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色的身影一闪,急如闪电,只见一道圆弧——谁都不知道那道圆弧是怎样发射出来的,但它一击,拂若手中的冰剑即刻化作水流,淹没在水池中。
靛衣少年淡淡立在海国先代女权使的面前,手中的靛色长笛还因沾染了水流转着纯净的光芒。
那靛衣少年到底是真心以为那海国先代女权使不如他,还是太自负了?这样危急的情况下,都不肯用剑?
季寒若是平日的脾气,便是直接把定桓扔给众人,但如今定桓受伤,总是不好,便对振衣使了个眼色。白衣少主会意,急忙上前,但却有几个汉子先行一步,把定桓扶了回来——大漠人自知愚钝,交际的事情便都交给白衣少主,可是这种活,却是不能再劳烦振衣。这也就是为什么方才他们一言不发的原因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镇定,原来是有强援的!”海国先代女权使冷笑,手起,重新凝结出一把冰剑,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斤两……刚刚那招平淡无奇,是我海国镜花水月中‘月’的天涯明月,但是有你这样威力的,确实少有!”
季寒只是换了个姿势握笛,不答。
“橙子的后代,你教他镜花水月了?”海国女权使抬头,对定桓道。
定桓轻声咳嗽几下,方答道,“晚辈不敢。”
听后,拂若道,“那就是恩誉那臭小子教的了……当年我就劝过诺诺,不要收养临心那个废物,现在倒好,生出恩誉这么个孽障!身为海国少主,竟敢泄露机密!”
“前辈……”定桓被人指着鼻子骂主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便要说什么。
“拂若权使,请自重。”他未说,那靛衣少年却是开口,声音稍嫌冷淡。
“莫不成我说错了?!”拂若冷冷道,绝美的容颜上并无怒意,却是毫不客气地反问季寒,理直气壮。
靛衣少年摇头,道,“权使所说句句属实,只是誉儿是我师弟,我便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诋毁他——纵然是实话,也不可以。”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平淡冷静,还带着淡淡的疏离,清浅的仿佛可以看见时空彼岸,却拥有着无可企及的风度。
在她面前的靛衣少年,很干净,但不简单。
“哦?”海国女权使摩挲着下巴,颇有玩意地盯着季寒,道,“你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只是很奇怪,你,叫我权使?”
拂若握剑的手略微松了些,理了理蓝色的波浪形长发,懒散道,“我在墓中待了一千年了,这海国的权使也不知道换多少个了,你小子,叫我前辈便好!”
季寒却是摇头,只淡淡道,“我与无名智者平辈论交,恕难从命。”
“呵——”海国先代权使冷笑,声音从鼻子里出来,道,“你好大的口气——真当我在墓中待了千年眼瞎?却也骗到我头上来了!”
她身形蓦然变快,挥舞着冰剑而来。
海川神行步。
那海国女权使毕竟是鲛人,使用海川神行步也更得心应手,这是季寒比不了的——那靛衣少年便没有使海川神行步,动作飘忽,却是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