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而后负责做那道素菜的人被赶出了王府。临江王玦翎一向以心善著称,这样的惩罚看起来不重,却也不轻了。
两日后,檐榭终于醒了过来。
时值深夜,玦翎因守了她两个日夜,身体吃不消,回去休息了。只有红隐在房间守着。
“檐榭,你总算是醒了!”本来就学过一点医术,对毒也有些了解,知道檐榭中的不是什么不解之毒,以当朝御医的医术,自然保她无事。可是见檐榭这般憔悴的模样,她还是免不得担心。
檐榭勉力扯出一个笑来,道:“没事了。红隐啊,我想喝水。”从声音里依然听得出虚弱。
“好。”红隐连忙去倒了一杯茶水来,扶檐榭直起身,喂她喝下去。然后不无忧心地叹息一声,说,“幸好中毒不深,否则啊,你这条命就留在这里了。”
“是谁下的毒,查出来了么?”檐榭轻声问。
红隐神情一僵,不满地说:“是做菜的人呗。”
“看你这样子,恐怕不止。”很显然,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的,若是厨子下得毒,背后一定要有主使。
“你知道,临江王一向不吃素,所以王府中并没有擅长做素菜的厨子,玦翎为了讨你欢心——谁知是不是这么简单,就刻意让王妃的贴身侍女应碧做了一道素菜送来了。”
檐榭一边听着,一边想着:“是啊,王妃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她的侍女应该是擅长这个的。可是,红隐你是说,下毒的人是她?”
(2)
“是她。她自己也认了,现今已被逐出临江王府。”红隐回答,然后说,“你体内余毒未清,应好好静养才对,我先出去了。”
“是王妃要她做的?”檐榭却不理,拉住了红隐的衣袖,一定要追问下去。
红隐只得摇了摇头,道:“临江王的意思是,就此作罢,他并未追查下去。”
闻言红隐神色一黯,拉红隐在床边坐下,宽慰道:“原来你为此不高兴呢。你想啊,玦翎本就是善心之人,而王妃毕竟因为他孤苦了十余年,他欠她在先,此番,自然还是念着旧情。”
“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冤么?万一你真的因此而丧命……”
“那,也算意外吧。琉煜该不至于再连累他了……”檐榭想了想,竟然谁都不怨再埋怨。
连累他?檐榭声音微弱,红隐听得不甚清楚,“檐榭,你刚刚说谁?”
“没,没谁啊。我到觉得受次伤也挺好的,至少,红隐你可以随我驱使了啊!”檐榭暗自转了话头。他是谁呢?一个属于过去,却还牵绊着自己现在的人罢了。
“哼,你想得美!”红隐帮她掖好被角,说,“我这是任务在身,迫不得已,等着你好了,我一定让你加倍补回来!”
“哎呦——看来我好不了了……”檐榭作势捂住自己的腹部,装起痛来。
红隐才不会上当,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反正你都说死了也只是个意外吗,那就无所谓了呀。”
待得檐榭复又睡去,月圆中天,晚风清冽。红隐换上衣服,悄悄出了门。
得把这边的动态都禀告给王爷。之前已经将檐榭中毒的事情报过去,不知他是否有所担心。就算是他的棋子,他应该也会担忧其去处吧。
她的任务如此简单而又复杂,万一漏了马脚,便是死路一条,却又做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