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谨然帮清流擦着手,眉宇满是幸福感,又有些嗔怪,怎么到现在还不醒来?
清流已经睡了两天,轻絮亦是同样,刚开始君云季要照顾轻絮,就派了好几个看起来心灵手巧的丫头前来照顾清流,均被梵谨然给撵了,君三笑还跑过来给他讲了一番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可还是不知被他用什么方法给打发了。
每日帮清流擦身、喂水,虽说过程无聊,但是梵谨然仍然是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感。甚至邪恶地老是对清流又亲又抱,趁着她昏迷肆意妄为一番。
他以为她不知道,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她睡得很香,做着雷倒自己千次百次的梦。
梦里,樱花飘落,春风化雨。
梵谨然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正对她打招呼。清流从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那双狭长邪魅的凤眼与梵谨然如出一撇,而其下圆润挺翘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却与她如此相像。
看到清流的到来,奶声奶气喊道:“娘,你快点吧!我跟爹都等你好久了!”
她跟梵谨然的孩子?清流被雷劈了一般,意识呆愣了。
画面一转,粉红色的樱花树下,梵谨然与一名蓝衣女子并肩着琴萧和鸣,看起来如此登对。待的走近,渐渐看清了那女子,身形如此熟悉,竟然就是她自己!清流再次被雷劈倒了。
画面再转,月挂高空撒下一地新装,小湖波光粼粼,鱼儿成双而游。就在湖边,一对男女紧紧相拥深情而吻,两者皆是白色长袍,皮肤白皙气质超然,不是她与梵谨然又是谁?
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莫非是梵谨然对我下蛊了?不可能啊,不过一定是梵谨然搞的鬼!清流暗自点头,越发肯定。艰难睁开眼,就抓到了准备偷香的梵谨然,一拳挥去正中下巴。
天知道,梵谨然实在无辜,只是因为接近一点,清流又静下了心,同心蛊便发挥了其的作用,让他们心里、梦里都变成了彼此。
而且天杀的是他们想到的画面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彼此都不知道罢了,两人的对视一眼,清流的眼填满了愠怒,而梵谨然全身被那叫做幽怨的东西包围。
“你刚刚想干嘛?”清流眼角抽畜,拳头紧紧握着,只要他的回答不对,立马一拳下去。
“哈哈……你睫毛掉了,我看看是不是幻觉而已,额……”梵谨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刹有其事一般地认真。
“真的?”揉揉眼睛,真的有一根睫毛掉下来,轻哼一声不再看他。“我饿了!”
“好,马上!”一翻身就出了门,简直比兔子都要快许多。
“做贼心虚!”清流憋嘴,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梦,“中邪了?可是以梵谨然怎么可能对我下那玩意?”越想越纠结,干脆继续躺着等梵谨然做饭出来。
“媳妇儿,起床啦!吃饭!”梵谨然一把掀开清流的被子,叫道。清流也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不过这次没有再做那奇怪的梦境,瞟了一眼身旁的人,肯定是他捣的鬼!
不过清流还是起床,看了一眼梵谨然做的“好东西”,白粥、油条、几碟小菜还有几个馒头。
“梵谨然,”清流一头黑线,“你就给我吃这个?”
“睡了那么久,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将就一下啦!来,先漱口!”梵谨然拿过一个铜盆,和一罐竹签盐水外加一块毛巾递给她。
清流也不避讳梵谨然地就地洗漱,自然而然地把他当自己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梵谨然心一暖,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洗漱,也是一种享受。
“噗”,喷出一口盐水,往前一推,扬扬下巴,道:“好了,端出去!”也许清流自己没有发现,这种类似于撒娇的举动,让得梵谨然心头一颤,眼神变得旖旎。
清流并没有发觉,低头就端起一碗白粥,三下除二的就喝完了,然后抓起一个馒头,一副饿死鬼的样子。梵谨然失笑,就那一盆水端出门去。
后阁,轻絮房间。
楚记紧紧握着轻絮的手,不复往日的潇洒妖异,上唇边长了些许胡渣,眼圈泛着青色,显得邋遢疲惫。轻絮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如天仙下凡般的圣洁,楚记眼露痴迷之色,温柔地亲吻她的唇瓣。
“傻丫头,对不起,伤害了你,也许是天神责罚与我,想让我尝试一番失去挚爱的痛苦。”楚记轻轻抚摸着轻絮苍白的手,拿起一条湿巾擦拭着,仿若最珍贵的收藏品。
“傻丫头,别折磨我了好么?快醒来吧,我带你去看满天星辰,带你去看烟花飞絮,我还要摘下天上星星送给我最爱的你。”手佛过她的眼,她的鼻,与他争论讲理的嘴,脸上露出懊悔。
“轻絮,你杀了我吧!我该死,你起来,将我杀了!”眼角泛出泪珠,轻絮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红润,仍然是让他心惊的苍白。她身上的血被峨眉刺上的血槽抽的差不多了,又没得补充,自然会如此,睡久一点亦是情有可原,所以清流并不担心,反而苦了楚记自责地度过两日。
“嗯……”也许是听到了楚记哽咽的声音,轻絮喉间发出低低的吟声。别提楚记多激动了,他急忙将轻絮的手放掉,看着她一脸惶恐自责,生怕她会怪罪他一般。
轻絮想要笑,可是喉咙很干,难以出声。楚记亦是看出,倒了一杯温水轻轻喂她,轻絮也不拒绝,慢慢地喝着。
画面唯美,郎情妾意。
清流一走进就是从窗口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心里也是复杂至极,她何尝不知楚记对轻絮的感情,只是对楚记的失心疯难以释怀。是的,她怕,一旦楚记发起病来了,轻絮武功又一般,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楚记这次之所以会伤害到她,都是轻絮的话刺激到了他,失心疯发作想起当年的闫玉。若是次次都是此般,轻絮有多少条命都不够他杀。
“楚记……”轻絮开口,声音有些虚弱,脸色也渐渐升起了淡淡的红晕,但是小嘴依然无色,让得外面的清流心一疼,对楚记的厌也就多加一分。
“我在!我一直都在……”楚记再次握起轻絮的手,伸到唇边亲吻着。被他上唇的胡渣刺的有些痒痒,轻絮忍不住轻笑起来。
“轻絮,对不起……我,我……”看着她的笑靥,楚记似乎见到了曙光,吞吞吐吐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红着脸低下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等待大人的责罚。
轻絮学着他的样子一弹他的额头,轻声笑道:“不要说了,接受我的处罚吧!”说着手伸往他的胳肢窝,楚记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弄,随之“咯咯”笑起来。
两人似乎形成一个默契,谁都不提起前几日的不快,比之从前还要来的亲密无间,露出开心的笑靥。
清流摇头,当真是不懂轻絮到底在想着什么。“不过,她应该是幸福的吧?”转头看向梵谨然,后者深吸一口气,并不作答。一搂她的胳膊,大声喊道:“媳妇儿,走嘞!”
房内的二人本来只有楚记发现窗外有人,此刻轻絮想假装不知道都不成,想到她跟楚记的姿势暧昧,羞得想钻地。楚记看她娇羞的样子更是心疼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提起她的手抡自己几巴掌。
清流嗔瞪梵谨然,不过也任由他将自己拖走。
“二位东家,”小厮走近四天阁的大门,就看到了梵谨然拖着清流走出来。“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偌达的女子来找夜东家。”
“偌达?”梵谨然沉吟不语,询问看向清流。清流亦是摇头,偌达此称乃是邪域域主之女的称呼,若是放在其他国家的话就是公主身份。“你可知她寻夜公子何事?”
“小的不知。”
“你便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清流不怎么乐意前去,又不认识她,指不定是又什么听闻她美貌而来的爱美之人。
“夜公子好大的派头!”尖锐的女声传进清流的耳朵,只见一个身材火辣的黑衣女子,腰肢如柳,面容姣好,特别是身前的凸出几乎撑破衣服一般,更加令人想入非非,此刻正站在梵夜大厅,遥遥看着这里。“本偌达前来居然还不能见你一面,莫非公子不喜女子不成?”
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梵谨然拖着她的手,赤裸裸的鄙视让梵谨然火大。
清流冷哼,道:“来到别人的地方不仅不守己之本分,还出言伤人,这便是邪域的教养么?”
“本偌达并无它意,不过是在此受到了如此冷落心里有些不悦,况且你此处也是对外开放的经营之所,本偌达到此也并没有逾越不是?至于出言伤人……本偌达只是问了一句莫非夜公子不喜女子,何来伤人一说?”托玛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清流露出满意之色。
清流不想接话,但她赤裸裸的挑捡眼光,让清流很不满,拍一下梵谨然让他前去将其撵走。
梵谨然放开清流的手上前两步,可未等他开口说话,托玛迪便出声:“你,本偌达看不上!”梵谨然的上前,托玛迪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送上门的,摇摇手指嚣张至极。
“你,”修长的手指挂满了配饰,直直指着清流,道:“夜清流,本偌达要你做我的偌达之夫。”语气傲然,仿佛让她做她的丈夫是天大的荣耀,必须千叩万谢感恩戴德一般。
“哈哈……可笑!”清流下意识地反感此女,体内的本命蛊更加蠢蠢欲动。她身上有着与本命蛊相互克制的东西,上次见她时,并没有发觉有那东西存在。而且当时黑凤乃是全胜时期,不惧于她,如今清流的蛊神元气大伤,虚弱至极,若是她前来袭击,她连一丝反击之力都没有。
眼前嚣张的女子看起来却是一点也没有发觉,显然不是类似于本命蛊一般的存在。
“由不得你不同意!本偌达想要做的东西,还没有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