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流啊夜清流,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莫非你不知女子都应该在男人的羽翼下才会安全一辈子吗。”雪野榆林扼腕叹息道,一抬首便对上清流的双眼,“好澄澈的眸子,我就是被这双眸子欺骗了,太天真的后果便是失去了双亲,这样的眸子怎么能留在这世上?”只一个呼吸时间,雪野榆林便不见了踪影,清流急忙倾身往前一滑,躲过了他的血红色大刀。
“贱人!”没有一丝停顿,如迅雷一般地往她身上劈去,果断狠辣,周遭的花草被刀风拦腰挥断了不少,原本美好环境完全被毁了。清流来不及惋惜,再次躲过擦身而过的又一记刀风。
“哼,速度真快,难道江湖中传的神乎其神的神明族,而它的传人就只会躲避而已?太让人失望了!”雪野榆林脚上加快,身体更加轻盈起来,连清流的躲避都变得有些吃力。
“该死的!”清流低骂,将平日里没有用武之地的浮萍功又解封了一层。速度提高了两倍不止。可雪野榆林仍然可以追上她,保持着为解封前的距离,毫不费劲的模样让清流很是意外。双眸微眯,再次解封一层,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看得躲在一边的梵谨然心安下来。天知道,他好几次都想冲出去跟清流一起对付敌人,可清流想要看看雪野榆林的实力底线,强硬的态度让他不得不保持沉默。
可这种安心并没有持续很久,只见雪野榆林邪气一笑,血红色大刀往身周挥动,刀风不仅仅将附近的大树砍了一半之多,而梵谨然也为了挡住那攻击不得不现身而出。
“好厉害的刀法!”一袭蓝袍落在梵谨然面前,清流的右手袖子明显比左手短了一节,白皙的藕臂缓缓流下血珠,泛着妖异的蓝芒。
“终于舍得出来了,小子,总是要被女人保护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切,爷可不像是某些假男人,以为眼睛染红了,拿着一把大红刀就所向披靡了,要知道我们夫妻可都不是什么假男人的同类。”梵谨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靠到树旁,左手摸着右手腕,那是他存放袖箭的地方。
雪野榆林冷了脸,一跃身便到了梵谨然身旁将大刀砍下。但梵谨然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身子一侧,左手迅速凝起一团气弹,往雪野榆林的*送去,光是看的都知道威力不小,若是这一击下去了……清流眼皮一跳,这货也太狠手了!不过,她喜欢。
雪野榆林脚下一蹬,高高跃起避过梵谨然的气弹,整个人垂直落下,血刀的刀锋正好对着梵谨然的天灵盖,速度极快让梵谨然来不及反应。速度,一直都是梵谨然最大的弱点。清流一哼,甩出三枚早就淬了嗜骨水的纹针,拉住梵谨然的手臂往一旁闪去。同时解封到了浮萍功的第十层,也就是如今清流在浮萍功的造诣最高点。
“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比纳尔墨还高!莫非是使用了秘术!”清流不屑道,看到雪野榆林越发阴沉下来的表情,心里有了答案。速度比之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抬手间便能抵挡住他的攻击,还让梵谨然在一旁发着袖箭。“这秘术的提升幅度这么大,反扑必然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宁愿受着秘术反扑的痛苦也要将我们杀害。雪野榆林,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雪野榆林沉默,快速掩饰到脸上一闪而过的动摇与不忍,动作越发加快,也越发狠辣,甚至脚也开始动了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大叫着:杀了他们,为爹娘报仇!可是每每快要得手的时候,又会下意识的收回一半力气,他……不忍心!
“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声音很低,清流只是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远远没有梵谨然来的触动。
“你是个好男人!”因为我们看上的,是同一个女人。这句话,没有说出,连清流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雪野榆林懂了,脸露苦笑,眼角有些湿润,将大刀往身前一横,身体急速后退,声音在天空回荡着:“这次先放过你们,下次一定取你们性命!”
“秘术的加持时间到了吧……”清流悠悠说道,看着雪野榆林离开的方向一脸复杂,“他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少年而已……”
“嗯?”梵谨然挑眉,长臂一伸将她搂过,“不许看别的男人!他长得没有爷好看!”
“唉……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霸道啊!”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雪野烟夫妻合葬的墓碑。一滴一滴地落下,从草尖流至根部,没有一丝停顿地成为大地的肥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水珠,悲戚怅然,“榆林无能,儿子不孝!啊……”双手抓住紧紧大腿,很快被抓的地方衣物便被鲜血染红,可当事人仍似没有察觉一般的越发用力深入浅出,双肩颤抖着。
脑中又浮现心爱女子的音容笑貌,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淡然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恋和放松。
“没用的东西!”不屑的声音从雪野榆林的头顶响起,远远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劲风过来,其速虽快,但比起夜清流却如龟爬一般,雪野榆林暗想:大抵就连邪灵教的教主,跟夜清流比起速度都会吃亏。
“你这辈子就注定被那一个女人吃的死死的,她有什么好!”纳尔墨看他颓废的样子,没由来的一股火气上升堵在心头。揪起他的衣领,瞪着他血红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拳。
“呵呵……”雪野榆林的脸颊迅速肿了起来,身体摊软没有还手,闭上眼睛看起来该死的颓废,“你打死我算了,纳尔墨,我雪野榆林的出世原本就是个错误。”
纳尔墨更气,松开他的衣领,让他摊坐在雪野烟夫妻的陵墓之前,用力揪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贴上他父母的墓碑。“你爹娘就在这里面,你对的起他们吗?他们为什么会死,难道你能带着对他们的愧疚去死?”
“呵呵……纳尔墨!”雪野榆林的头被纳尔墨死死压住,想要说话都感觉无比困难,“你真可笑!”听到此话,纳尔墨将他提起来往地上用力一甩,骨头崩裂的声音响在耳旁。雪野榆林仰躺在草地,血红的眸子在阳光下微眯,颓废之感更浓。
“你没救了!”大袖一甩,不再理会地扬长而去。
“对不起……”头一歪,气息变得更加微弱,双眼再无力睁开。可惜纳尔墨已经远去,再听不见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