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和察察并肩走出帐篷,振衣一行已站在一水缸大的洞旁,看来已经成功了。
定桓站在振衣身旁,而季寒则是离得远远的,对盗墓工作的进展漠不关心。
待再近了,她才发现,众人的脸上都拢着一层重重的思虑。
“哥,这个时候不是该准备好了只等辰溪了吗?怎么都在旁边干站着!”察察打量了手拿工具的众人,既好奇,又有几分责怪。
振衣没说话,神色却是冷定,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辰溪本就因为起晚,害众人等而羞愧,见如今气氛这么凝重,也不敢说话。但是隐隐约约,确实有几分水声。
旁边一人手里接着一堆树枝,走过来,神色也不复平日开朗,向振衣示意,“少主,好了。”
振衣点点头,招呼众人上来,道,“一个一个来吧!老规矩,我最后一个来。”
察察看到这,终于明白了同伴在做什么,惊呼道,“哥,这是天志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志?
辰溪似是听过。
其实就是蛮荒人的抓阄。
但是大漠人生性豪爽泼辣,用了天志,必是动了人命,极其严重。
这墓里,是有什么吗?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隐隐约约的水声。
“察察,别闹。”鲛人抓住女弟子,摇头,劝道。
“可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天志!真是邪门了……这才是连古墓都没有进呀!”
鲛人叹了口气,耳旁的千鸣玉铮铮作响,眼中无奈,松开弟子,道,“这地下有水。”
“有水就有水……”察察先是赌气着说,却在理解了这句话之后,震惊,只能念着这两个字,“有水?”
辰溪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好开口询问。
那抹靛色也在一旁看着,湛蓝色的眸子里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个看戏的人。
纵然是戏里人,也会随戏里哭,戏里笑,可他,却是什么都与他无关。
但是辰溪知道,这人一定知道什么。
一步。
两步。
她向季寒走去,直至,那寒冽的气息透着大漠的夜风都毫不收敛的侵入体内。
那名靛衣少年素来极配星光。
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耀眼而不愿被人看见,干脆躲在黑夜的罩袍里。
“季寒公子。”她唤道。
那人轻轻应了一声。
她知道,季寒是不会主动提起话头的。
如果自己什么也不说的话,那名寡言缄默的靛衣少年,绝对会和自己这样站一个晚上。
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道,“季寒公子,你可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点了点头,然后……
就没有下文了。
你多说两句又不会死!
但是她也同样知道,季寒有问必答,又道,“那季寒公子,振衣少主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动用天志?”
“墓下有死水。”季寒淡淡道,湛蓝色的眼睛却是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死水?
她是见识过的,那极快且极其恶毒的蚀骨毒药。
无论是什么,进去之后,都会迅速蚕食。
她急了,道,“这样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下不去墓,干嘛还要用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