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暄几句,众人便要开始围猎了。几个王爷皆陆陆续续上了马。
玦翎自也备好了马匹,柔声问道:“对了檐榭,你还未告诉我,你是否懂得骑射?”
“不就骑射嘛,有什么难的?!”太久不曾像现在这样放松了,檐榭爽朗一笑,也顾不得什么乐师的身份,平日里的礼仪拘束也统统抛开,直接翻身上马,扬声道:“玦翎,我可要走喽!”话音未落,已经打马而行。
见状玦翎连忙上马去追。
其他人也纷纷追出去了。只剩红隐还呆在原地——她本就是以侍婢的身份存在的,自是不能同他们一样策马横行。只是心中略有疑忌:这丫头跑这么快,莫不是真想趁机逃走吧?转念一想,反正王爷也在场,那么多人都在,料应出不了差错。
尘土飞扬。
檐榭骑得很快,扬着马鞭用足了力道。她感觉到逆风前行的快感,甚至似乎再快一些她就会飞起来!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自由的檐榭已经得意忘形了,借着马上驰骋的一瞬间,穿梭时空,超越岁月,便回到紫仙城后的山林,便回到那座小桥,那条溪流,那座简洁的院落,那场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年少芳华……
但她不知道的是,皇家的马,都是像皇家的人一般有脾性的。
忽然之间马儿停住了,檐榭一怔神,那匹白马却忽地扬起前蹄,仰天嘶鸣起来——之前骑得太快,檐榭又没有准备,一时便惊呆了!
“啊!”檐榭惊恐地叫出声来,然后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不枉刚刚还想着飞呢,这下是真飞了……檐榭紧紧闭起眼睛,听天由命。
几位王爷追上来,看到这始料未及的画面,不禁也惊呆了。
(2)
恍恍惚惚是很长的空中飘浮——纵使在旁人看来也只是一瞬。
没有预期的疼痛,没有预期的摔到地上的尘土贴面,没有预期的那种绝望、黑暗——檐榭安安稳稳地,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接住了她,轻轻落地。她才敢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依旧寡淡的脸。
怎么会是他呢?不该是他啊!可面前的人,又明明就是他……不该是他么?那应该是谁?她希望是谁呢?檐榭的心有些混乱,下意识地松开了适才因恐惧而紧紧抱住了他的双手。
琉煜的表情却是一丝晃动也无,仿佛救她的人不是他,仿佛他方才救得人,不是她。他只是放开她,道:“好了。你忘了自己是不会骑马的么?”
“啊?”檐榭又怔住。当初琉煜的确是找了人教檐榭骑射的,檐榭也的确是老老实实地学了,但是——她射箭还没学好就出了岔子,骑马根本没有仔细学啊,只是那位师傅课余教了一点而已。“原来,我还没学骑马啊……”檐榭恍然大悟,怪不得会被摔下来了。
琉煜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世上怎会还有头脑如此简单的人的?于是由衷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没事便好。”
“切,你会关心我么?只是担心我若死了,你的计划就泡汤了吧?!”檐榭不无讽刺地说道。
琉煜微微有些失神,是啊,他怎会平白无故地救她?他所关心的,只是她的用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