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我美吗?”从镜中看到蓝色的衣袍,轻絮勾唇起身,红艳的嫁衣衬得更加美丽动人。
“唔。”清流沉默,无语看着她被拍了至少一斤粉的脸,红白分明,甚是吓人。“你这妆容是谁给上的?”太吓人了,估计楚记一掀开她的盖头就会大喊一声:“救命啊!有妖怪!”然后落荒而逃……
“噗……”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心情敞露在众人面前。
“额……是苏妈妈上的,怎么了?”轻絮摸摸脸,看得清流一阵心惊。幸好没有一抹就掉,否则就太可怕了。
“咳咳……没事。”就是有点难看,清流挑眉,唇角止不住抽畜,回头看到梵谨然憋得扭曲的脸,差点忍不住想帮她洗掉再上一次妆。
“好了好了,都卯时了,新娘子该上轿啦!”喜娘揉揉笑得僵硬的脸,甩着大红手帕就将红盖头往她头上盖去,上来拉住轻絮的手。
“来来,长辈兄长要把新娘子背上花轿!送新娘子去往婆家啦!”喜娘高呼,声音响彻整个梵夜。
轻絮是个孤儿,自然没有父母可以送她出嫁,而苏嬷嬷看着她长大,同她一直便是母女一般的感情,此刻自然当仁不让的接下此重任。半蹲下身子,让轻絮可以趴上她的背。当轻絮的体重压在她身上时,才真正感觉到轻絮不再是个无知少女,她出嫁了,她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她不再跟在自己身后喊着妈妈,日后会有另一个人替自己疼她爱她,她会有自己的孩子,或许会像此刻一般送自己的孩子出嫁……心头泛酸,脚下一步没有耽搁地行走,虽说年岁不小,但毕竟是习武之人,一步一步走的相当稳妥。
“新娘子入轿!”喜娘大声呼喊,喜乐吹打着正欢,迎来了正主后更加地卖力,期盼着能得到大点的红包到手。
轿夫将抬杖放低,好让新娘子入轿,苏嬷嬷素手掀开轿帘,亲眼看着轻絮坐上轿子,眼泪夺眶而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轿远去,喜乐渐小,苏嬷嬷已泣不成声。清流拍打着她的背,让她顺气一些,清流心里同样的不舍,同样的泛酸,不过轻絮已经怀孕,她等不起了。
“诶?我突然想起来我又是轻絮娘家的人,又是她婆家的人。唔,是不是说我可以喝两次喜酒呢?”梵谨然大惊小怪道,惹得苏嬷嬷破涕为笑,“傻孩子,你这是要包两次红包啊!还得瑟呢!”
“啊……不是吧!”梵谨然一敲扇子,面露痛心状惨叫道:“小爷好穷的啊!”
—————————我是成亲的分割线—————————沉寂阴暗的角落,腐朽霉菌的气息,蝙蝠张着肉翅肆意飞舞,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样?”密室里有着一套银色的座椅。其上坐着一个人。银色的面具在夜明珠的光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一道嘶哑的声音充斥整个密室。
纳尔墨摇摇头,面具将他半张脸遮盖,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像是隐忍什么一般轻咬着下唇,不甘开口道:“没有成功,不过孩儿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哼!”声音的主人很不满冷哼声,手高高抬起。
“噗!”一口鲜血喷出,喷到了脸上的面具,像滴到荷叶一般很快就流了下来,滴到地上。露出的半张脸憋的紫青却不敢再出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捏着膝盖,其上的衣物几乎被拽烂,可见他此刻的滋味并不像他表现的轻松。
男人满意笑着点点头,柔声道:“纳尔墨,不是父亲不念父子之情,规矩如此,为父也不能徇私。”此话一出,周围影卫都动容了。教主对自己儿子都是如此,那么对他们不是会更加狠手?那一掌落在纳尔墨身上都是如此难以承受,那落到他们身上不是连命都没有了?想到此处,一个个的身体好像坠入了冰窖,止不住发寒,却冷汗直流。
纳尔墨的拳头跩得更紧,隐隐可见其膝盖有了几缕血丝,紧紧咬着下唇,努力想要开口:“孩儿……明白。”说着身体便往地上倒去,面具下的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邪灵教教主雪野区里敛了笑容,挥手道:“将少主抬下去休息!把神医请过去。你们都退下吧!”
“是。”
“哼,没用的东西!”看着纳尔墨被众人抬走,不屑啜了一口,“夜家的种果然靠不得!”
“呵呵……雪野兄此言差矣。”从雪野区里的椅子后传来一道男声,调侃意味十足,“若是你雪野区里能生的话,也不用我夜澈的儿子给你养这么多年。”
“滚!”大袖一甩冲夜澈发起一击,被后者笑着抬手抵挡住,“嗤!要不是老子不能碰女人,你夜澈什么都不是!”
“哦?”夜澈轻笑,“那你倒说说,如果没有我夜澈,你们雪野家现在又是什么?”
“别以为你做了多大的好事,若是让纳尔墨知道他才是夜家跟夏家的儿子,而你三番四次让他去杀害的人是他的姐妹时……嘿嘿,这孩子的潜力可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以比拟的!”
夜澈不以为意,轻笑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我的儿子,包括夏川还有夜清流都跟我毫无瓜葛,不过是当年的一场春梦罢了!不要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到我,跟我比,你还是太单纯了!哈哈……”
“你!”雪野区里气结,堂堂一代邪灵教教主居然被人说成单纯,太侮辱了!手上聚起方才对纳尔墨施出的掌力,卯足了劲冲他打去。
这次即使是夜澈都不敢忽视,同样使出了招式,绚丽的光芒充斥整个密室,轻飘飘的一个光球往雪野区里打去,两两相碰,激射出刺眼的光,让双方都忍不住闭上眼。
“轰”惊天的响声回荡着,若是常人在此,定会被震聋双耳。
如此大动静,让人开始担忧那密室的寿命,试问,两大高手的对战,威力怎么会小?可众人不知道的是,这密室是以最坚固的磐石所筑,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它建的严严实实。而两人的攻击尚未达到它所能承受的最大限量,动静虽大,也只能将它摇两摇。
“许久没有交手,没想到雪野兄的功力大有长进啊!”夜澈一抹唇角鲜血,爽朗一笑。
“你也差不多!居然没有被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弄的功力尽退,真是可喜可贺啊!”雪野区里同样一抹唇角,讥讽开口。
“我说你啊,非要这样对我说话吗?”夜澈面露苦笑,无奈摇头,“罢了,我托你做的事情怎么样?”
“哼!你的好儿子刚刚都被我打残了,你说怎么样?”
夜澈沉默一下,犹豫道:“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小辈出马的。”
“哦?夜澈,你这是在心疼你儿子么?”雪野区里嗤笑,“不过是春梦过后的孽种而已,何足挂齿呢!”
“你想多了,这种孽种,死了就死了,留在世上还浪费邪灵教的粮食。不过,我那个女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据密探汇报,夏川与我的武学天赋可能都被她传承得很好,近期又有了进阶的征兆,纳尔墨恐怕不能跟她比拟,到时候事情只会越弄越糟。”
“这个我自有思量,不劳夜大长老费心。”
“唉……你自己小心为上。”夜澈蹙眉,身体逐渐变得虚幻,直至消失在空气之中。
“夏川……”雪野区里看着夜澈离开,表情复杂。
转身上前几步,在银色大椅上坐下,右手一拍扶手,椅子自行转动起来,渐渐下移。
这是密室里的密室。
不同于上面的密室一般阴森潮湿,这是一个浅蓝色的世界。浅蓝色的纱帐高高挂着,隐隐约约能看到其内的浅蓝色床榻,放眼望去,浅蓝色的桌椅,浅蓝色的各种装饰品……单调又丰富。
室内唯一的床榻冒着寒气,冰凉刺骨,其上躺着一个人。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精致的五官仿佛一件雕塑品,美的不真实。
雪野区里坐在冰床边,轻轻握起冰凉的纤手,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你叫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