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芸倩引领檐榭前往厨房,一路上细细解释着:“王爷为人看似冷漠,其实是个好人呢,平日里对于我们这些女仆也不忍用刑,最严厉的惩罚便是去厨房打杂了,所以……方才奴婢并不怕受罚,却连累了姑娘……”
“没事没事。”檐榭笑了笑,心想看来这王爷还是个不错的人么?说不定是有什么别的图谋吧?
抬眼间已经到了厨房,但见许多下人正在忙进忙出,一派热闹景象。真不愧是王府,连厨房都比寻常人家大出许多倍来。檐榭挑了挑眉,轻声道:“这么大的地方,想来纵是放一把火,也烧不出一场火灾来。”
芸倩疑惑地抬头看看檐榭,不懂她在琢磨什么,只觉她有什么阴谋似的,那眼神意味深长。
王府中的掌厨是一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翠绿色衣裳,头发全都绾在头顶,形成一个高耸的发髻。檐榭跟着芸倩走进厨房时,掌厨正围着三口锅忙活,偶尔抬起袖子,挥汗如雨。檐榭四面打量着这间厨房,最终目光定格在面前的掌厨身上——她只觉这人的打扮真够诡异。
“拿醋来!”许是听到有人近前,掌厨招呼着,声若洪钟。
檐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找放佐料的地方,却见芸倩已经手疾眼快地递了醋过去——想来这丫头也没少受罚。
“姑娘你第一次来,得先把这厨房中的布置弄清楚,喏,这边是盛放佐料的桌柜,常用的都在桌上摆着,珍贵的香料放在柜子里……”芸倩拉着檐榭给她四处作介绍,而檐榭却只听清了第一句:“姑娘你是第一次来……”怎么说得好像还要再来许多次似的。
(2)
“这边放的是油料,油料也有许多种的……姑娘?”芸倩顾自喋喋不休,良久却没见檐榭的反应,回头,只见檐榭眼神木然盯着别处,显是走神了。顺着她的目光落下的方向,一个新来的丫鬟正在生火烧水。芸倩伸手在檐榭眼前挥了挥:“姑娘,你怎么了?”
“啊?”檐榭猛地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事。”
“盐!”芸倩还想再问一句,却生生被掌厨这一声给打断了。檐榭为了摆脱这种窘境,连忙随手拿了盐去递。
“——哎,姑娘不对!”芸倩见状忙跑过去将檐榭拦下来,拿了盐递上去,“姑娘,那个是糖啊。”
“嗯?”
“你刚才没听我说么?左边是糖,右边是盐,二者也是可以区别的呀!”
“哦——”檐榭揉了揉发胀的眉头,“芸倩你得从头教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
“姑娘不懂这些?”芸倩却似狠狠吃了一惊,女孩子哪有不懂厨艺的呢?
“江湖儿女,哪里要学这个的……”
一整日的劳累烦闷。当晚回到房间,檐榭已经筋疲力竭,直接就趴在了床上。
“姑娘,水备好了,先去沐浴吧。”芸倩走上前来,见檐榭累成这样,不禁也有些心疼。
“哦。”檐榭低声应着,磨蹭着起身,嗅到了淡淡的花香。那水中漂浮着花瓣,袅袅蒸汽氤氲开来。檐榭想了想,问道:“王府的暗客怎么待遇这么好?看来这位钺江王很有钱哪!”
“这倒不是,最近来的一拨人都住在偏院的暗宅中,姑娘似乎是最特别的一个。”
“为什么?”檐榭敛起眉,有些疑惑。
“这奴婢就不知了。王爷只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