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梦醒来,梨花绽放。清晨初阳,浅溢流光。
是,真的梨花啊!檐榭走在院子里,欣赏着满院梨花。行至一株梨花树下,停下来,嗅着花香,仰起头,花影婆娑,如梦似幻。
“北方的春天来得也不晚啊。”仿佛昨日还是大雪纷飞,拟将簇雪作梨花;而一夜之间,春风吹遍这座北方的城,梨花盛放,又作雪花洁。
琉煜的手攀着花枝,欣赏着绽放的花朵,悠悠然道:“是你不曾知觉,时间便过得快了,现在已经三月,花期致。”
“三月了?这么快……”檐榭蹙起眉,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三月阳春么?
“春光易逝。”琉煜松了手,语气依旧是寡淡。
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偏偏总感叹韶华易老,弄得好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似的。檐榭望着琉煜离开的背影,清冷的晨风中,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如果时间一直过得这么快,一直都这样简简单单毫无波澜,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吧。檐榭抚摸着雪白的花瓣,欣喜地想到。
时间的速度,却从来不是凡人能够调节的啊。宿命的牵绊,总是出乎意料的难解。
后来吃过早饭,姜良便寻了来。
姜良永远一身黑色行头,表情僵硬,檐榭虽然已经渐渐习惯,却还是难免看见他就紧张——大概还是初见时留下的阴影。
“今日起,我教你暗器吧。”
“嗯?”檐榭疑惑地瞧他,“正人君子行走江湖,从不屑于使用暗器。这是见不得人的功夫。”
姜良闻言却忍不住笑了:“檐榭啊,我纠正几点:第一,你乃女子而非君子;第二,此处是王府而非江湖;第三,任何武功都可以有所成就,暗器功夫绝非见不得人。听到了?”
“呃……嗯……”檐榭目瞪口呆地看着姜良,哑口无言。
(2)
若非亲眼所见,檐榭真的不敢相信原来暗器也分这许多种,望着这间暗房中琳琅满目的暗器,檐榭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这些……都要学么?”她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艰苦了。
“那倒不是,我都还没学全呢。先教这个吧,柳叶镖——”姜良说着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看,是满满一盒柳叶状的飞镖。
檐榭凑近了瞧瞧,不满道:“为什么学这个啊,这镖不好看。”
“因为简单。玉梨针是很漂亮,却连我都不会使。”姜良毫无语气地说。
“玉梨针?很难吗?长什么模样?”檐榭依然不服。
“玉梨针,顾名思义,暗器细小如针,杀伤力却是致命的,精巧的打磨着六面棱角,发针时手指只能握其十分之一,其余针身都是暗刃。”
檐榭听得玄乎,道:“我想看看。”
“这儿没有。”姜良说着将檐榭拉出了门,然后复把门上锁。
“有什么了不起嘛。”檐榭撇撇嘴,也不再追究了。既然他要教简单的,那就学简单的呗,就当入门好了。反正将来仗剑江湖,靠的又不是他的暗器。
初春,天气说不得温暖,但也不算冷了。檐榭站在院子里,看着姜良将那枚简简单单的柳叶镖使出多般变化,不禁瞠目结舌。看来又没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