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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 Warrior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6150

    王天天小姐和黄子韬先生可不只是认识。

    王天天,黄家千金,排行老二。

    黄家是时穷,做不起B超,听各种神乎其神的民间偏方说这胎是男孩,不料产房里传出来的消息却是龙凤胎。后来一睹孩儿真容,妹妹和哥哥根本没有一处相像,气急败坏的黄爸爸真想去质问医院是不是多给他们抱了孩子。

    新生儿报户口,黄爸爸有点封建,重男轻女,他翻了三天的字典,终于给宝贝儿子取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名字:“子”,天之骄子;“韬”,文韬武略。对儿子,黄爸爸毕生的脑细胞都贡献上了,反而黄爸爸说女娃就是个包袱,是累赘,随口给其取名为“添添”,取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之意。黄妈妈不乐意,终归也是打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老公长老公短地讨好了黄爸爸半天,一家之主黄爸爸才同意把“添”换成同音不同形的“天”。

    黄爸爸说一个孩子就够了你又给我整出一个,语气里满满的不爽。黄妈妈疼女儿,就让女儿随了自己姓。“王天天”就是这么来的。

    小女孩性子软,缠人,小时候谁都不找,偏爱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小辫子呼扇呼扇,小脚丫扑棱扑棱。黄妈妈不得不说“天天”这名字去邪了,还真是根小尾巴。

    黄爸爸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成见一直持续到其继五年级报考初中成功被录取、跳级、中考又以免费生身份被重点高中录取之后,高中三年成绩优异被当仁不让推选为保送生为止。哥哥还在绞尽脑汁分析数列水解倒装句的时候,小妮子已然选定了专业,迈进象牙塔了;哥哥整夜整夜地挫沙袋练招式的时候,小妮子工作都找了,先哥哥好几步养起了家。黄爸爸骄傲得不得了,逢人便吹嘘自己当年多么神勇,一炮打俩云云,黄妈妈羞羞脸说老公这事儿咱不能到处讲!

    天天没有男友,哦不不不,她不是三高,显然个头已经否决了摊手。追天天的人络绎不绝,冲着她才去的也有,冲着她颜去的更多,其中不乏如假包换的高富帅。可天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如今,跟哥哥黄子韬一样都是奔三的人了,她还是孤身一人。这期间天天换了好多工作,人们口中的就业难对于这位小姐简直如同天方夜谭。终于她在教育行业站住了脚,和一个男生一起给一个初三党作辅导。黄爸爸黄妈妈敏锐地嗅到这气息后,便开始狂向女儿打探消息,外加吹耳边风。

    这天天天回来带了个消息,说她partner的男朋友莫名其妙消失了,这货很低沉。黄爸爸黄妈妈立刻退避三舍,从此绝口不提天天同事的事。

    “可是天天,他男朋友走了,你和他不就有机会了嘛。”哥哥也添乱。

    妹妹很捉急,“他喜欢的人是男的啊男的!!艾玛。”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那一年,王天天高一,黄子韬初二。

    开学后不久班委大选,有个不怎么说话的黑瘦男生竞选班长,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以绝对优势通过。天天竞选的职务是团支书,当然拜其超高人气所赐,她也当选了。俗话说班长和团支书有奸情,这又不巧是一男一女,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少女便开始疯传两个人的恋情。王天天挺有牺牲小我娱乐大众的精神,一开始还和刚被**犯掳走一样极力反抗,后来就跟坚韧淡定的班长一样无所谓了,爱说说去。

    高中住校,一周回一趟家,好容易挨到周末,天天一着家就拉着哥哥各种显摆自己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活。黄子韬本来就没啥兴趣学习,一见有免费的故事听,更是抓着妹妹不放,对作业君愈发冷落了,好几次被黄爸爸揪着领子扔回卧室去。后来天天上了高二,黄子韬上了初三,两个人都紧张起来了,黄子韬是整宿整宿地把自己锁在书桌边,天天则是整周整周地留校。天天的每周一故事也就暂且偃旗息鼓。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结束,天天留长了头发,其他同学亦有不小的变化,暑假前还是矮穷挫的班长回国之后竟然高得像被搓圆之后过分拉长一样,皮肤也白了,原先被暗沉肤色掩盖住的英气的五官显现出来。班上的女生再也不传班长和团支书的绯闻了,这事儿天天一直没能跟哥哥讲。

    人又帅又是班长,吴凡的名字逐渐被整个学校熟知,每天天天进教室都能看见吴凡桌子上的情书啊爱心早餐啊什么的。因为职务的关系,天天经常跟他结伴而行,众多屌丝就劝自己的女神说你看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实际上吴凡本人也多次不厚道地拿天天当挡箭牌,天天为此讹了他好几顿小灶。

    那时候吴凡突然发展了一句口头禅,叫谁都是哥们儿,此称呼一出,吴凡严肃正直的班长形象就一下子倒塌了。天天觉得挺好玩也学他哥们儿哥们儿地叫。

    那一次天天考得格外好,年级第一,恰恰好考完了接着就是家长会,天天被诸多学霸眼里的红外线刺得坑坑洞洞。天天的高中在近郊,父母来来回回不方便,正好黄子韬在学校里郁闷得长蘑菇,天天就想让他来开这次家长会,再比她学历低也终究是哥哥嘛。开家长会不允许闲杂人等留在学校,天天也偷了个懒,跟班长打好招呼后溜到市区逛了一天街。也不知道黄子韬找没找到学校,他那时是路痴,天天告诉他有困难找警察,于是市内几乎所有交警蜀黍都跟他混个脸熟了,至于后来黄子韬比的哥还熟悉E市的条条大路,全靠年幼时那数也数不清次数的晕乎经历。

    周末回来的时候,吴凡突然单独找她,说天天你这周能再不留校吗,我带你出去玩。

    天天说你干嘛。

    扑通扑通扑通。吴凡说不干嘛,就是想一块去玩,放松放松。他有点吞吞吐吐,但语气颇为正经。

    好吧,天天又堕落了一个周末。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天天虽一肚子坏水儿,但也不好意思太压榨班长大人,两个人逛了逛街和书店又吃了统共两顿饭就完了。吴凡说要给天天买件衣服,天天还真没让除了亲戚之外的人给买过衣服,真心有点不好意思。吴凡特别认真地给天天挑,天天也破天荒地很给面子,从试衣间进去出来进去出来,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难为情,没让吴凡花这个钱。

    天天从那时就不再长个儿了。如果吴凡真的送给她了一件衣服,她想她一定会穿到现在,就算它破烂得堪比灰姑娘的围裙。

    晚上吴凡发短信给她,说天天啊,我好像是gay。

    天天回道你是想打guy?

    吴凡说不是。

    翌日天天醒来打开手机发现半夜吴凡的一条短信,说天天啊,我大学要去美国。天天回道老美同性婚姻自由啊祝你幸福,吴凡说嘿嘿,天天真想回他一句呵呵。

    从那以后天天就很少跟吴凡一起走了。有女生故意堵吴凡的路跟他告白,吴凡就说对不起我是gay,态度坦然得甚至令对方惶恐。没过多久这样的消息就在校园里传开了,班主任还找吴凡谈过话。天天没问他说的什么。吴凡不再需要天天了。

    那一年黄子韬中考发挥得不错,考上了一所仅次于天天就读学校的高中。九月一号开学后天天升入高三,重新分班,她和吴凡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尽管妈妈说为什么啊女孩子要留长发才有韵味,天天还是剪掉了留了一年的头发。

    吴凡在另一个班继续担任班长,天天在这一个班继续担任团支书。坊间流传吴凡高三一年果然没有谈女朋友。六月份的毕业晚会,吴凡竟然上台说了段rap,是JeffBernat的《CallYouMine》。最后节目评奖,吴凡拿到一只小火龙,天天腆着脸向他要,他笑眯眯地给了。

    天天是个乐天派,所以她没想到送吴凡走那天她能流那么多眼泪。回家之后黄子韬看她眼圈红红眼睛又肿,吓了一大跳,跌跌撞撞地去给她弄湿毛巾。黄子韬说天天你是不是失恋了,天天觉得丢脸就闭口不谈。黄子韬为了哄她开心,打开了她的毕业纪念册,里面有这一届所有毕业生的照片,为了积德从不说人坏话的善良的黄子韬都开始青涩地各种吐槽了,可惜这槽太没技术含量,完全逗不乐高笑点的天天。

    黄子韬翻出去一页又突然翻回来,眼睛直勾勾木呆呆的,“…这个人真好看。”

    “谁啊?”天天好奇起来,抹抹眼泪儿凑上去,黄子韬还是一脸情窦初开的花痴相,给她指了那一面上的一个人。天天以为是他们级级花呢,一看就傻眼了,这不是吴凡吗?“哥啊,人家可是男的。”

    黄子韬歪歪脑袋,“我知道,我就觉得他好看。”天天一时说不出话。黄子韬收了花痴心回脸看她,大概是以为她吃飞醋了,就摸摸她头发,安慰道,“还是我们天天最好看了啊。”

    天天一扁嘴又要哭。黄子韬急得焦头烂额,提议一起看天天毕业典礼的录像。吴凡又出来了,黄子韬果然又花痴的不得了,连连表示这人说起rap来也这么好看啊。黄子韬英语不好,就这么一个单词都说得村里村气,可天天没心思嘲笑他。后来演到颁奖那段儿,看到怀抱着小火龙的吴凡的黄子韬小心脏简直要超负荷运转了。天天这时闷头跑回卧室把那只小火龙丢给了黄子韬。

    “哎,怎么你也有?”黄子韬立马宝贝似的把那只小火龙紧搂在怀里,像个护崽儿的龙妈妈。

    “……我同学给我的。”天天吸吸鼻子。

    黄子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抓着那只小火龙的爪子来回比划,“…你不是和你原来那个班长挺好的吗?”

    天天哭得更伤心了。

    八月初黄子韬卷铺盖去报到,天天后悔把那只小火龙给他了,偷偷溜进他卧室找,没找到。她后来才知道哥哥因为抱着一只小火龙睡觉而被死党嘲笑到毕业。黄子韬不是个细心的人,什么东西栽他手里不出一星期一准儿报废,这只小火龙却跟了他十多年。

    黄子韬高中毕业后去了武校,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电影公司,一步一步当上了武指。天天本来以为哥哥是找不着工作了瞎诌一借口糊弄人,几年之后黄子韬参与制作的那部电影获奖了,导演上台领奖时提到黄子韬,天天这才真信了他。黄子韬喝醉了酒跟她说导演才好玩,天天毫不留情地各种泼他冷水,当他是冒傻气,然而第二天醒来真见他捧着一知名导演的自传特别认真地看。

    那只小火龙就坐在黄子韬床头上,黄子韬出门时它又不见了。

    中间开过几次高中同学聚会,吴凡神出鬼没的,也不是每次都来。好容易露面了,这位曾经的班长大人现在在当明星的经纪人,也是管人的活儿,他特别得瑟地说自己握有无数明星亲笔签名一张十美刀,众人都鄙视他。天天作为曾经的团支书被要求跟吴凡一块唱个歌,吴凡没反对,天天说得了吧他唱歌跑调,众人就转而鄙视她了。

    后来大家四仰八叉地在KTV包间里休息时,吴凡坐过来,天天,你好吗?

    天天一下子鼻子很酸。她说哥们儿,就算我暗恋你你也没必要这么生硬吧,很好笑哎。

    吴凡推了推她肩膀说她胡说什么啊。和十年前一样的动作和语气,笑容除去那隐约年华老去的痕迹也是一样的,天天却不是一样的天天。

    两个人交换了号码,却始终没有联系。天天也试着不再想起他。

    直到那天天天手机响。天天一看手机屏幕就慌了,她甚至跑到了阳台上,一脚踹飞了正仰望星空的黄子韬。“喂?”

    “小天天,你人脉广,认识一个个子特别高、脑袋特别小、脖子特别长、黑眼圈特别重的人吗?叫黄子韬。”

    天天一愣。她想起他最近在导一部武打片,男二是火了快三年的朴灿烈,而朴灿烈的经纪人恰恰好就是吴凡。她从吴凡长长的这句话里剥离出期待、兴奋甚至惶惑,那是不必在她面前掩饰的。

    她回过头,视线里的哥哥正意犹未尽地揉着屁股。她又想起那天他短信里冲她报喜说又见到那个好看的人了。

    她笑一笑,调戏够了吴凡也不给他答案,于是吴凡不淡定了,天天特别开心。那边黄子韬听见自己的名字就又凑回来,天天立马挂了电话。黄子韬说是不是妹夫夸我玉树临风啦!天天说你滚蛋,他要是我老公我就跟你姓!

    之后将近半年黄子韬都一直为了自己的处女作忙活着,天天不着家,倒是经常给天天发短信问问题,俨然一个小学徒遇上了经验丰富的恋爱导师。天天真难想象自己这个老小孩儿哥哥到了那儿怎么指挥一群人,让他们轮流陪他洗澡吗哈哈哈!上网看电影拍摄的动态,说新晋导演对工作很认真,武指起家的他亲自教演员武打动作,有一张还拍到了他和吴凡,吴凡一脸死鱼相地被他摆弄,和那天电话里千差万别。

    杀青的发布会天天去凑热闹了,黄子韬讲起话来倒是像模像样。没看见吴凡。结束后黄子韬问天天要不要一块吃个饭,天天于情于理都不想去,独自回家,吃完饭给初三党备课。

    很晚的时候黄子韬给天天发短信说被吴凡拐到家了,天天很淡定,像当初吴凡发现自己异乎常人的性取向时对外表现的那样淡定。

    后来黄子韬又跟天天说吴凡打电话约他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拒绝了人家,这会儿找他要建议。天天这恋爱导师其实当得颇为无奈,她自己还毫无经验。她还能说些什么,从小到大天天面前永远摆着无数的选择,今天她却别无选择。

    “哥们儿你不愿去拉倒放着我来!”天天就这么给他回的短信。天知道这时候天天多想哭。

    第二天黄子韬忐忑不安地出门之后,天天也后脚跟着逛街去了。这街逛得不清净,恋爱学徒黄子韬频频向她发问以及汇报自己的战绩。天天逛饿了来到小吃街附近觅食,消停了一会儿的黄子韬干脆给她打电话来了,“喂?”声音哆哆嗦嗦,就像被猎人盯上了的野兔。

    “有事吗哥们儿。”

    “那啥,你过来一下行吗……”

    天天一想去了就得见到吴凡,那之前自己精心设计的骗局岂不是要被拆穿啦!她斩钉截铁否决。

    “啥,你为啥不过来?”听着哥哥快哭了,天天也没办法,更不知怎么解释,借口酝酿着酝酿着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天天!!”然后天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黄子韬疾风卷落叶一般抓了过去。天天心想完了,她使劲低头,听哥哥一本正经地向曾经的暗恋对象介绍自己,还煞有介事地亲了亲她!

    “你找死!”天天暗戳戳地给了他一脚。

    “呐天天,这就是我跟你说过几次的,吴凡先生。”巨没眼力见儿的黄子韬还在介绍。还先生!“啊,你们是校友的对吧?”

    …岂止校友?天天刚想阻止哥哥继续说下去,吴凡就先hold不住了:“你说你不认识?!”语气里满满的被基友背叛的痛心疾首。天天也慌了,支支吾吾地为自己撇清,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傲娇哥哥黄子韬一脸累感不爱的表情看看吴凡又看看她,泪奔了出去。

    天天扶额,这孩子……

    吴凡却急了,“你快追他啊,追他!出事了再!”

    天天一愣,“…你大爷!”她优雅地对吴凡比了个中指就跑了出去。黄子韬这祖宗倒是跑不远,估计是仗着有人请客一分钱没带,天天在心里默默地也中指他。

    “哥你丢不丢份儿啊,跟我回去。”天天搭上黄子韬的肩膀,使出生娃的劲儿就是拉不动他。

    “你认识他,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黄子韬委屈的小样儿,“害我在他面前出这丑!”

    “我不光认识他,我还暗恋他十年呢,你以为我在逗你玩?”

    天天也恼了,自己忍痛割爱还遭人嫌弃,天理难容啊这!她一甩手就想走,没想到黄子韬一下子两只手抓住了她手腕,“天天我错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就差给她跪下。天天一下子没了脾气,她突破了两人二十厘米的身高差揪着哥哥的耳朵就雄赳赳气昂昂往回走。

    “……我,我不去!”黄子韬一路反抗着,“丢人。”

    “你这下知道丢人啦?”天天回头调戏他,“哥们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吴凡。”

    黄子韬不答话。

    “说啊哥们儿。”

    “你知道吗天天,我一直就觉得他好看,没多想。”黄子韬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吴凡这个人挺好的,那天我喝醉了他把我带到他家,还给我做醒酒汤喝。虽然我也没喝……其实你说你暗恋他那么久,我一开始就没当玩笑,毕竟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天天你知道吗,哥希望你好……”

    “你别转移话题。”天天掐了他耳朵一把,力道没轻没重惹得黄子韬直喊疼。

    “我……我……是吧。”

    “什么是吧,你都把那只小破火龙留了十多年了你还说是吧。”天天女王状虎摸一下哥哥的头发,“我跟你说哥们儿,其实我现在都怀疑当初他告诉我说他是gay是不是因为他遇见你了。如果你真跟他成了,不用担心,我娶个上门的老公,为咱家传宗接代!”

    ——走也要走得像个勇士。这一刻天天很为自己骄傲。

    吴凡从不远处颤巍巍走来,天天松开了手。黄子韬抬脸看看天天,天天就笑了,黄子韬胡乱揉了一把天天的脸,朝吴凡走了过去。

    “……好吧,她,她是我妹妹。”黄子韬弱弱的声音,“我没女朋友。”

    吴凡很不屑地看看他,也没说话,远远地望向了天天。天天做了个怕怕的表情,转身离开。

    路上收到吴凡的短信:[精神损失费,**五张。你知道是谁的。]

    天天气结,[Da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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