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日子在不经意间过得飞快。
又是冷雨纷飞的时节,艾娣边给女儿云熙披着外套,边冲着里面喊着“明磊,你快着点,别让爸和妈等着急了!”
“好了、好了、这就好了!”明磊从里面的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你这么磨蹭?”艾娣埋怨着。
“不告诉你,这是我和女儿之间的秘密!对吧?云熙!”明磊冲着女儿神秘地扬着眉毛眼睛。
“是的,妈妈,那是我给小姨画的蝴蝶,你不是说小姨以前最喜欢蝴蝶的吗?”云熙可爱地说着,毕竟是年幼,尽管已经是和爸爸之前讲好了,可还是不小心将秘密泄露了出来。
艾娣和明磊对望着,笑出声,云熙——这是艾娣成心的祈祷,祈祷天云快乐、和美!
古时候的中国人实在是不能不让人钦佩,能把一年当中的节气掐算得如此准确,每一年的清明这几天都好像无一例外地配合着悼念人的心情:淅淅沥沥的雨从天而落,浇的人心头愁绪万千。
淑惠、启凡和天清已经整装待发地等着艾娣一家三口来接。
明磊和艾娣打着伞下车过去接淑惠和启凡,嘱咐云熙呆在车上,可小女孩不依,偏嚷嚷着要一同下车接外公、外婆。没办法,明磊只得抱过云熙一同接人。
就要到门口了,明磊放下云熙,云熙调皮地自己跑过去,用小手使劲地怕打着淑惠家的门“外公、外婆,我来接你们了!快开门了!”
天清听着敲门声,过来开了门“小东西,又淘气!”,小家伙倒是机灵,直溜溜地越过天清,跑到淑惠跟前“外婆,我来接你了!”又回过头看着直向自己瞪眼的天清,示威地晃着小脑壳。
……
明磊载着一家人到了墓地,天公作美,一路上还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可现在却难得地晴了天。
一家人正念叨着老天爷开恩,边向墓地的位置走,来悼念的人很多,但是大家还是远远地就看到天云的墓碑了。尽管墓地中排列的墓碑很多,可天云的墓碑却不用刻意去找,无论何时,只要看到有无数的鲜花簇拥着,就一定是天云的墓碑了!
家人也曾无数次地询问过看管墓地的人,可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已经走到天云的墓碑前,一家人先是默默地伫立,各自和天云讲着心里的话。
小云熙拿出自己画给天云的蝴蝶,毕恭毕敬地放在墓碑前,用稚嫩的童音向天云讲着“小姨,这是云熙送给你的蝴蝶!妈妈说,等蝴蝶变成了纯紫色就是你最开心的时候!你看,云熙把整个蝴蝶都涂成了很深很深的纯紫色,这下,小姨你就开心了吧!”
天清仰望远方的天空“是啊,天云,你在天堂还好吗?我们都很惦记你!现在的你,是不是也像天使一样生出一对翅膀?能够穿越生死的羁绊了!”
每一次的扫墓,艾娣和明磊都当成是一次赎罪的机会,他们会很虔诚地为天云祷告“天云,我们站在你的墓碑前,再一次向你赎罪!愿你原谅我们的过错!祈祷你会像天使一样快乐!自由!”
淑惠和启凡更是止不住思念的泪水“女儿,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孤单吗?别担心,其实,每一天,我们都在记着你、想着你!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大家也都像以前一样爱你!会把你永远的放在心里!女儿,好好保重!”
离开墓地的路上,看着身边一一掠过的‘重金寻人’启示。天清的嘴角微微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就算掘地三尺,看我若天清能不能找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