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清斜睨了他一眼,“你们都是藏的住秘密的人,什么事情放在心底一放就可以这么久,锦儿扮了男装那么久,天启朝的人竟然也没有发现。”
楚云梧提起这事便颇为得意,“这是当然,我的锦儿聪明的紧,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发现?”
他说完,脑袋往前凑到二哥面前,问道:“二哥,我侄子近来可好?都五个月了呢。”
被提起自己的孩子,楚云峰一脸的幸福表情,笑道:“你这么好奇,还是自己赶紧生一个吧,大哥,你至今还未婚娶,这可不好,若不赶紧娶一个合心意的,到时候,群臣一定会逼你娶一个不合心意的,哈哈哈……”
提起这件事情,楚云清便心有余悸,“我已经领教到了,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提起过这件事情,现在,还是先缓一缓吧。”
三个人正笑谈间,远处一个人影急急的跑了过来,楚云梧一看,便急急的站了起来,“如影,怎么了?”
黑衣的侍卫在桌子前停下来,给三人挨个儿的请了安,才接口道:“王爷,慕容公……王妃有要事找您。”
他临时才改口,慕容公子叫时间长了,一时间怎么也改不过来,谁能够想到,慕容锦能骗人一骗这么久。
楚云梧从石凳上站起来,笑道:“哥哥们,小弟先走啦。”
话语间,全是春风得意,满面幸福的摸样,惹的一旁的楚云峰无奈的摇头。
楚云梧一路回到质子行馆,这里其实早应该换掉名字,天启和苍澜永结姻亲之好,和雪域,也差不多,三个年轻的帝王,自有自己的强兵富国之道。
他一路轻快的往慕容锦的处所赶,两人所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渐渐回放,若是那一年他不去天启,若是那一年,她没有醉酒,他没有发现她的秘密,两个人,只怕会像两条相交又分离的线条,一路越走越远。
质子行馆内被装饰一新,作为慕容锦出嫁前的住所,楚云梧还未踏进府邸,便听到了慕容锦好听而轻快的声音。
“那盆花放远一点,红绸挂歪了。”
他嘴角弯起微笑,墨色的长靴踏过高高的门槛,慕容锦穿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梳着好看的流苏髻。
他悄悄的走过去,从背后将人儿环在怀抱里,低声笑道:“娘子有何要事与夫君商量?”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慕容锦弯起胳膊肘往后轻轻一捅,哼道:“什么娘子夫君?还没拜堂呢……”
楚云梧顺着她的力道哀怨的蹲在地上,抬起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看她,“洞房早已经入了,还不能叫夫君?所谓的拜堂,不过也是个形式而已。”
慕容锦笑道:“形式也是神圣的,没有完成,怎么能算夫妻?”就算生活在现代,不也同样需要着一本薄薄的结婚证么?
“我叫你回来,是想要问你……”她凑近他的耳边,神秘的问道:“你觉得小晴和离莫怎么样?”
楚云梧惊讶的看她,“什么怎样?”
慕容锦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不觉得离莫整天冷冰冰的很寂寞么,我看小晴姐姐和他正好啊,两个习武之人,有话题,怎么样?离莫最听你的话了……”
楚云梧了然,“感情的事情,能勉强的好么?”
慕容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间只剩下白仁,“这怎么是勉强了,我看他们俩挺好的,你过些时日去打探打探离莫的口风。”
楚云梧从地上站起来,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刮了刮慕容锦的鼻子,“这是要让我也跟着你一起牵红线么?”
慕容锦点头,哈哈笑道:“自然,妇唱夫随,你得跟着我。”
她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神色,飞扬的唇角,红润的樱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楚云梧俯下身,轻柔的吻她的唇角。
一双铁臂将人紧紧的拥在怀里,楚云梧专注的亲吻怀里的人儿,直到她温软的身体将所有的力气都攀附在自己身上,才轻轻的将人从怀里放开。
这是自己从小便喜欢上的人,到如今,竟真真切切的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这一路,紧张过,心疼过,痛苦过,到最后,却终得圆满。
慕容锦轻轻的拥住楚云梧,两个人相视一笑,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人生如此,便再是最完美不过……
“银子?”
他一心的郁闷无处发泄,本是早就跟着两个混混过来的,可是他觉得一个人不痛快太过寂寞,所以才坐着看慕容锦被欺负了半天,临到最后关头才出手阻止。
慕容锦听着萧百川胸前咚咚的心跳声,吓的双眼紧闭,“萧百川,你夜闯皇宫,不要命了……”
萧百川突然出声,慕容锦咽下口里的桂花酿,知道瞒骗无意,无奈道:“我从一生下来,母后金口一开,我就成了小皇子,如果露了破绽,只有死路一条。”她又仰头灌了一口酒,笑道:“幸而这次过来做质子,不然等到父皇指婚,我就真的难以逃脱了。”
萧百川眉头微挑,突然笑了,“原来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同病相怜。”
慕容锦赞同的点头,“是啊,同样过来做质子。”
萧百川却突然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灌下一大口酒,顿了片刻,觉得心里的烦闷像是急于在寻找一个突破口,闭了眸子复有睁开,“我说的是,被人决定命运。”
慕容锦疑惑的看向他,大睁的双眸,清澈闪亮,萧百川笑了笑,眼底竟升起几分宠溺的柔光,“我母后生下我的时候,也是被当朝国师金口一开,定成了祸害,从此以后就被打入了冷宫,除了母后常来看我,没有人会踏进那个地方一步。”
慕容锦听的心酸,她也和母后在冷宫里住过几年,可是那时候,尽管他们身处冷宫,吃穿用度却是和之前一样,然而,冷宫里的萧条和落寞,还是像黑色的夜一般让人惊恐和悲凉。
她定定的看向坐在一边的萧百川,他的性格向来乖张,此时此刻却只有淡淡的落遢和惆怅,敛了锋芒的人,竟让人的心底不自觉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感伤和心疼。
犹记得那一次闯入他的房间,他闭紧的双眸,轻微颤动的睫羽,乖巧而且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