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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深夜偷窥
书名：一见白水终身误 作者：陶笑 更新时间：2016-12-12 22:54 字数：3204
打开窗子，扑面而来的仍是闷热的气息，洒在脸上，连呼吸都不顺畅。整个夏季都是寂人的热……
记忆中最凉爽的夏日，就是曾经的溪城。
那些清爽明朗的夏夜里，白水喜欢边吹风边看星星边等着他。
那些迷人的夏日里，仿佛都带着梦幻的色彩，总是不经意就闯入他的记忆里来……
这些年……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夏日……
齐臻看着窗外，他还是没有准备好。
所有的事都乱了，他还是来迟了。
迟了八年，整整八年。
如今，又是夏日。
可再也回不去了……
深夜里白水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的走廊里的那一幕总是不停的闪现在眼前，那对情侣的相依离开的背影总是挥也挥不走。
心里一阵烦闷，白水索性睁开眼睛……
深夜里没有开灯，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黑暗里。
她喜欢深夜里睁开眼睛，好像什么都看得见，又好像什么都摸不着。但是，唯有这样，才显得真实，过去是真的，眼前是真的。
这些年她总是失眠，常常睡不着，什么时候开始的？很久了，很久了……
她以为自己是不介意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早就可以刀枪不入的，可是为什么心脏那里还是隐隐作痛？
她克服不了，还是什么都克服不了……
一败涂地！
她自欺欺人那么多年，为什么一见到他还是输？
白水闭着眼睛，鼻子酸得难受，从那年他走的那刻开始，她就开始失眠。只要一想到他，她就会失眠……
原来失眠也是不治之症！！！
那位陈医生说得对，她有疑难杂症，齐臻就是她的疑难杂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水一个哆嗦，手指紧紧抓住被单，丝毫不敢动弹。
今晚乔娜不在，公司里有事在加班，所以就没有来陪房。她该不会第一次单独在医院里过夜就遇上传说中那种疯狂的变态神经病杀人狂什么地之类的人吧。
满腹的愁绪和害怕一股脑儿全部涌上来，今晚是她最脆弱的时刻，要是遇到了坏人，估计应该也没有什么回手的力气吧……
白水的心脏扑通跳个不停，这种心脏就快要跳到喉咙眼里的感觉，真不好受，搅得人就要发狂。她该怎么逃跑？腿脚不好使应该也跑不掉吧？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值班的护士和医生还在不在，离自己的病房远不远，要是喊救命是否来得及？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人生本就多磨难，倒不如多体验一次……和某些东西比起来，即使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坏人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慢慢传入了轻轻的脚步声，来人越来越近，白水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脚步声，这样熟悉的味道，这么熟悉的感觉……
她知道来人是谁……
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是齐臻……
齐臻，他这个时候来病房里干什么？
因为她吗？
白水还来不及思考，来人就走到了病床前。
白水紧张地闭上眼睛，不敢大声呼吸，深怕被齐臻看出来。齐臻走到近在咫尺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前，良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好像生怕吵醒了她一样。
深夜中，他看不见她熟睡的脸，可是脑海中挥散不去的却是她睡着时的安静样子。
他还记得那晚，他放学回家就看到了在巷子口吹着冷风冻得直哆嗦的白水，她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模样，她说，齐臻我的钥匙弄丢了，手机也丢了。说的倒有些理直气壮，好像齐臻生来就是为她解决麻烦一般。
他愣了三秒钟，想要说她两句却无从开口，更多的还是无比的心疼和舍不得……他无奈的笑了笑，想要批评她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又怕她冷着，只能把她带进自己房间。
走进房里他无比窘迫，他本就喜欢她，这样的夜里，孤男寡女本来就不方便，齐臻一时间开始后悔起来。
有了一种自找难堪的感觉。
后来响起来一声不合时宜的音乐声，他恍然明白，第一反应就是去抓床上的手机。却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一场让自己意乱情迷的意外，这么多年那个吻无数次出现在脑海中。
那还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孩，而且是他喜欢的女孩。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这个吻来得太过热烈，一切都被记得粉碎，其他的所有顾虑和不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最后，他也没来得及问她，书包里躺着的那个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场误会还是一场谋划。准确来说，他更希望那是一场谋划，当年的他，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没有勇气问她。而现在，那些顾虑都不存在了，可是新来的问题仍旧不停地出现。
齐臻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听着她均匀呼吸声。
过去和现实重合，齐臻仍旧记得，那晚白水睡着后，他也曾偷偷进入房间，那是他的房间，他岂会没有备用钥匙……
那晚的白水身子蜷缩在一起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淡色的月光透过屋子，她的脸纯净而美好，鼻息间是微微的热气，直直暖向他的心窝。
她睡得很甜，他望了很久。
越是喜欢就越是满腹辛酸，他比谁都清楚，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强忍着能多陪她一天就多陪她一天。可是，却不能打着关怀的旗号，他比谁都心疼她，却不敢靠近，也推不开她的走来。
白小水的面前，齐臻毫无招架之力，他早就知道，从不怀疑。
那晚的白水睡得无比香甜，压根就没有的发现半夜偷偷进来的齐臻。那样的齐臻守着自己无法言说的秘密，独自忍受着所有的伤痛。
这么多年他比谁都后悔，可是，却无力挽回。
他还记得那年的霍乱，当时他以为白水也感染上了霍乱，心急如焚。对于当时溪城的医院，他早就轻车熟路，想要半夜进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些夜里他夜夜潜入，看到不少事，也想通了不少事。
除了心痛，最多的就是心安。
那晚他也见过那块玉，就在病房外看的清清楚楚。那晚的宋子辰他也看的比谁都清楚，所以走的时候多了一份顾虑同时也少了一份牵挂。
虽然不甘，可是也有欣慰。
看到自己的情敌鸠占鹊巢，却无法阻拦，这种感觉估计没有人愿意体会。而他，甘之如饴。转眼那么过去，他最常做的事竟然还是潜入她的房间里去看她熟睡中的脸。她出了车祸，在她遇见他的第二天，眼睛有些酸涩，齐臻缓缓闭上眼睛，这车祸的原因多半和他脱不开关系。她还是不肯原谅他，齐臻第一次如此乱无章法，毫无头绪。
这些年来，白水成了他的心病，无法根除。
他该怎么走近她，在她想要躲避的时候……
白水逐渐乱了呼吸，紧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
眼前朦胧是他的轮廓，望着这朦胧的轮廓，如同望着他曾经的背影，那些年，齐臻留给她最多的就是背影。
他偷偷来这里干什么？白水满脑子疑问，却只能忍着。
他不是一直就不待见她吗？
这种举动又包含着几种意思？他是疯了吗？还是可怜她？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白水的眼里流下来，止不住的想要痛哭……
却没想到，这哭只要开场就止不下来，安静的医院里，这抽泣的啜泣声尤为明显。
白水心脏跳得飞快，这下完了！
齐臻挺拔的身躯恍然一震，有些踉跄，快步走向床前的开关那里，啪的一声打开了灯，一时之间，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齐臻转过头来，病床上的白水泪流满面……
齐臻呆住，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水红着眼睛，问的咬牙切齿，“我需要一个理由！”
她需要一个理由，这样的夜里，他这样的举止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直以来她就弄不明白他，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她总是陷入一团迷雾里。今晚，理个头绪，问个清楚也许才能安心。
齐臻望着一脸凝眉的白水，深色的眸子里如同一湾深潭……
“你是不是喜欢我？”白水滚烫的眼泪流下来，“我需要一个理由，或者你告诉我，你爱我！是吗？”
白水问的咄咄逼人，而且如此直白，齐臻望着她，眼里是她不懂得情绪。
“医生医生！！！”一护士突然闯进来，满头大汗，“幸好陈医生算准了齐医生在这里，可找到您了。”
“什么？”白水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什么事？”齐臻蹙眉。
“急诊室一病人正等着急救呢！陈医师说您一定在这里，您赶紧去看看吧。”
“齐臻，你是医生？”白水瞪大了眼睛。
“等我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理由。”齐臻看向愣住的白水，转而又看向身边的小护士，“我们走吧，人命关天。”说完，齐臻和护士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是医生？
白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有些东西突然窜入脑海，那个奇怪的陈医生，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她那个总不露面的神秘主治医生该不会就是刚刚离开的齐臻吧……
他怎么会成为医生呢？出现在她所在的医院里……
以前也没有听说过，齐臻想要报医科大学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水什么都不知道，是啊，八年了……
时间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一切断层，了无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