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电脑,邢波的夜晚空寂无聊。这一个多月,他靠着在网游世界里的拼杀来赶走痛苦和思念。
邢波躺倒在床上,双臂向后展开,头枕着交叠的双手。
“喵?”小缎扒着床脚,站直了身子,昂首眺望邢波。
邢波呆呆地没动。
小缎纵身一跃,迈着大步从邢波的腿上、肚子上走过,站在了他的胸脯上。小缎绿色的大眼睛关切地注视着邢波,邢波依然没反应。
像是要试探他还活着没有,小缎脑袋前探,用又湿又凉的小鼻子顶了顶邢波的鼻子。然后它放下心来,两条前腿依次弯曲,趴伏在邢波的胸口上,舔了舔嘴巴。
邢波的眼睛湿润了。这几天被人怀疑、被人审问,委屈又愤怒。小缎的温柔和信任融化了他抵御外人的盔甲。
陪伴是最好的爱!邢波撤回一只手,轻轻抚摸小缎的脑袋。小缎心满意足地打起了小呼噜。
小缎——这个名字是婉婷起的。邢波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也是这样抚摸着小缎的脑袋。
“小黑猫,这么叫不好听。给你起个名字吧!”婉婷像对着小孩子一般,柔声细语地对小猫说,“黑黑?NO!太普通,也不好听。你的眼睛这么大、这么亮——叫‘炯炯’怎么样?不好,跟‘囧’同音。瞧你的毛,真是柔顺光亮、像匹绸缎。对!就叫‘小缎’吧!”
婉婷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邢波,细长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我们的猫咪就叫‘小缎’吧!”
“好!”邢波没有异议。
这是他俩的猫咪,是小缎牵线促成了他俩的情缘,这样的缘分曾让邢波备感甜蜜和浪漫。
那是去年十一月下旬的一个周六。
邢波懒得做饭,到附近的田老师红烧肉吃了饭。往回走的路上,听见附近有猫叫,叫声中明显透着求助的意味。邢波停下脚步。
邢波上中学的时候,在路边草丛中捡到过一只幼猫,是只黄色的虎斑猫,也就两个月大。他把小虎斑带回家,恳求父母留下它。
父亲同意了,母亲却不大乐意。她知道以后给猫做饭、收拾粪便都是她新增的家务。邢波的家在一个小镇子上,十几年前,那里还不兴把猫当宠物养,买不到猫粮、猫砂。母亲禁不住邢波的一再恳求,也怕小猫会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活不下去,同意小虎斑留下来。
小虎斑在邢波家长到一岁多,开始闹猫。母亲再也无法忍受,把小虎斑送给了乡下的亲戚。邢波为此难过了很久。
邢波竖起耳朵,搜寻着叫声的来源。似乎是前面两米处的白色小轿车里发出的。是谁这么马虎,把猫落在车里,自己走了?
邢波扒着车窗往里看,米色皮座上放着纯白的羊毛垫,没看见有活物。
猫不叫了。邢波茫然四顾,也许不在车里?他左手支着右肘,右手摸着下巴,不安地等待着。
一分钟后,猫又叫了起来,声音近在咫尺!邢波突然想起,冷天,猫为了取暖会钻进车的前盖里。
他走到车前,蹲下身子,耳朵贴着前盖,好像没这么近。难道在车地盘处?他干脆趴下,探头查看车的底盘,还是什么也没有。
正当他准备站起来时,一个清脆严厉的女声在他身体上方炸响:“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