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的意思是现在如果不把他拉出来,也不给他钱,他会饿死在那里?”如雾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无可能,做传销最后沦落到去菜市场捡烂菜叶果腹的比比皆是,他可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啊,不能被传销给毁了。”扼腕叹息又如何,传销还是如此猖獗,令许多人自毁前程,家破人亡。
如雾听了整张脸都快愁成一团了,她望着旷爸,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叔叔,您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六神无主了。”
“这样吧,明天你把他引出来,我有朋友是警察,到时拜托他跟着你去把那小子抓到警察局去,然后你通知他爸妈来接他回家。”
“把他抓到警察局?是不是要让他坐牢?这样可不行,他的人生不能有这样的污点啊!”如雾急得差点跳起来。
“放心,不会的,就例行的作下笔录,然后就会让他回家。”旷爸铿锵的语气稍稍安抚了如雾那颗焦虑的心。
邹晨也安抚道:“如雾,你别一急就乱了章法啊,只要李骀明没有犯法,警察是不会让他去坐牢的。你别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
“就是,就是!”邝旷也不停地点头附和。
这一晚,如雾又失眠了,白天坐车的时候如雾晕车晕的很严重,吐了好几次,躺在床上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身体再疲倦,头再痛,还是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黑,灰白,敞亮……
为了拖延时间让李骀明的爸妈赶到三江,如雾跟李骀明说元旦假期不好买票,要2号傍晚才会到三江,这样如雾还有一些空闲时间,旷妈见如雾一直郁郁寡欢,叫邝旷带如雾和邹晨出去玩玩,随便散散心。邝旷知道如雾需要安静,带她们到江边,租了个渔排,三人坐在渔排上,在江中漂,各自沉思,都不言语。
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吹着风望着江水出神,如雾的心情似乎真的平静了很多,风吹过带来的微微寒意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根神经都在呐喊,在抗议:最近绷得太紧了,需要休息!她靠在邹晨肩上几乎睡着了。可惜,只是几乎而已,她已经累到濒临崩溃的地步了,可是她还不能休息,她还得继续绷紧她的每一根神经,她还得继续往悬崖的边缘前行,再前行……她的身后,无路可退!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如雾拎着个包来到了三江汽车站,等李骀明来接她,她的心一直热闹地跳跃着,望眼欲穿,等待的时间越久,心跳得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李骀明终于到了,短短两个月没见,李骀明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双目无神,头发零乱,好像很久没修剪过,身上的西装外套有点旧了,中间的两粒扣子掉了。
如雾看到这样的李骀明,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这哪是她认识的那个爱臭美的李骀明啊,她伸出手摸摸李骀明胡子拉碴的脸,下巴上的胡须刺痛她的手心,心跟着手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