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晚,檐榭毫无倦意,拉着芸倩在院子里聊天,说起白日里的事情,她笑言:“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轻霓公主的思维挺好笑的,她怎么会联想到断袖那儿去呢?”
而芸倩却听到“断袖”二字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当着檐榭的面,还憋着几分笑意。
“芸倩?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檐榭抬头看看她。
“没……没有吧……”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快说,坦白从宽哦!”
芸倩看着檐榭的神情,只得说实话了:“姑娘难道没发现,这就是王爷的目的么?”
“嗯?”檐榭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就是为了打消轻霓公主的念头,刻意做出了‘断袖之癖’的表象,你没发觉?”芸倩解释着,忍不住轻笑。
檐榭微怔,想起那日当着轻霓的面,琉煜那一通反常的举动,原来是故意做戏给轻霓看的!难怪轻霓一直误解了呢!再瞅瞅芸倩的表情,忽然记起当晚向她讲话时,她也曾这般笑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你帮着他们骗我!”
芸倩连忙摇头:“当时奴婢只是猜测,不知道……”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我也解释清楚了。你啊,比我聪明还不帮着我!”檐榭颇为不满地说。
芸倩笑道:“哪里是芸倩聪明,只是旁观者清,而姑娘当局者迷罢了。”
仰望那弯明亮的月,檐榭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反应的确比别人慢一些啊!
(2)
第二天早朝之后,琉煜又被单独留下了。
御花园中百花争妍,皇帝坐在亭子里,赏着花,品着茶,看似无比悠闲。瞥眼间看到琉煜前来,便让他在一旁坐下,询问道:“昨天下午南昊国使臣收回了和亲之要,那公主也丝毫没有忧郁之气,你是如何做到的?”
“臣弟的办法,当然就是再找别人救她一次。”琉煜语气淡淡的,无悲无喜。
皇帝轻声叹息,道:“反正你成功了就好。那名女子,要不要我帮你寻找?”
闻言,琉煜微怔,却不答话。
“不然你打算这样等一辈子么?琉煜,你的性格我这当哥哥的再清楚不过,可是就算不在乎别人眼光,也挡不住悠悠之口啊!”
“怎么?有人说皇上偏袒了吧?”琉煜冷冷地说。
皇上轻轻摇头:“你再不立妃,可会有人误会你了。”
对上皇帝幽幽的目光,琉煜自然也明白他意有所指,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没有心仪的女子,那就只能是……琉煜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是呢,那个人,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她只是个平头百姓,无身份无地位,能担得起“钺江王妃”这个沉重的称呼么?她会甘愿困于这座牢笼,整日就陪着他看月落,梨花盛开,然后为朝廷之事烦恼么?那人是个喜欢自在的姑娘,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就自私地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不计年月?
这般想来,琉煜忽然觉得痛苦万分,等他终于了结俗事,可还能见着她么?更有甚者,自己还能摆脱这里么?会不会有朝一日,就睡下去,再也无法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