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怀与星淇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亲密,也不生疏。有时,两人迎面相遇,都会礼貌性地打声招呼。细心的人也许会发现星淇的眼神还有闪躲之色,但是孔怀早已经掩饰得不留痕迹。
他很忙,让所有人感觉是无暇顾及儿女私情的。
孔杰今晚回家的时候,发现哥哥还没有回来。孔怀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晚饭了,晚餐似乎成了他工作中的重要一环。
深夜,十一点。
孔怀有些踉跄地走进了别墅花园。助理李占鳌连忙搀扶他进了大厅。
孔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孔怀闭着眼睛,喝了几口。他虽然醉醺醺,但是还没有到不省人事或者胡言乱语的地步。他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今天是见谁了?”孔怀问李助理。
“张部长!张部长的酒量太大了,一桌子的人没有不醉的。”
“你回家休息吧!”
李占鳌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孔杰坐在哥哥身边,双手只是不住地搓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孔怀突然睁开了眼睛,笑问:“你觉得我是一个虚伪的人吗?”
“当然不是!”
“你错了,我是!”孔怀故作神秘笑说,显然他已经醉了,至少到了酒后吐真言的地步。“我感觉自己不自由,这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知道吗?”孔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我和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这里思考之后才说出来,所以我没得罪过人,不!只得罪过一个人,不过不管了,每一句话都要琢磨真的很累。我很羡慕你!”
“哥,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可是没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啊!”
“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这个家!这个养我的家!”
孔怀说完眼睛却红了,一阵委屈袭上心头,为了这个家,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为了这个家他养成了交际应酬的习性,为了这个家他整天忙东忙西,为了这个家他对喜欢的女人退避三舍。他的报恩似乎有些盲目与疯狂,像是要榨干身体上每一滴鲜血,才能获得心里的平复。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生怕外人说他是忘恩负义的。
孔怀没有想到在酒精的作用下,竟有种落泪的冲动,不过,他到底是控制住了,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眼泪又回流了进去。
孔杰当时惊呆了,他手足无措,自从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见哥哥如此感性过。
不过,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忽略了哥哥心中的委屈。他扶起孔怀上楼,给他盖好了被子,直到他安静的睡着。
次日,孔杰给李占鳌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今天他和孔怀不去公司,所有的事情往后延迟一天。
沙沙沙……
外面下起了秋雨,天空如同铅色。
孔怀安安静静地睡着,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久了,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幻觉,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天?是上午还是下午?
看见时针到了十二点,他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捶了捶麻木的大脑,心里在计划哪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他连忙来到书房,找到工作夹,却找不到今天要处理的几份文件。
“起来了!”
孔怀知道是孔杰,他连头也没有回,继续找文件。
“那几份文件已经交给李助理了,放心,今天的工作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当然我也一样。”
孔怀这才注意到弟弟得意的笑。
“这些事我比较熟悉,交给占鳌,不知道他能不能办妥。”
“得力助手是训练出来的,你不给他机会,他怎么能进步。”
这句话出自孔杰之口,让孔怀倍感意外。
孔杰不仅帮孔怀推掉了一天的工作,还邀请君贤来家里玩游戏,只不过,意外的是美贤也跟来了。
四人决定去海边玩。
李宇在海边有一间面朝大海的公寓,确切的说是开发商赠送的。不过,一般情况下,公寓并没有人住。只不过,李家偶尔会来这里度假看海。
四人离开公寓,几步便到了海边。海风有些清凉,但好在阳光明媚。孔怀、君贤、美贤、孔杰四个人在沙滩上奔跑着,或者追逐着浪花,或者君贤伙同孔杰与不苟言笑的孔怀打闹。
美贤娴静地望着在沙滩上追逐的三个年轻人,心里充满着喜悦。孔杰的每一个动作与笑容在她的眼里,都是吸引人的。
孔杰见她离得有些远,于是挥手示意她赶上。她快乐地奔了过去。
四人在海边玩了一下午,然后坐在沙滩的饮吧喝饮料。孔怀心情好了许多,能过放下责任,心无杂物地融入自然之中,与朋友兄弟谈笑,确实能让一个人很快地走出阴霾。
孔杰看着孔怀,心里也很高兴,他想让哥哥明白,生活不应该被责任压倒,他有权利像君贤那样,随性生活。
“明天惜泉约了星淇,怎么样?你们两兄弟也去吧?”君贤问道。
孔怀迟疑了一下,说:“不了,我明天还有事情!你们好好玩吧!”
美贤问孔杰:“孔杰哥,你有时间去吗?”
孔杰摇了摇头,说:“我得去练歌。”
“你们怎么还没有与星淇和好吗?她不是都帮你们设计服装了吗?”
“当然不是!”孔怀斩钉截铁地说,“是真没有时间。”
君贤听他如此诚恳的语气,当然就信了。他不知道星淇与孔怀那段时间的暧昧,加上女友惜泉不在身边,于是肆无忌惮地乱点鸳鸯谱。
“孔怀,说实话,我感觉你和星淇很般配,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有才华,有相貌,只不过和叔叔传过绯闻,这算什么,娱乐圈哪有没有绯闻的明星,是明星才有绯闻。”
孔怀脸上有些异常,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了。
孔杰当然不希望哥哥与楚梦的女儿在一起,于是大声反对:“她进不了我们家门,你想想我妈会同意吗?”
君贤却笑说:“你是不是恨我没把你与星淇说成一对儿,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更漂亮的?”
孔杰知道君贤在开玩笑,也就没理他。
“我与星淇就是同事。”孔怀说道。
“咦,我又没有怀疑你们现在的关系,这么急就澄清!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啊!”君贤说完,哈哈大笑。
美贤见哥哥一直在拿孔怀兄弟开玩笑,便说:“哥,你快闭上你的嘴吧!要是惜泉姐在,你刚才那么夸星淇姐,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呢!”
这句话无异于背后一刀。
“亲者疏也!”君贤感叹说道。
“做哥哥的不如妹妹稳重!”孔怀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