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为了不撞上跑到马路中间的小孩,只得把自行车的龙头往右边一扭,自行车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飞跃,潇洒地掉进了河里,她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直到冰凉的河水唤回她的知觉,她才无奈地意识到她人生第一次出车祸了!
如雾挣扎着爬起来,费尽力气想把自行车弄上岸,可是却力不从心,她沮丧地盯着自行车,有种痛扁李骀明的冲动。
“黄如雾,把手伸给我。”熟悉的声音夹着焦虑在如雾耳畔响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抬起头,夜色中匍匐在马路上向她伸出手的不正是李骀明吗?如雾来不及去想李骀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伸出自己的手抓住李骀明。
如雾上岸后,李骀明脱了鞋袜跳进河里把自行车往岸上推,她在岸上拉,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自行车推上来了,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两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李骀明让如雾抖抖腿动动胳膊,看有没有受伤,如雾说没感觉到哪里痛,应该没有伤到。李骀明试骑了一下自行车,还好没坏,他不由分说拉着如雾往路边的稻田里走去。
彼时第二季的稻子早已收割,稻田里的水都放了,泥巴是干的,三三两两立着“管堆子”(衡阳方言,用稻草堆成的),李骀明和如雾在其中一个管堆子旁边坐下,李骀明从书包里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把稻草,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如雾披上,就着火烘烤如雾的外套和书包,如雾没有说话,李骀明专心烤衣服,也不说话。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给如雾吃,他妈妈每天早上会在他书包里塞一个苹果,而他常常忘记拿出来吃。可能是因为饿了,如雾看到苹果眼睛都亮了,无意识咽了一下口水,接过苹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这样的反应让李骀明以为她非常喜欢吃苹果,后来几乎天天往她书包里塞。
烤干衣服后,李骀明踩着自行车载如雾回去,在离家不远处,如雾让他放下她,她自己走路回去,她不希望妈妈或者是邻居看到李骀明送她回家,李骀明转身离开的时候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辆自行车刹车坏了。我今天早上搭我爸的车去上学的,我的自行车放在家里,这辆自行车是我向住校生借的。”
第二天如雾一大早来到教室,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发现课桌里放了一大袋药,有各种感冒药,还有红花油万精油什么的,如雾疑惑地转过身看着李骀明,指着那袋药用眼神询问,李骀明拿起钢笔,在草稿本上写了四个字:以防万一。如雾会心地笑了,这一笑冰释了她对李骀明的前嫌,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今夜想起那些年少时光,如雾唏嘘不已,辗转反侧,再想想目前的现状,更加难以入睡。如今的李骀明和少年时的李骀明已经判若两人,少年李骀明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如今的李骀明心在何方?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