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川因采摘草药的手停下来,然后站起身,眺望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一一“神医叔叔!水溱姐姐!”她兴高采烈地挥起手。
两匹马急速赶来,带着一路尘土飞扬。
“吁一一”应声马儿急忙被勒住。
“川因,”水溱跳下马来,掸着衣服上溅得灰尘,“怎么在这里?”
川因指了指手中的药筐:“我来采几味药。诶,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水溱微怔,下意识地转头看看神医,然后答道:“是在那边刚好遇到,就一起过来。你呢?怎么不陪着琉煜?”
闻言川因的神情黯淡了几分:“他,又昏迷了……”目光中隐藏不住的忧虑。
“那我们尽快回去吧!”神医语气焦急地说。不知怎么,明明就快要到了,心里却忽然横生出强烈的不安情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即将离自己而去,而他迫切想伸出手,去握住,又多怕来不及。
于是川因便与水溱同乘一骑,快速往山里赶。
川因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手握住缰绳无意识地发抖。不知道究竟在为何而紧张,可是那种焦虑,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发现了川因的异常,水溱试图握住她的手,想助她安定。不料在那一瞬间川因突然触电般缩了缩手:“水溱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手很凉么?水溱看看自己的手,心里忽地一空。为何手会这样冷呢?马不停蹄地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上明明已经在冒汗了,可是……水溱只觉身子一凛,又下意识地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2)
下马,脚步踏进院落。隐蔽的深山中本就人烟稀少,十分静谧,三个人一起走进来时,脚踩到落叶发出的声音都显得十分刺耳。
三个人默契地相对视,然后开始拾步向里走。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几个人都不敢再深思,只得紧绷了神经,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
出于谨慎,三个人分别进入三个房间。川因要先去放药,便去了药房。
推开陈旧的木门,光线射进昏暗的房间,尘埃悬浮中,川因低眉,本来随意飘乎的目光骤然紧缩。“啊!”开口,发不出声音的惊呼,无意识地抬手掩住嘴,想要闭上眼睛却又禁不住睁开,终究泪水倾泻而下。
此时正到了日中,明亮的阳光可以照进屋里的正中间。那里,翻箱倒柜遍地狼藉中,白衣浸血,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尚还带着熟悉的温雅笑意。
川因不敢再前进一步。她就那么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望着,然后身体贴着门框缓缓地滑下去,双手蒙住头,哭出了声响。
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神医和水溱出来,便听到了川因微弱的哭声传来。
“川因!你怎么了?”二人连忙赶过去,见川因蹲在地上痛哭,不禁疑惑。
然而抬眼一看,二人便再也发不出任何言语。只得手足无措地现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红了眼眶。
神医勉强还算得到镇定,强忍着内心的震惊,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俯身检查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