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怀和孔杰的几场戏都拍完了,现在导演正在焦急地等常丽。她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等她,导演难免发些牢骚。
“这演员的素质怎么这么低,这么不敬业!”
姗姗来迟的常丽下午三点才到。婉萱跟在常丽的后面,手里拎着各种包,累得满头大汗。
常丽和孔怀在对戏,孔杰在一旁休息,看见婉萱站在角落里,自己便过去打了声招呼。
“几点要赶回去?”
“五点的飞机。你拍完这首MV,就大功告成了吧?”
“对,剩下的就是后期制作了。”
“恭喜你啊!”婉萱友善地对孔杰笑说。
“谢谢!”
婉萱再次看见孔杰,心里对他的排斥少了很多,原因很简单,她现在和常丽打交道,才知道孔杰的傲慢与常丽想比,简直像圣人一样谦逊。
导演把最难的动作戏安排在了最后一天。这一天全是孔怀的打戏,他拍得已经大汗淋漓了。
孔杰抱怨说:“哥,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演,也太危险了。”
“没事!你看保护措施都挺到位的。”
确实如此,孔怀的胳膊被刀剑砍到好几次,虽然这些刀剑都是道具,但是打在身体上,也不轻松。
星淇递过来一条毛巾,孔怀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笑说:“没事!很过瘾的。再说还有几个镜头就结束了。”
孔杰离开了他们,孔怀看见星淇脸上有笑容,问:“想什么呢?”
星淇羡慕地说:“小时候,我特别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朋友,看见你们两兄弟,为了工作并肩作战,真让人羡慕!”
虽然星淇这样想着,但是孔杰对她依旧没有丝毫好感,他现在在不远地地方静静地看着哥哥和星淇,不敢想象母亲看见这样的场景会不会疯掉。
这让孔杰想起了一段难忘的往事。
他们七八岁那年,他和哥哥刚做完作业,窗外突然下起了大暴雨。在隆隆雷声的间隙,他们听见母亲在大厅里发脾气。于是悄悄跑到门口拐角。
他和哥哥蹲趴在楼梯旁,透过一顶水晶吊灯,注视着大厅的一切,母亲正对着电话大吼:“这是你给我的保证吗?啊!你又去见那个女人了!”
“叙旧!你每次都说叙旧,指不定你们见过多少面了!我在家里为你养两个孩子,没日没夜!我容易吗?你倒好,天天拈花惹草,你对得起我吗?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报纸上都等了,你自己看吧!我都嫌恶心!我白养你儿子了!”此时的秦莉大哭起来,将报纸撕成两半。孔怀和孔杰瞪着眼睛被吓呆了。
秦莉抬头看见孔怀。孔杰见母亲的眼神不寒而栗,他也感觉到哥哥害怕起来。于是连忙拉着哥哥往卧室跑。
急促的高跟鞋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秦莉大步冲进卧室,一把抓起孔怀,将他拖下了楼。孔怀只是哇哇哭。秦莉抽出立地陶瓷瓶里的鸡毛掸子,一手狠抽孔怀紧缩单薄的身体,一手拿着电话,吼道:“我叫你不长记性!”
孔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着母亲的衣角,哭嚷着:“妈,别打哥了!”
秦莉停住了手里的掸子。房间里充斥着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嚎啕大哭。她没有想到孔杰的哀求,这让她收敛了许多。她重重地摊坐在沙发上,满眼红肿,像是耗尽了所有的体力。
两个孩子的哭声也渐渐平息了,变成了抽噎。此时,父亲在电话里,还在不停地喊:“秦莉!你别激动!听我解释。喂,孔怀!你妈妈在吗?”
哥哥没敢接电话,还像木桩一样戳在原来的位置。
孔杰看了看妈妈,小心翼翼地往电话那边移了移,带着哭腔喊:“爸爸!”
“孔杰啊!你和哥哥去睡觉吧!等下次爸爸回家给你带礼物。”
秦莉余气未消,起身回房,只留下“嘭”的一声关门响。
李宇安慰了一下他们,嘱咐他们去睡觉。他和哥哥躺在床上,彼此脸上全是泪痕。哥哥撸了一下袖子,只见胳膊有几条青痕。
他蹑手蹑脚地溜到了大厅,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盒,拿了一瓶药水,路过茶几的时候,顺便将茶几上的报纸也拿到卧室。替哥哥上完药后,他将破碎的报纸拼好。
“妈妈就因为这个生气的。这个女人特别坏!”说完他便随手拿根圆珠笔,将报纸上楚梦的照片涂鸦了一阵,画上了胡子,眼睛,在额头上打个大大的叉。
哥哥看见他的“画作”,破涕而笑,并随性添加了几笔,两兄弟以此为乐。现在没有想到,哥哥居然和楚梦的女儿在一起。
世事难料!孔杰心想:如果将这件事告诉星淇,她会怎么样?但孔杰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能看出来现在的哥哥正在处于无比的幸福中,作为弟弟,他是不忍心破坏的。也许,专辑一结束,两个人会分开的。
休息结束后,孔怀继续拍,就在与一群人打斗时,孔怀忽然跌在地上,顿时一群人围了过去。
星淇和孔杰都冲了进去,只见孔怀的额头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儿,脚踝肿了了起来。孔怀还一个劲儿地说:“没事,没事。”
“赶快去医院!”星淇连忙去搀孔怀。
孔怀却摆了摆手,尽量克制疼痛,问导演:“还有几个正面镜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孔杰对哥哥吼了起来。
“我不想耽误你发片的日期。”
导演连忙拿起剧本,慌乱地看了一下,说:“你还有一个镜头,是对着镜头笑的特写。”
“好,我能完成。其他的动作镜头,导演你找替身,拍些后背,交叉着用就应该没问题了吧?”
导演点了点头。
孔怀一意孤行要拍完最后的一个正面镜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脚伤,一两个礼拜很难完全恢复,不如现在拍完,好为后期制作多留些时间。
孔怀是站不起来的了,于是孔杰和助理把他小心翼翼地抱到椅子上。孔怀尽量坐直,然后示意导演开拍。
孔怀面对的是星淇,看见星淇脸上焦虑的神色,心里却很高兴,被人疼爱的感觉是甜地。星淇看见孔怀笑了出来,自己竟被感动了。
“很好!”导演刚一点头,孔怀就被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后,说是扭到了脚踝,得在家卧床休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