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见到莹夏,我俩异口同声:“昨天后来怎么样了?”最后决定用石头剪子布决定谁先讲故事,莹夏输了,于是我听到了一个年度最短最无聊的故事:“感觉不错,可以相处,我们决定继续发展。”
作为回报,我也用一句话总结:“恩,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继续发展。”
“详细点,详细点,你们昨天走了以后去哪儿了?”
“你先说你们吃完饭有没有去哪儿散散步?”
这在我俩相互询问的时候,莹夏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递给我,说:“我前男友,你帮我接一下,说我出去了手机落办公室了。”
我看着这个没有姓名存档的号码,等了三秒按下免提键,话筒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莹夏,我要结婚了,你会来吗?”
我有些慌乱,机械地重复着刚刚莹夏教我的话:“她出去了手机落办公室了。”
说完匆忙挂了电话,我拉拉莹夏的手,她露出事不关己的笑,反倒安慰我:“没事啦!难受劲儿我早就过去了!原来觉得,我不要的别人也不能要,现在想通了,别人爱要要去吧反正我不要了!”
“那你会去婚礼吗?”
“去什么去啊孤苦伶仃地看他们秀恩爱吗?”
“这不是有林远了嘛!带去啊!”
“不带!跟利用人家似的。要不我捎一百的礼金算了,当姐姐最后赏他的,等我结婚的时候也不要了!”
“现在哪儿有一百的礼啊你这个有点狠!”
“要不我省吃俭用一个月,砸两千给他?”
“算了,他肯定觉得你余情未了!”
“那怎么办啊就给五十吧!”
璐璐问我有没有小时候编手链的绳子,据说女生编好后男生戴着如果手腕的长短合适就证明这是天生一对的璧人,她要试试。果然,恋爱中的女生没有智商。
晚上回家,翻箱倒柜地给璐璐找绳子,翻出来好多学生时代的东西,还有一封初中时候的情书。关于这个隔壁班的男孩子的模样,我都有些模糊,只记得他挺高,挺帅,每天打水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遇到。有一天下了晚自习,月光明亮,他跟我表白,其实我也挺喜欢他的,只是觉得学生嘛就要好好学习就拒绝了他。具体怎么说的记不清了,那次之后他便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高考填完志愿,我和一个闺蜜去看电影,相隔三年之后在散场时又见到他,我微笑:“带你女朋友来的啊?”他有点害羞,说他没有女朋友,和几个男生一起来看枪战片。就这样简单的对话以后我们相互道别,连报考了哪里的大学都没有多问一句。我后来回想,如果青春期的我叛逆一点,如果当初面对他的欲言又止我主动留一个电话,以后的人生轨迹会不会不一样。也许,错过的都不算是真感情……
我想我应该勇敢一点,我给严城发了条短信:我会等你的,但是最多两年。两年以后,分手还是结婚,必须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回:我一定不会耽误你太久。
莹夏知道我的决定后,恨不得泼盆冷水浇醒我。她认真仔细地给我分析这个问题:“孙美恬,你想过没有?北京的诱惑那么多,你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没有雄厚的感情基础,你拿什么跟这花花世界争啊?!以严城的条件说没有女生前仆后继死不足惜地追着可能吗?!退一步说,你俩的感情非常好,两年以后他要留在北京,你真能放弃爸妈放弃工作放弃朋友放弃这里的一切义无反顾地和他双宿双飞吗?如果不能,美女,你要知道那个时候你都二十六岁了,相亲的市场和现在能一样吗?”
莹夏见我捧着水杯一脸无辜地听她演讲,向璐璐求救:“璐璐,你说我分析的有没道理?”
璐璐专心致志地编着她的佳偶天成爱心手链,编了错,错了拆,重编又错,错了再拆,已经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听到莹夏冷不丁的点名,放下手链撩撩刘海语重心长地说:“安雅姐说过,女生,任何时候都不要自暴自弃。不要到了年龄就为了结婚而结婚。安雅姐不是二十八了才遇到那玛莎拉蒂姐夫的吗?!不要急不要急。再说,我觉得严城不想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负责任?他把责任心写在脸上了啊?!”莹夏听完璐璐的话后气得暴走,临走还不忘扔下最后一句话:“果然,恋爱中的女生没有智商。”
送严城上飞机的时候,我把小牛给他,说睹物思人有点过于矫情,但我还是希望有什么东西能替陪着他……面对这样的分别场景,我本以为我会落泪,可是我没有;本以为我会思念到无以复加,可是我没有。我们像一对送恋人出一个三五天短差似的情侣,微笑,拥抱,微笑,挥手,微笑,飞吻,微笑……我不去想未来,或者说不敢去想。生活,除了多出一个异地恋不在身边的男朋友每天睡觉前聊聊天讲讲各自的新鲜事外,别无他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