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相隔对于恋人们总是煎熬的。孔杰最近一直参加各种公益活动,推广环保理念,好不容易腾出身来,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婉萱的新家。这是婉萱新租的公寓,与之前五十平米的房间不同,这间公寓包含三室两厅,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米,雪白的墙壁,华丽的装潢,虽然比不上星淇家,但对于婉萱来说,自己的生活已经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她还精心布置了书房,宽大的卧室让她感觉呼吸都更加顺畅。
孔杰刚一进门,林玲也在,她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再次成为婉萱的经纪人。
林玲识趣地离开了。
孔怀拉住了婉萱的手,笑问:“想我着吗?”婉萱却故意回答:“你是谁?”
一阵电话铃不知趣地响了,孔杰接通,里面传来甜美的女声。
“孔杰哥哥!”
“嗯,美贤!有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我们想请你们来我家做客,方便吗?”
“我今天晚上有安排。改天吧?”
对面传来短暂的失落。
“好的。那再联系吧!”
孔杰挂了电话,对婉萱说:“今天晚上我专门陪你。你说咱们去哪里玩?”
婉萱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美贤是谁?”
“她是云泽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她哥和我们关系都不错,我最近接的一个代言就是云泽集团的。”
婉萱敏锐地察觉到,美贤并不简简单单只是孔杰朋友的妹妹。如果她要邀请孔杰全家的话,应该给李宇夫妇打电话,而不应该先问孔杰有没有时间,显然对于美贤来说,孔杰是必须要来的。
“你吃醋了?”孔杰笑着问,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当然没有!幼稚!”婉萱虽然嘴里不承认,但心里确实掀起了波澜,孔杰却很高兴,他明白婉萱心里有他。
被孔杰推延的邀请在两天后如约而至。郑家别墅餐厅十分豪华,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餐桌上,它那无数的水晶坠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不过这里要比五星酒店多了几分艺术气息,墙壁上挂着几幅外国油画,墙角还有维纳斯的雕塑。
“以后我们要经常这样坐坐。两家人和一家人一样,我和你谈得来,秀珍和秦莉谈得来,我这对儿女又和你的两个宝贝儿子谈得来,这是多么大的缘分!”郑董事长在餐桌上表态,李宇连忙附和。
两人随即碰了一下酒杯。在这张方形餐桌上李宇和郑国泽坐在一起,秦莉和郑夫人坐在一起,孔怀和孔杰分别与君贤、美贤相对。四人的目光总能相遇。
孔怀心里明白座位安排的意图,却不清楚为什么一向乐观开朗的君贤显得有些沉默与失落。
“孔怀、孔杰!千万不要拘谨!多吃些!”郑夫人笑说。
“谢谢!”
“孔杰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要瘦了!”郑夫人怜惜地对秦莉说。
“他最近工作有些忙!”
“年轻人忙些好,否则无所事事的,经常弄些不必要的是非。”郑董事长说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君贤,显然是在说他。
君贤笑了笑,但他的笑容是被自己逼出来的,孔怀知道他为了招待客人强颜欢笑,自己又不便问些什么。与君贤的尴尬不同,美贤倒和孔杰聊得很开心。
吃过晚饭,大家围坐在沙发上喝茶休息。秦莉听说美贤正在学习钢琴,于是让她表演一段。美贤来到了客厅一角的钢琴旁,手指仿佛在键盘上开始了一段舞蹈,那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如同一条小溪涌入河流时,所发出的喜悦,也似雨滴从天而降,亲吻花瓣时,留下的余响。
琴声刚落,大家都鼓起了掌。孔杰和美贤有许多共同的爱好,譬如钢琴、油画,他还到美贤的画室参观。
秦莉在与郑夫人闲谈的时候得知孔杰前两天晚上推迟了邀请,这让秦莉很是吃惊,因为她并没有听孔杰提起过。
郑夫人压低声音,笑着对秦莉说:“你有个这样的儿子多幸福啊!”秦莉笑说:“我还希望有个像美贤那样的女儿,懂事听话。”两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彼此都笑了。她们正朝着各自的愿望努力。
君贤倒陪着孔怀,手里拿着红酒不住地喝着,有些醉意的他,一手揽住孔怀,笑说:“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听我爸妈说,他们考虑了很长时间,感觉你和美贤最合适。”
孔怀口里的红酒差一点喷出来。他没有想到母亲会为他安排这条路来阻止他和星淇在一起。但孔怀看了看母亲,发现她在时不时地观察孔杰和美贤,又想到上次在自己家聚会的场景,他说:“我看是希望孔杰做他们的女婿吧?”
君贤倒像是个局外人,惊讶说:“啊!”然后,终于松开了胳膊,笑说:“无所谓,我们还是一家人。”忽然,他又有些感慨说:“以前上学的时候,周围同学都羡慕咱们,吃喝不愁,有钱有车,他们哪里知道,有钱人有有钱人的难处。”
君贤的声调有些高,惹得郑董事长皱起了眉头。孔怀就父亲说过郑董事长的家教很严,看今天的情景也如此了,难怪他们兄妹没有染上一丝暴发户子弟的恶习。
“郑伯伯,让君贤陪我到园子里转转吧?喝酒有些热了!”
郑董事长点了点头。
就这样,孔怀带着有些步伐踉跄的君贤来到了院子。他们别墅前有个小广场,中间有个亭子,两个人就坐在亭子里。凉凉的空气让两个人都感到头脑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今天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
“我和惜泉分手了!”
孔怀感到很是意外,因为在他眼里,他们至少是门当户对的。
君贤道出了原因:“本来我父母对惜泉印象挺好的,但因为她爸的公司抢了我们的投标,我爸就怒了,让我们断了。”
“你和星淇能走到一起吗?”君贤靠着亭子问道。
“能!”孔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君贤轻轻笑了两声,似乎是表达自己的怀疑,也像是嘲笑孔怀的天真。之后,两个人似乎都沉默了。过了许久,君贤带有哭腔说道:“惜泉下个月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