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莉在卧室里,映着灯光翻看着一张一张的照片,这些全是杨晴信封里的,足足有一百多张。李宇已经在办公室看过了,他正坐在一旁,脸色凝重地看着窗外。
这些照片大部分是关于兄弟两个的,就连孔杰去乡下看望婉萱的照片都有,这显然触碰了秦莉的极限,她清楚地感觉到儿子正处于危险之中。当然,也有孔怀的照片,他和星淇的点点滴滴。
秦莉看见一张照片,照的是几位工商执法人员走进了李宇的饭店。
秦莉将这张照片放在李宇的眼前,问道:“这张怎么回事?”
李宇满不在乎说:“公司上的一点小事,不用担心。”
秦莉将手里的照片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愤恨说:“她这是违法!竟然派人跟踪咱们。”
“以后,我们要多多提防了。没有想到,她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了,甚至要公开她与我的关系。这会使我们形象大打折扣。”
秦莉本来想大吵一顿,这些祸事全因李宇的风流,但吵了二十年,她也累了,况且现在还不是吵架的时候,在家庭面临威胁时,秦莉还是义无反顾地保卫这个倾注她大半生心血的家。
秦莉从桌子上胡乱拿起照片来到客厅。
客厅里只有孔杰歪躺在沙发上,正悄悄给婉萱打电话,看见母亲怒气冲冲过来,连忙挂断了电话。
“把你哥叫下来!”
“妈,我哥……”孔杰第一反应是母亲要训哥哥,所以条件反射似地为兄弟开脱。
秦莉打断他的话,说:“快点!”
孔怀被孔杰叫下楼,两兄弟像小时候犯错那样站在秦莉的面前。
秦莉把照片摔在了茶几上,孔怀、孔杰拿起来一看,全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当他们沉浸在各自的甜蜜时,却有一只眼正记录他们的一言一行。
惊讶、疑惑、愤怒轮番席卷他们的神经。
“谁干的?”孔杰叫喊道。
秦莉随便说道:“有个记者,想要勒索我们,所以你们以后要注意,特别是在外面的时候。别人会用放大镜观察我们的一言一行,也会被望远镜时刻注视着,这就是明星。对了,后天晚上我们家里回来客人,你们两个都别出去。”
“谁啊?”孔杰问道。秦莉并没有回答,就回房间了。
孔怀和母亲一天没有任何交流,刚才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只看着孔杰,完全把孔怀等同于空气了。
两兄弟看着照片,脑子里回忆着照片中的场景,猜想谁会这么无聊。孔怀心里感到巨大的压力,虽然现在孔杰的唱片已经很成功了,但不能掉以轻心,他突然意识到自从和星淇交往以来,对弟弟的事业关心的越来越少,想到这里他竟感到这些照片的出现是自己的失责。
孔杰看见哥哥双眉紧锁,便从照片中抽出两张,在孔怀面前晃了晃说:“接吻学着点,注意美感!”
孔怀见孔杰拿出他们两个的照片正在做比照,笑说:“无聊!”
这时,李宇站在楼梯处,对着孔怀说:“孔怀,到我书房来一趟。”
孔怀走进了父亲的书房,李宇让他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妈挺不容易的。”
“爸,您同意我和星淇交往吗?”
“我和你妈的态度是一样的。”
孔怀也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但他并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而是站了起来,近似恳求地说:“爸,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事,难道我对待自己的感情,也没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那你就在听你妈妈一次吧!”李宇语重心长的回答,他拍了拍孔怀的肩膀,接着说:“你如果站在你妈的立场上,也许会更能想明白。我反对你和星淇是对你妈的尊重。”
李宇离开了书房,来到了卧室,此时的秦莉已经躺在床上,李宇上床后,关上灯,房间一片黢黑,夫妻二人离得很近,却看不见对方的脸。秦莉在思索着杨晴的事,李宇心里也装满了惆怅,辗转反侧,吵得秦莉静不下心来。
李宇轻声问:“困了?”
“没有。”
“楚梦得了癌症!”
李宇看不见秦莉的表情,但通过沉默,猜测到她有些意外。
李宇接着说:“难怪在剧组她一直不舒服。”李宇侧起身来,凭着感觉推了推秦莉,商量说:“明天我们去看望一下楚梦吧?”
“不去!”秦莉回答很坚决。
早上,天刚朦朦胧胧亮,星淇就起床,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炖鸡汤。炖好后,她将鸡汤送到医院,然后才去上班。
楚梦住的医院可是一流的,除了医疗水平、医疗设施一流外,就连医院楼前的花园,景色也很美。楚梦透过窗户,目送上班的女儿,自己却被院子里的美景吸引了。
园子中间有几棵松柏,它们似乎是唯一的绿色。参天的杨树分布在甬道两侧,虽没有发芽,但树干上却有几个喜鹊窝,也使得园子别有风趣。
这时,一位护士敲了两下门,轻声说道:“楚女士,有位杨女士来看望您!”
杨晴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楚梦面前。
“身体怎么样?”
“谢谢关心!”
杨晴又嘱咐了许多话,无非是要注意身体等等。其实,楚梦和杨晴只见过两三次面,但却谈得来,更何况杨晴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陶俊对星淇可是一往情深,她有时会想,也许楚梦会是自己的亲家。
“星淇呢?一直没有见过,但我儿子经常提起。”
“她去工作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杨晴当然赞同,继续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告辞了。她刚一出病房就看见迎面走过来两个人。她已经分别见过他们了,但今天是三个人第一次重逢,上次三人见面已是二十年前。
秦莉还是跟李宇来了,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不喜欢楚梦的张扬,更不喜欢与丈夫的不清不白,但两人终究合作过,以前在剧组的时候,有一次秦莉生病,还是楚梦开车送她去的医院。听说楚梦得了癌症,秦莉心里还是不禁一抖,即使她们谈不上是朋友,但终究算得上是相识。
三个人都站住了,中间有两三米的距离。
“咱们三个好久没聚了。要不出去聚一下?”杨晴笑着说。
秦莉冷笑了一下,说:“有什么话现在就说!”
杨晴一脸得意,仿佛一些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笑说:“那好,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李宇有一个儿子。”
秦莉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这使杨晴略有意外。她以为李宇肯定会隐瞒儿子的事。秦莉不屑说道:“不就是个野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夫妻还要看望病人,没空在这闲聊!”
李宇和秦莉继续向病房走去,但当李宇走到杨晴身旁时,停住了脚步,他眼睛盯着前方,用低沉地声音,警告道:“有些事已经过去,我劝你放手。如果你再跟踪我两个儿子,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杨晴看见进入病房的李宇夫妻,轻蔑说道:“你们全家的苦日子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