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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终曲
书名：孤绅 作者：梦空然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7 字数：4498
左手边，右手边……
——An坐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上，这里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还有不到一年，Lm就会回家。她为他祈福，愿他健康回来。秒针在墙上钟表的玻璃里不停走，房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在如镜的地板上撒下一束束金晕。
她睁开了眼，合十的双手也放下来。
走到别墅外，她抬头望着天空，那里不止暖阳，还有七彩极光。但她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它们，望着天空更深处。
安静一直持续着……
凌晨2点，索菲亚联合王国边境的太空站。
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睡去了。仍有些许卫兵在太空站上巡逻；他们持枪来回走，靴子踩踏地板的声音一声声的在空旷的瞭望台内回荡。
突然一声巨响，一道耀眼无比的能量光柱轰在了太空站的防护罩上。整个太空站震颤个不停，Lm从床上一跃而起，将桌子上的军官配枪提在手上，冲出了房间。
当他站在走道里的时候，太空站所有的指示灯都亮起了红色警示。他看见另一边的几道门也被打开了，艾米和海伦娜也站在外面。
“艾米，海伦娜！”Lm叫道。
海伦娜听到Lm的声音，立刻回应。“Lm，发生了什么？”她大声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快，我们赶快和上校集合！”Lm说完，跑到他们身边，与艾米对视一眼，奔跑起来。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已经到达瞭望台的上校身边。他们随着上校的目光望去，看到太空站的防护罩已经支离破碎，四艘巨大的敌舰包围了这里，它们的第二次攻击正在蓄能。
“上校，请允许我立刻命令红色海洋出击！”Lm说。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了，一旦敌舰蓄能完成，太空站根本经受不住这一击。
上校点头，严肃的说道：“Lm，艾米，尽你们所能，保住太空站！”
“是！”
上校脸色淡漠，身上披着他的制服大衣，背影像是打累了战争的将军静静伫立在这儿。
没多久，红色海洋和绯狼已经跃出太空机舱。面对着敌人的四艘巨大战舰，两人的舰队开始了最快速的反应。
“不对劲。”Lm望着静静停在太空的那几艘敌舰，想，“为什么没有护卫舰的影子？敌人不可能笨到如此地步，没有护卫舰，这几艘巨舰就如同活靶子。”
“指挥官，下令攻击吧！”大副说，“我们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
“再等等。……”Lm沉声说。
与此同时，艾米的绯狼舰队已经将所有火力集中在了两艘敌舰上。指挥舰的所有人正等着艾米的命令。他此刻也如同Lm在思索着，敌舰摆明了要让他击沉它们。如果攻击，会发生什么？他料不到，但他没有Lm的耐心，他已经打算下令了。
Lm望着屏幕，仿佛对他来说，时间还有很多似的。“派两艘军刀级战舰前去敌舰周围侦查。”他下令道。
“把军刀级战舰的侦查影像放到主屏幕上！”
他看见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敌人战舰的影像，两艘军刀级战舰没有任何阻碍的航行进了敌舰之间，舰炮蓄能的声音像风似的在他耳边响着。
“指挥官，敌舰周围没有任何埋伏。”
敌人的计划到底是什么？Lm心中紧张，倒计时还在继续。他必须下令攻击，否则太空站就会被击沉。
“所有人，听令！”Lm顿了顿，喊，“启动所有武器，目标……前方的两艘敌舰！”
“是！”
“通讯，帮我接通艾米的通讯。”Lm说。
一会儿，第二块屏幕上出现了艾米的影像。
“艾米，准备攻击吗？”Lm看着他，说，“你有什么其它打算。”
“时间还剩四分钟。”艾米说，“必须执行攻击命令。”
Lm点点头，犹豫的说：“除非敌人真的穷途末路了，否则不可能用没有任何护卫舰的巨舰来攻击我们的太空站。”
艾米没有说话，指了指指挥台，两人眼神对视。
“我明白了。”Lm说，将通讯挂掉。
Lm望着控制室的所有人，沉默了片刻，说：“所有人，离开指挥舰！大副，你将担任无畏级战舰的舰长，等待我的命令。”
“指挥官……”大副不解的望着指挥台上的Lm，但军令如山，而且时间不容许他多问。
“是！”他接受命令，与其他所有人离开指挥舰，前往舰队的各艘战舰上。
Lm望着时间，还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再次接通了艾米的通讯，他对艾米说：“给我一分钟。”
绯狼舰队。指挥舰中，艾米看着屏幕上Lm的影像，挂掉通讯后，他下令让所有战舰待命。
“调出红色海洋那边的情况。”艾米说。
海伦娜坐在大副的座位上，目光也望去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红色海洋。她心神不宁，双手捧在胸前，静静的凝视着红色海洋里的指挥舰。
“解除指挥舰所有防御，启动武装！”Lm坐到指挥椅上，命令道。“指挥权，全权交给指挥官！”
“大副，让所有无畏级战舰启动防护，军刀级战舰守在无畏级战舰后面，同样将武装改为防御状态！剩下的二十艘勇抗级战舰，降低速度，保护好无畏级战舰！”Lm下令道。
红色海洋舰队开始整齐的排阵。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他本人已经有了打算。他望着对面敌人的两艘巨舰，轻声的说：“艾米，接下来，就靠你了。……”
他忽然按动了指挥舰的开火命令，嗖的一声！白色的射线聚集了指挥舰所有的防御动力攻向一艘敌人的巨舰。这一瞬间，他的呼吸仿佛都在凝结。
艾米和海伦娜，和所有包括太空站上的人都屏息注视着那一瞬间。
可就在白色射线要击中巨舰时，却忽然被一层如同蜘蛛网般的能量护罩弹射了回去。
海伦娜看见屏幕上，红色海洋的指挥舰被那道白色射线击成了碎片，脸色一刹那惨白了。
艾米身子微颤的站在指挥台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拳却紧紧的攒着。
太空站的瞭望台上，上校愣愣的直立着身体，大衣从身上滑落了下来。
没有人料到，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那位年轻的天才指挥官牺牲了。
“他的牺牲，换来了所有人的生命。红色海洋舰队也为了太空站的安危，用钢铁身躯挡住了敌人的炮火。它们如今沉睡在太空中，索菲亚人民将世世代代敬仰着他们。历史会记住这一刻，他们将名垂青史，孩子们会欢呼他们的名字，国王将跪拜在他们碑前。让我们为他们祈祷，愿他们升入天国！……”
五天后。
所有军人整齐的站列在一望无际的广场上，Lm的照片挂在最耀眼的地方，所有人都敬仰的望着。上校一声不吭的站在高台上，谁也不知道他的军帽下，有两道泪痕在阳光下闪耀。
海伦娜哭得非常伤心，她抓着艾米的手，悲痛的泪水滴落在地上。艾米坚强的为了不让海伦娜更伤心，将泪水全部咽进了肚子里。五天前，他收到了Lm在牺牲前的几秒，匆匆写下的一条短讯：“请告诉新星上那个叫作An的女孩，让她不要再等我了”
Lm写的太匆忙，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来得及点上。现在，他该去履行他的遗愿了。
几天后，他独身一人来到了月黎。
城内郊外。
An坐在微风吹过的草地上，猫儿正在舔着一碗牛奶。她昨晚梦到太空了，Lm就坐在一颗星球上，向她微笑着。在梦中，星球是很小的，一个星球最能只能站上一个人。如果她要是坐下的话，将得把脚荡在太空里。
梦中，Lm于是干脆牵起她的手，在五彩缤纷的太空里起舞。接着，所有的星球都亮了，绕着他们的舞姿也开始旋转。黑暗的太空，顿时也变得五颜六色了。
他们翩翩起舞……
然后，妈妈就叫醒了她。
她仍回味着那个梦。……
下午，她坐在明亮的窗前，弹奏钢琴。虽然琴技比不过Lx，但也能弹奏动听的乐章。
琴声在客厅荡来荡去，音符仿佛就坐在琴谱旁边，随着An的手指落下，它们开始飞舞。
这时，敲门声响起。
An停下弹奏，当她起身打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记不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Lm他……牺牲了。”那是一个发颤的声音。
An怔住了。
接着，是哭泣……
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得已无知觉。
“他说……你不要再等他了。”艾米望着她，她坐在地上，哭得像小孩子，那样大声哭。
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低下头，眼睛也湿润了。
猫坐在小路的路灯上，远望着他们，发出了哀伤的呜呜声。
半年后。
An依旧无法从Lm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不再像往常欢快好奇了，总是躲在房子里，默默流泪。每次经过厨房时，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落泪。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通讯机响了。
莱德载着她来到了尤金博士的实验室。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里，尤金兴奋的前去迎接她。
“我亲爱的An，你一定猜不着我要给你看什么！”尤金说。
说完，他忽然注意到An是如此的伤心，眼神充满了悲痛。
“发生了什么？”尤金关切的问。
“他……Lm他在战场上牺牲了。”An说，眼里很快又有了泪水。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贝丝跑过去，一把将An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不，还没有过去。”尤金博士露出了神秘的神情，“An，跟我来。”
莱德和贝丝相互一望，也跟着过去了。
他们走进一道门，来到了实验室下面的暗室。尤金博士点亮灯，掀开了两手边的黄布。两台精密的机器便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是？……”莱德打量着那两台机器，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An，这两台机器是根据你的基因构造而发明出来的，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使用。”尤金对An说道。他指了指一手边的机器接着说，“这一台能够穿梭平行宇宙，一旦你坐上去，就能永远的留在‘另一个世界’上。而一旦你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原来的世界了。”
尤金将手指接着指向另一手边的机器，又说：“这一台是时间穿梭机器，是根据你那次意外回到‘另一个世界’的过去时段，从而发明出来的。它会将你传送到某一个时间，比如一年前，或者更久之前。但就像宇宙穿梭机一样，你也会永远的留在那个时间里，然后随着时间流逝继续生活下去。”
他介绍完两台机器后，盯着An的眼睛认真的说：“你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An的身后，莱德和贝丝已经听得惊呆了。
这对An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她心跳个不停，胸前此起彼伏。两台机器的影子在她瞳孔上跳跃着；一台在左手边，她能通过它回到两年前，见到那个深爱着她的Lm。一台在右手边，她能通过它留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同样深爱着她的Lx。如同尤金博士所言，她只有一次机会。
她忽然想起Lm临行前说的话。
“我和……Lx，你会选择谁？”
“先不要告诉我答案，把答案留到两年之后，那时候你再告诉我答案，好吗？”
如今，已是两年之后。An该是作出抉择的时候了。
她拜别了尤金博士，她需要一晚上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她走在街上，黄昏的霞光朦胧了月黎城，城市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了一路，大多数都在挣扎。她根本无法从两个人之间作出抉择。回到家后，夜很快深了。她躺在卧室的床上，望着彩绘的天花板，思绪回到了以前。
记忆如时间齿轮不停运转，一个人从意识中浮现出来，分不清是Lx还是Lm。但很快两个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想的头都疼了，于是翻身起床，刚好看见窗外的猫。它静静的坐在窗台上，也望过来。
她注视着猫，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她赶快的奔出卧室，跑下楼，登上银色如滑板形状的飞行器，离开了别墅。
她来到了尤金博士的实验室外，将飞行器仍在路边，冲进白色隧道，在里面喊着尤金博士的名字。
门开了，等她走上旋转楼梯时，看见尤金博士站在实验室里隔着玻璃似乎料到An会在这时候出现似的，没有任何惊讶。
An推开玻璃门，站在尤金身前。
“博士……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她说。
尤金慈祥的笑了，抬手指向早已打开的通往暗室的门，对她说：“它们在等你呢，快去吧。”
An点点头，不舍的拥抱了他，望着门的深处，迈出了脚步……
尤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去，自言自语道：“An，再见了。”
暗室里，两台机器已经被尤金博士打开了。An站在它们之间，心跳的越来越快。
她走进一台机器。忽然，耀眼的光冲破了房间的所有黑暗，仿佛雷电在这里亮起一样。
当黑暗再一次席卷而来时，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了两台孤零零的机器了……
深紫色的天空下，An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他正背对着她，抬头望着天际。
“你来了。”他转过身，微笑着对An说。
他迷人的笑容，和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在了An的眼睛上。
她也笑着，噙泪回答道：“是啊，我来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