皇家成亲本就是繁复的事,礼节多规矩多就是成亲那天穿的礼服也有好几套。给七殿下制礼服的任务被派到司衣局已有几月,可是就连行大礼时的袍服都没做好,何谈其他,眼看着没几月七殿下就要大婚,若是礼服再不做出来受难的就是司衣局上下。
过七皇女府已经好几次,但每次七殿下都不在府上,昨日司衣局女尚被叫到宁惠宫问话,遭凤后好一番责骂回来又将手下人骂了一顿。
底下人也只有受着,只盼能早些为七殿下量身早日将礼服赶制出来,早日解脱。二日女尚便亲领着制衣侍到宁惠宫为七殿下量身。因为每套礼服制度做工不同,所以量身这道工序便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做好。结束后,夙沙栾翛已近一个时辰一动不动的身体僵硬非常。
“昨日上哪儿去了?”
揉捏着手臂的双手放好,正襟坐好,“回父后的话,儿臣昨日到静雅楼品茶看了百花君游城。”
“哼,你若是听话些本宫自是不会管你,可你若是做出什么事来本宫再不管你可是要看你闯出大祸?”端丽肃容的男子华服着身,发髻严谨,宫妆严丽,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间都如事先设定好演示多次般,不出一点差错。这样的男子却在这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显而易见的怒意似乎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
“父后明鉴,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
“也只有你能将本宫气成这般模样,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当真没有人知道吗?”
那语气淡淡不见起伏,唇角带着的嘲意似乎是眼花看见的幻影。“父后自当是知道,儿臣的事父后自然是知道。”
“混账,这是你与本宫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殿中侍人被凤后屏退,只余下凤后与夙沙栾翛二人,殿中的气氛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生气的气到无法抑制漠不关心的依旧淡然处之。殿中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夙沙栾翛起身撩袍跪下,“儿臣知错。”
凤后敛下眼帘压下怒气,“本宫不管你做什么你喜欢谁你带谁回府,但是,沈家那个儿子离他远些。若是被莫迟颜知道,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做的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儿臣知错,让父后担心了。”
“那南国四皇女进京了?还与昌沂,昭煦走得近?”
“是。”
微阖上眼,扯了扯唇角,似讽非讽的道:“还真是长大了呢,知道发展实力,也知道该拉拢何般人了。呵,陛下的女儿哪能有平庸无能的。”
“圣溪岑是隹国亡国王子,你将他接进府究竟是何意。你若是喜欢本宫不想干涉你,你若是用情你该干什么本宫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儿臣不过好茶道,那圣溪岑精于此道儿臣瞧着他合意就将他带回府罢了。”
“本宫不管你是何意,此事若是让你母皇知晓你定是知道有何后果。”
“儿臣省得。”
“罢了,回去吧。有时间就去碧相府上陪陪你未过门的皇夫,没事就别出府了。”
“是。”
“过几日就要上国子监了吧,万事小心。”
“是。”
夙沙栾翛走了些时辰,杯中茶水也已凉透,殿中燃着的水沉香烟雾袅袅也即近熄灭。端华不露瑕疵的脸上终于显出了疲惫,支额撑于桌上,说不出的劳累,当真是老了。
漪澜并珥雅踏入殿中时,凤后已在桌上睡了些时辰。
“凤后,太后着人来请您过永福宫,说是,缶王王夫进宫了。”
睡梦初醒还未缓过神来时听到这话捏着的明黄丝绢脱离手中滑到地上,珥雅漪澜敛了敛神,而后漪澜曲下身子拾起丝绢叠好放到了凤后手中。“哼,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夙沙西岭,你到底想证明个什么。”
“听说,颜贵君也在。”
“呵,想看好戏的人那么多,本宫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