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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素姬（下）
书名：龙心御剑流 作者：风花水月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3 字数：3526
看见鹰松了口，德川家康本来诚恳得有些炽热的目光，迅速又冷了下来，再一次蒙上了一声灰冷，让人琢磨不透，典型的政治家气息。
但面前就算是火坑，鹰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如果要用眼貌来类比的话，那无非就是——谁叫在日本这一群瞎了眼的大名中，德川氏好歹也是一个独眼龙呢？
就在众人坐回席位，打算再商议其他的事宜时，书阁外忽然传来一声女音的尖叫……
“非——礼——啊——！”
众人心下一惊。
‘居然还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军府邸之内行此等苟且之事？！’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放心，正常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鹰。
但是幕内的人听到了这个声音，都不由得心下一紧，包括一直淡恬恬的穆，眉间也有了一丝轻易察觉不出的僵硬……
‘这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惹到了……’“我们出去看看。”
将军秀忠就这么交代了一句，一直乖乖的他这次他可没等着看父亲的颜色行事，言罢就起身出阁，语气中还带了那么一点刻不容缓的意思。
“走走走。”
德川家康的语气也带着那么一点着急，众人默契地随在两代将军身后，鹰心下好奇，自然也一并跟了出去。
穿过御苑书阁面前的小廊，吵杂声虽没有先前那么尖锐，却也更加清晰了，隐约间还能听到几句争吵，有点愤怒的女音，夹点稚气……
随着吵闹声，再多走几步，绕到了府城内用来赏花的舞雩，众人总算看清了这幕，几个仕内的人，纷纷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一身素衣，年约豆蔻的少女，丝绸上暗绣花鸟，白素之下更见层次，衣边的大红搭配微微露出的粉色里袄袖口，俏皮而不失贵气，束发的白色发带打成了蝴蝶结，齐背的长发慵懒而随意地披散，在日光的耀目下，亦雅致，亦空灵……
“好美的……头发……”
虽然只得一个背影，但鹰还是忍不住叹了出声，尽管他也想不出为什么“美”这样一个如此抽象的形容词，会如此形象地修饰到头发的身上，而他更想不出的是……
这头素发的主人。
“又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你的意思是在蔑视本公主的容貌么！”
转身，一头秀亮的发尾甩出眩目的美感，只是还没得多享受一秒，一根纤长的手指就毫不客气的指了过来，左手叉腰，一股娇蛮的气息。
‘公主？’鹰稍微楞了一下。
“素姬陛下……”
原本毫无存在感的龙翎翔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想打个圆场，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好吐了个称呼又继续愣在原地，再看凌风，他倒是低着头站在一边，嘴憋着什么话都没说，小拳头捏得挺紧。
这么一看，鹰心底也到是清楚了个七八分，大概是自己家的傻徒弟，也和自己一样犯了个低级错误，无意之中“冒犯”了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陛下了吧？
‘看不出，凌风这小子品味还不错哈！’念想到此，鹰忍不住是一笑。
“笑！你还敢笑！”素姬公主心细如针，抓住了鹰的这个小动作，手气急地连点了鹰好几下，还跺了跺脚，“刚刚调戏本公主的就是你是不是！是！不！是！”
素姬踩着木屐，踢踢踏踏地就走了过来，明眸大眼含着一汪清水，嘟着的嘴，欲哭未哭，脸上的委屈倒是丝毫不做作。
虽是雨打梨花，我见犹怜，可是鹰还是忍不住的，好想笑……
‘到底，至不至于那么夸张啊？’鹰忍不住再细细地打量起这个素姬公主。
既然生在帝王家，设定肯定是不能太差，明眸皓齿，叶眉轻唇，这些是最基本的标配，小巧的耳廓坠着玉滑的耳垂，伴着几丝俏皮的素发，也是有着别样的诱惑，还有日本女人特有的嫩白和温顺，哦不，跟“温顺”这词不沾边……
但是本着人无完人的心态，以及怎么看这位素姬公主也不像是一味挑剔自己相貌的脑残少女，鹰终究从素姬的面庞上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脸肉有点小肥，下巴不够尖，嗯？嗯，嘴也不够小……看来这孩子，这辈子要跟精致玲珑沾不上边了。’鹰轻笑，看来上天会赐给你一头撩人心弦的素发，也总会捎走一些别的东西。
“没事，小妹妹，其实你这样的搭配也挺好，五官端正清秀就可以了，何苦去学什么瘦猴腮，锥子脸，鸡尖嘴，简简单单，还带点婴儿肥，多可爱？”
鹰拍着素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可爱你个大头鬼啦！”素姬一脸厌恶地扫开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反手指向了背后，“你也是个大坏蛋！大坏蛋！跟他说的一样一样的！”
‘他？’鹰挑眉，看见素姬反手指着的凌风，心下了然。
‘噗，凌风这熊孩子……’鹰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家康、秀忠等人，接着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玩味，但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连你们都一起来取笑素！”素姬真是气得直跺脚，眼泪汪汪，“我不管我不管！父亲大人，将军哥哥，你们要帮素把他们都——抓！起！来！抓！起！来！”
德川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点着鹰和凌风，尤其是凌风，还刻意多点了两下。
‘父亲大人？将军哥哥？难道这个素姬公主还是德川家康的……’鹰在心里思忖着，还忍不住回头瞄了家康下面一眼，‘真是，老当益壮……’“好了哇！说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我师父也带上去啊！”凌风这也是忍不下去了，捏着小拳头，绷着嗓门，冒着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句。
素姬也是听到了凌风反口，转身扭头，不过倒是收起了先前的气急败坏，反而还微微高抬了一点下巴，露出丝抹眼角的余光盯着凌风，满是怄气的神情。
“哟？原来还是师徒俩，怪不得说得话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哼！”
话说末了，素姬还瞪了凌风一眼，凌风也不不甘示弱，狠狠地瞪着回去，两小孩电光火石般眼神的交战，就差没有配上噼里啪啦的声效了。
这些眼神也许是势同水火的生死决战，不过在他们身后的那群大人们看来，却又是另一番的风景样貌。
那群大人又是想的什么呢？
是怀念自己年少无知的岁月，还是年少无忧的时光，亦或是他们也曾在这样一个的年纪和这样一个姑娘怄气斗嘴，亦或是缅怀一下童趣心间的海阔天空呢？
他们，也只是吵吵，他们，也只是看看；他们，也只是闹闹，他们，也只是笑笑。
唉！凌风这熊孩子！
‘慢着。’大人们和乐的笑容里露出一丝僵硬，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不详。
‘素姬这样的一个眼神……’幕内的仕人心下一紧，他们了解德川素。
“算了吧！你一个矮个子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指三道四的！”素姬单指点在了凌风的额头上，果真是居高临下。
到这时，鹰才仔细地注意起素姬的身高，不得不说素姬也是高了些，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都快长到跟柳生宗矩一样了，如此具有压迫力和统治力的身高，别说是在战国时期的古日本了，就算是现代，也是可圈可点吧？
（据记载，柳生宗矩身高六尺一寸，中国古代身高一尺23CM，为了避免写成《龙心流的七个小矮人》什么的，这里用的是日本战国时的度量，一尺29CM，即宗矩身高一米七七，而德川素的身高在一米七上下，至于古日本的平均身高……）
‘说不定，还真就是这样的身高让这孩子性格如此乖癖？’鹰莫名其妙的笑笑。
“矮个子！矮个子！矮个子！”素姬见凌风接不住话了，知道抓住凌风痛脚，一个劲得瑟着嘲讽，还变着声调和方位来嘲讽，“矮个纸~~矮个纸~~矮个纸~~”
‘你才矮个纸……你全家都是矮个纸……你祖上十八代都是……矮个纸……’凌风低着头心中默念无数句这话，可就是说不出口。
（PS：由于古日本自行脑补的平均身高，凌风这句话说不定真是极其惨烈的诅咒……）
是咧，一米五多碰到一米七多，在这种被碾压完爆的身高面前，能有什么杀伤力呢？
凌风，内心中第一次点燃快高长大的欲望……
“穆！先！生！”
凌风的压抑终于爆发了！
“我要长到——”
看到自家徒弟做出了“八”这个单字的嘴型，鹰知道凌风这下精虫上脑，哦不，脑子发热，估计是要冲动了，赶紧也是爆吼一声。
“喂！穆！你可不能随便跟小孩子们乱玩啊！还有那个叫禾白凌风的小子！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能说就说嘿！”
凌风被这么一呵斥，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也知道不能随便冲动。
可是，德川素却故意两手贴在凌风肩上，再弯下腰来，侧着头，耳朵都快贴到凌风的脸上了，然后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天真，又好奇地问着。
“多少？多少？长到多少？我没听清哟？小朋友要长到多少来着？”
吼吼吼！嘲讽都嘲讽到贴脸了啊！
你能忍？！
你能忍？！
你？！能？！忍？！
凌风涨红着脸，眼帘里也是各种含泪，从小到大，只有他憋屈别人的事，哪里有别人憋屈他的份啊，这下被人蹬鼻子上脸，这个，这个，这个！
这个！不能忍，不！能！忍！啊！
但是又不能为了赌气一时，瞬间蹭蹭蹭的上到八尺六，先别说其他，这辈子肯定是给国家浪费布料了，在不动身高的前提下，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完美反杀的呢？
凌风冷静着头脑，四处张望。
目光驻足，柳生月。
‘嗯？凌风这孩子怎么看着我的眼光怪怪的？’柳生月侧头。
‘慢着，这个眼神是……’鹰心下一紧，和凌风相处十数年，他太了解这样的一个眼神潜藏着多大的杀机……
素姬还贴着耳朵在得瑟，一点也没察觉到凌风阴冷的表情……
凌风踮起脚尖，凑到德川素的耳边，凌风喷呼出的气息，让德川素感觉有些痒痒……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呢……”
凌风不带感情的声音，有点阴沉，底冷……
‘不就是斗个嘴嘛，哪要什么资格问啊？’德川素还在心疑之间，凌风的声音却猛地——加速！呐喊！爆发！
“平——！”
“胸——！”
宛若平地一声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