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杀气冲天,清流马上红了眼,取出纹针便取他死穴而去。
“呵呵……就当是你给我的纪念好了。”纳尔墨轻笑,轻飘飘地躲开了,“你叫什么名字?”
“还给我!”黑凤大叫着,身体一个激起便往纳尔墨那里冲去。
“哈哈……果然是以速度闻名真源界的本命蛊,名不虚传!”说着在身体周遭撑起结界,可惜他小看了她的速度,也小看了清流的实力。结界的确让得黑凤一滞,但也只是一滞而已,很快就冲破了结界,让纳尔墨一惊。
纳尔墨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取出一面小盾阻挡黑凤的冲劲。顾得了前顾不了后,清流的攻击在背后袭来,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让她的攻击打到他的背。
纳尔墨闷哼一声,面色一白地回头反手一击,即使是清流轻功卓绝竟然也躲不过去的硬生生挨了一击。一口鲜血喷到他墨色的衣袍,泛着诡异的蓝芒,带着植物的清香。
“莲精之血!你是夏川?”纳尔墨脸色苍白,不若清流般喷血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薄唇微抿,透着惊天的杀机。“不,夏川已经死了,你是她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清流抹着唇角的血液,掩过那一闪而过的悲哀。“你是邪域的人?”
“哈哈……我早就自报了名字,纳尔墨纳尔墨,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么?”讥讽一笑,纳尔墨满眼同情,还有仇恨。抽出藏在怀中的长笛,挑衅地挥动,“来吧!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夺回去,这个是那个女人留给你的遗物不是吗,呵呵……”
猖狂地笑,讽刺意味浓浓,毫不掩饰他的恨,对夏川的恨。
“你……为什么这么恨夏川?”黑凤拍打着翅膀,不解为什么一向温和待人的夏川会让他如此针对。
“不!我不恨夏川,我只是恨你们神明族。”温和如风的纳尔墨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是邪域的少主,号称午夜之魂的纳尔墨。“你,去陪你娘吧!”从袖间划出一把短匕,毫不留情地向清流击来。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话语,短匕的寒芒威胁着清流的生命,招招皆取要害而去,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清流一惊,她从未见过轻功如此超绝之人,以她的武功、轻功、暗器手法功法水平种种结合,竟然只能跟他持平。越打越心惊,所幸她还有黑凤,在二对一之下也算是勉强占得了上风。但是刚刚被纳尔墨打伤的地方越发的刺痛,就好像是梵谨然的噬骨粉猝不胜防洒落在身上般的痛苦。
纳尔墨手上不停,招招致命,若是不注意,生命便不再属于自己了。看着清流美极恼极的俏脸,心里涌起久违的成就感,纳尔墨心里轻笑,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感觉。
耳边远远便传来劲风,纳尔墨听到了,清流感应到了。纳尔墨蹙眉,而却是清流一喜,夏夜剑一偏地刺入他的手臂,发出肉体破裂的声音。纳尔墨恼怒地将剑锋甩开,短匕往清流方向射去,来势汹汹甚是惊人。身上的伤处随着紧张的心情更加嚣张的深入,痛得让她无法动弹,梵谨然仍然未能赶来,就连那袖箭都无法与那短匕之速比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的临近。
清流努力往侧一偏,避开要害后闭上眼睛等它的到来。梵谨然的袖箭刺入纳尔墨的肩窝,这是他伤害清流的代价!匕首前进所产生的劲风落到了清流脸上,可意料之中的痛处却是久久没有到来。睁开眼睛,就被那寒芒刺得生疼,涌出那不算泪水的液体。
短匕缓缓后退落回纳尔墨的手中,看着匆匆赶来的梵谨然,抬手掩过眼里的复杂,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这个我收下了,不过以后不要送这么简单的东西做定情信物。哈哈……我们还会在见面的!”挥挥手中的长笛,挑衅一般看着梵谨然,“这么窝囊的男人,果然没有我来的好,难怪你会选择我了,我的女人!”说着声音渐渐远去,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即使知道是他故意所说,梵谨然还是沉下了脸,恼怒瞪了一眼纳尔墨离开的地方。
“那个混蛋!”梵谨然恶声骂道,看到清流胸口的伤,忍不住地心疼。取出怀里的伤药止血一番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往梵夜的方向而去。黑凤拍打着翅膀,乖乖的回到清流体内。
意识随着胸前的入骨刺痛的深入而渐渐模糊,当闻到梵谨然身上那特殊的味道之时,居然对他产生前所未有的依赖感,安心的昏睡过去。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褪去她的衣服就看到了那发黑的掌印,梵谨然倒吸一口凉气,运起同魔功搭在她的伤处,将那处的瘀血逼出。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透,梵夜的日场早已结束,如今是夜猫子的天地。梵谨然依然运着功,清流的身周冒起阵阵白烟,意识也随着那烟的蒸发而苏醒。缓缓地睁开眼,黑乎乎的一片,可梵谨然的闭着眼睛的脸却是如此惹人注目。
胸前的刺痛感已经少了许多,余下的瘀血她可以自行逼出,看到梵谨然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下意识的皱眉,轻轻拍他一下。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梵谨然憋嘴,停止了运功,将她抱住掩住其因运功过度而苍白的脸色。
清流这次没有将他推开,反手抱住他,紧紧地贴着他以寻求安全感。梵谨然心一暖,按按她的头给予安慰。
清流嘤嘤抽泣起来,握起拳头轻轻敲打他的背,总有一个感觉:在他的面前哭,不丢人!
“你这个王八蛋!”声音哽咽,带着难得一见的女儿姿态。
“是,爷王八蛋!”梵谨然哑然失笑,当真没见过她如此模样,不过他喜欢。
“你为什么打我?”清流在衣服上蹭着,白色的衣服全部给她充当了手帕。
“爷怎么舍得打你呢,傻媳妇儿!”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脸上满是享受,从来没有过这么被需要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贴近地拥抱过,突如其来的幸福把他砸的晕头转向,你该让我如何是好?
“你打了,你还抱着那个女人!”大声地控诉着,拳头狠狠砸向他的后背,让得梵谨然哀嚎。
“媳妇儿,很痛的!”不满地嘟嘴,撒娇般的声音说道,掐了她腰间一下以示惩戒。
“你活该!”清流破涕为笑,松开他抹了一把眼泪。不过一松开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竟然是光秃秃的,连忙捂住梵谨然的眼抓起被子盖好。
梵谨然唇角挂起轻笑,其实她也不是那么难哄,这是梵谨然这次总结的成果,愉悦地吹了个口哨,往清流的手掌吹气。
在清流的手松开之时,她已经将衣服穿好,自行运功将那瘀血排除。梵谨然靠在床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
“你知道我娘死了么?”
“嗯?”梵谨然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清流突然打破沉默,问的问题又让他措手不及。沉默片刻方才点头,应该算是知道。
清流眼睛微眯,梵谨然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淡定的让人咋舌。“她从小看着我们长大,”清流躺下,靠在那软软的被子上,“她教我女工,作画,乐器,还有功法。”梵谨然仍然面无表情,仿佛清流所说的事情与他无关。“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可是发自内心的喜她,爱她。”许是梵谨然的淡然让她不满,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她一直戴着那面具,直到死我都不敢摘下它,因为我怕,怕冲撞了她直到死都不愿意揭开的秘密。”说着眼睛有些模糊,而梵谨然仍然事不关己地模样,“你见过吗?你见过她的模样吗?”
梵谨然眼中有了挣扎,木然摇头。清流不知道他挣扎的什么,也不想知道。激动抓住他的手,指甲嵌入他的肉,“她的尸体不见了,是谁偷的,你知道吗?”
仍然摇头,机械木然,若不是清流太过于激动也能发现他的异状。“是夜澈!是我的亲生父亲夜澈!”
梵谨然终于有了一点表情,意外看着她,蹙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想的!”松开他的手,情绪有了些许平缓。“那天,我原本在温泉室里,可给我娘穿好衣服之后,我就失去意识。第二日醒来之时便躺在床上,我自己的床上!从这点看来他不愿意伤害我,而且轻絮他们也不知道曾有人潜入这里……不是敌人,高手一名。”说到这里又有些停顿,细细回忆一番,“或许不是一个人……”
“你就靠这个断定那人是你父亲么?”梵谨然打断她的思路,有些惊讶说道。
“这样还不够么?我甚至还可以猜想出他此番的动机。”清流冷笑,一口咬定了夜澈。
“苏妈妈曾经说过,夜澈为了不让娘打掉孩子在她身边守了整整近一年,那一年里可谓是尽心尽职做一个好丈夫。若只是为了孩子,完全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在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是两三个月大,正是母性泛滥的时候。我娘是个女人,即使性子再怎么刚烈,也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做文章。”条理分明的分析,让梵谨然频频感到得意,这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是他的女人!
“单凭这一点,我便能够认定——夜澈绝对是爱我娘的。既然爱她,偷走她的尸体又有什么不可能?”
“傻媳妇儿,”梵谨然拍拍她的头,“你不觉得你对你爹不公平么,你没有丝毫的证据就把这么高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若是便罢,若不是……”
“不,我认定了,就是他就是他,除非你能够说出另一个令我信服的理由,否则这个认定雷打不动!”清流的失态让梵谨然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将她搂进怀里,见她不拒绝便越发收紧,任由她难得的任性。
“媳妇儿,傻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还这么脆弱,谁又能知道那坚强的皮相下,居然藏着这么一颗心。
“梵谨然,你是个混蛋,大混蛋,比恐龙蛋还要大的大混蛋。”
“呵呵……”梵谨然失笑,点点她的额头,眯眼享受着她的亲近。
“你知道是谁,对吧!”不是问句而是笃定,清流抬头直直看着梵谨然的眼睛。
“别想太多。”宠溺揉揉她的头发,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