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川因跑回大厅的时候,琉煜依然坐在那里喝着茶,像是专门在等着她一般。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他只是瞥眼一瞧,也不说什么——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川因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纠结着,究竟是否要问出口,得到的答案,又是否还会有不同?孰料她还没打算好,却先听到琉煜晴天霹雳般的一句话——“红隐的死与临江王脱不了干系。是陈贤杀了她,陈贤奉的是缙江王的指令,缙江王却是从临江王那里得到的消息。”
“你……什么意思?”川因怔住,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琉煜适才的话,梳理着这三个人的关系。
“临江王,应该早就知道你是我派过去的眼线,只是他什么都不说,装作不知罢了。你和红隐在他府上待了那么久,他肯定有所猜忌。我这大哥,曾经贵为太子,头脑自然不会太过简单。可是他对凋雪情深意重,你的出现——应该说是‘檐榭’的出现,一个与他挚爱之人那般相似的女子,他打心眼里不肯怀疑,不肯针对,所以才容忍你们许久。”
“可是……”川因边听边回想着在临江王府的经历,“为什么我总觉得后来,是他故意将我赶出王府的呢?如果他真的舍不得,就应该不会那样狠心了吧?”
琉煜闻言轻轻摇头:“因为他发觉,你们的存在已久威胁到他的切身利益了。红隐帮我查到临江王里的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他并没有完全放下朝廷权利之争,反而他渐渐与缙江王交好,手中权利并未减少过。还有他的王妃,若他真够善心,早就放她走了,又怎么会让她一人独居庵堂那么久?”
(2)
“你的意思是,他留着王妃是因为王妃的权势?”
“否则呢?还有什么理由比这更具说服力?以前本王也以为他当真弃了权势,一心要守着对凋雪的怀念过活。可是后来仔细考虑,那女子再重要,终究只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会比他自保更重要!王妃一死,老丞相恐怕是会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收尸,到时他联系朝中旧部,临江王恐怕性命都难保。”
“那么,王妃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又如何能笃定,临江王拿她的死因没有办法?他随意一个理由便可以搪塞过去不是么?又怎么会担下对王妃照顾不周的罪责——对了,姜良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能逼迫临江王对外宣称王妃病死,直接说遇刺,不是对自己更有利么?”
“是啊。可惜姜良不会留给他替自己开脱的机会。”琉煜依旧是那样笃定的神情,仿佛这世上所有事情,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那,姜良是用了什么方法?”
“不知道,”琉煜却这般回答,“本王从来不曾了解姜良的杀人方式,反正他从不会辜负本王的要求便是了。”
川因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他如此倚仗、如此信任的一名属下,竟然他连一点了解都没有!“那你何以如此信任他?”
“信任是不需理由的。如同本王对你也是一样信任。”琉煜说着站起身,看向门外,说:“该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