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骨兽们吃了二十具生骨,原本白嫩晶莹的肉身更加的饱满温和,隐隐发着柔和的亮光。
嗜骨兽并不同于其他蛊为虫身,而是一种跟鸟类有些相似的外形,却长着两对眼睛,眨巴眨巴地甚是可爱。背后长着三片薄如蝉翼的晶片,并不是什么翅膀,而是如蚂蚁的触礁一般为感应器官。
清流将本命蛊黑凤放出,让她自由活动一番好准备融合进化的事情。
黑凤一出来就看到了梵云,小嘴一撇,指着他鼻子就说道:“怎么又是你啊!你每次出现都没有好事发生!”
梵云一愣,看着黑凤与清流一般无二的脸孔,气质一个热情洋溢,一个清冷如水,可谓各有千秋,均是出众之辈。
“你是什么东西?”梵云发誓,真的只是好奇她是什么东西而已,绝对没有骂人的意思。
清流嘴角一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找了个舒适一点的地方让嗜骨兽消化,顺便看看戏。
只见黑凤一脸的怒意,狠狠瞪着梵云冲着他咆哮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东西,你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梵谨然坐在不远的地方,一脸黑线。“小家伙,你骂就骂,干嘛骂人家家人呢,人家也是无辜的嘛!”
“哼!冒充你的都不是好人,清流以前也冒充过你,她也不是好人!”黑凤激动地说着,不知觉地将清流的陈年旧事翻了出来,梵谨然挑眉看向清流,后者此刻正闭目,看不出什么情绪。
清流在心里大骂着黑凤,骂就算了,干嘛把我以前干的事情也翻出来说啊!黑凤自然知道清流在骂她,翅膀抖动着飞向梵谨然,一脸委屈地撒娇。
“乖,你说,清流怎么冒充爷了?”梵谨然很邪恶地用了美男计,把怀里的黑凤迷得神魂颠倒。清流轻咳一声,在心里警告她,可是黑凤完全将她无视了。
“我……”清流正想开口解释,梵谨然凤眼一侧,就没有了开口的欲望了。
“就在上个月,清流去桃妖池给楚记送药。”黑凤并没有被梵谨然引魂,纯属是为了报复清流许久没有将她放出的怨愤。
“嗯,然后呢?”梵谨然有了点不安,桃妖池不就是楚记开的妓院么?难道……
“她便幻化成你的样子,去找那个素妆!然后……然后……”黑凤阴仄仄地笑了,看着清流满是威胁。清流翻了个白眼,无视转身。
“哼!装什么,明明很怕!”黑凤对清流做鬼脸,梵谨然失笑,果然是心意相通的本命蛊。
斜斜瞟她一眼,清流闭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黑凤哼哼道:“然后她就一下子将那女人扑倒了,哈哈……”
然后当然做不成什么,还让得素妆深刻的认识到“梵谨然”的“不行”。
梵谨然一头黑线,他都可以想象到发生了什么事了,看着清流又是怒,又是气。梵云在一边笑着,让的清流更加尴尬,难得地脸红了一番。
“哎哟,媳妇儿,爷又不会出去玷花惹草,你这是废的什么心呐!”梵谨然阴阳怪气地说着,看着清流红红的脸也生不起气来,心里无奈。
“我只是想试试当男人的感觉而已,额……然后你长得比较像男人,真的只是想要过把瘾而已。”不过在桃妖池内部已经将梵谨然列进了黑名单,个个都在说着梵夜东家之一的梵公子不行。
梵谨然一头黑线,没好气道:“说的什么话,爷不像男人你像男人?”说着眼珠一转,直勾勾看着她。
“何必这么麻烦呢,爷让你好好尝尝男人的滋味。”梵谨然舔了一下嘴唇,邪魅一笑,趁清流不注意猛然地靠近,往她耳边吹气。
清流顿时全身发麻,但是却感觉很舒服地打了个颤,整个人都摊软了下去。梵谨然也没有想到清流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一把地将她扶住,表情有些得意。
“去你的!”清流脸一红,挣扎而起,抬头就看到梵谨然戏谑的眼。梵云有些佩服梵谨然了,印象中清流总是面无表情,淡然如水的样子,在梵谨然身边居然能看到清流几番的笑靥和脸红。
看到他们此番,不由得想到远在朝聖国的未婚妻也是心头一暖,越发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他们加快脚程。
清流和梵谨然回到了梵夜时,天已经大亮,人人皆是一脸的倦色,眼圈有些淡青。清流欲要留下梵云休息一番,可惜梵云刚刚完成任务,心系佳人不想久留便分道扬镳了。
黑凤开心的缠着梵谨然,一口一个梵哥哥叫的亲热,清流听得有些不舒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说着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说出的话,怎么看怎么奇怪。
索性不去理会他们,自己准备着融合进化用的药材和密室。
轻絮从内室走出,眼圈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夜。清流无名之火大起,抓起轻絮的手臂就是劈头盖脸的一段骂:“你看看你,你就不应该喜欢他,你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轻絮摇头,靠着清流的肩头失声痛哭,引来周围的伙计为之侧目。清流的个头比轻絮要高一些,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东家们有龙王之好的传闻此后不攻自破。
“清流,你说我该怎么办呐?”轻絮的突然痛哭,清流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怎么了?”无奈叹一口气,清流还是同情她的。“并不是世间男子都如小梵一般,能够对心爱之人如此一心一意的!”轻絮突然的一句话,让得清流一愣,后背明显僵硬了一下。
在其身后与黑凤说清流坏话的梵谨然回首,不明所以。轻絮继续道:“你知道么,昨晚他将我一人丢下后就跑了,当我放心不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跟一个女人……”声音哽咽,再说不下去,清流心一痛将她越发收紧。
梵谨然蹙眉,也是猜到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楚记为何会撇下轻絮去找另外的女人。“难道他真的不爱你么?”清流亦是不解,看向梵谨然。
梵谨然思索片刻,道:“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不忍心伤害轻絮吧……”
轻絮抬头,双眼如兔眸般,让得清流心疼。
若是如此,他不是爱许多人?清流想到了素妆被她控制心神后所说的:“主人不忍心伤害我们,我们爱主人!”素妆对楚记的痴迷比轻絮更甚,可是又何曾得到过他一分一毫的爱抚?
清流犹豫地摇摇头,心里下意识地不愿意承认轻絮在楚记心中的地位可能与一个妓女相媲美。火气骤起,想到素妆的勾魂放荡,如何能与单纯善良的轻絮相比?
“楚记这个混蛋!”清流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泛着白,可以看出主人的愤怒。将轻絮推开后,大步走了出去。梵谨然眉头紧锁,对于清流的举动恍若未闻,与清流思想同步的黑凤也是难得的安静。
君三笑在后阁与君云季谈论着什么,清流的突然闯入让得整个大厅陷入沉静。
“流儿,怎的如此慌张?”君三笑他们正在准备筹办轻絮和楚记的婚事,如今被打断自然是有不悦的。
“楚记呢?”清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仍然很急切。
“何事?”君云季一愣,清流一向不喜楚记,为何会突然找起他来了?看她的脸色不善,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清流摇头,感应一番没有他的气息后便转身出门。
刚刚走出梵夜的大门,就碰到一身酒味的楚记回来。积攒了一整夜的怒气有了爆发点,丝带一甩将晕沉沉的楚记掠起。冷风灌顶,让楚记有了一些清醒,看着快速转换的景色,方才注意到自己被带到空中。
猛然的将手上的身体一甩,惊起一周烟尘,楚记被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方向。还未待得回过神来,白皙的拳头便迎面而来,在他脸上招呼了好几下留下青紫的痕迹。
“混蛋!”清流打着不解气,嘴里也不歇着,“你他娘的混蛋!禽兽!伪君子!”
一下子楚记的脸上就挂满了色彩,青的像枯萎的草,红的像天边的霞,甚是好看。
楚记身上痛着痛着就麻木了,看着清流满脸的愤愤不平,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他同样是压抑了一晚上的怒意无处发泄,此刻清流前来挑衅怎么能够不回礼?
“停!”楚记大声叫道,清流停下了动作看着他身上的淤青,冷笑道:“看来酒醒了不少啊!哼!”
“夜清流!你别欺人太甚!我楚记如何得罪于你了?”当真是莫名其妙,一回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痛打,全身的伤受得冤枉。
“哦?”清流挑眉,“你不知道?”
“你让我如何得知?”楚记不耐烦地呵斥,看着清流绝色的脸孔却一点都静不下心,急切地想要回去见心爱之人。
“哼!昨夜你为何将轻絮一人丢下?你如此将她至于何地?你不知道对于一名女子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劈头盖脸的一连串问句,让得楚记一时的无语,茫然地思索。
“我……”他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晓得不要伤害她,不能要了她,不能让他们在毒性的发作下结合。从而忽略了轻絮的感受,没有想到她可能会怨,可能会怒,可能会……哭。想到此处,楚记心一酸,越发急切地想要回去见她,好好的跟她解释,但是清流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清流看他的表情从茫然变得苦痛,怒意更甚。到如今还要演戏,难道他认为我是如此好骗的人么?
从袖口滑出几根随身的毒针,取常人的几处大穴而射,楚记往侧一避,也开始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