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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风波
书名：心锁 作者：静白 更新时间：2016-12-12 22:15 字数：3674
搁下笔，我坐在窗前久久凝望着这一轮明月，心下不能平静，脑袋中偶有思绪，轻声吟诵道：“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古往今来的无数人们，都已流水般地相次逝去，面对着空中同一个永恒的明月，或许都曾有过相似的感慨吧！光阴需要点滴的珍惜，瞬间需要永恒的把握。
大太太与何心瑜手执一柄宫扇坐于花园飞涧亭中，二人共赴赏月，大太太笑道：“怎么，心瑜肯陪我这个无趣的老婆子一起赏月。”
“大太太这说的哪里话，您是我的婆婆，我理应对您好！”
“是吗，那如果我不是你的婆婆，你岂不是要害死我！”
何心瑜缩了一口气，大太太冷笑道：“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何心瑜，你来陪我赏月，不单单只是赏月吧！”
“大太太可真是‘火眼金睛’猜的透心瑜在想什么！”见大太太不说话，她继续道：“大太太，你还记得当年我进府时你对我许下的承诺！”
原来，当年何心瑜因苏何两家联姻而嫁入沈家，大太太为了控制沈墨轩的势力而对何心瑜许下承诺，“若你能抓住沈墨轩的心，玩转他于鼓掌，日后这当家人的位置非你莫属！”
几年后的今天，她非但没有得到他的心，反而用心铸就了一套牢笼将自己锁了起来。
“可你答应我的你做到了吗？”大太太冷声质疑。
“哼，大太太，心瑜走到这一步又是拜谁所赐呢？我屈居于你之下，你也好不到哪去！如今三姨娘坐上了当家人的位置，苏清泠、沈默涵和三姨娘必定会连成一线来对付您，哼，咱们就等着看吧！”
大太太只是冷声对菊嫂道：“去，把我房里的棋盘取来。”转身对何心瑜道：“不如咱们下一盘棋，再说也不迟。”
菊嫂匆匆端来棋盘，大太太执黑子，何心瑜执白子，开始了厮杀。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何心瑜脸上涔涔冒汗，大太太摆上最后一枚黑子，冷声道：“你输了！”
“输了又怎么样，你也从来没有赢过！”
“心瑜，知道自己输了的人却不认输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事实输了的人却不知道怎么还手这才是最可怕的！”大太太的一番话，何心瑜有点摸不着头脑，大太太继续道：“输赢都只是表面上的，有些人从来没有输过结果他输了，有些人她从来没有赢过，可她赢了，其实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真正的赢！”
何心瑜嘀咕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累了，有些事我不想插手了，犹得你们去做吧！”说罢，菊嫂扶着她远去了。
沈墨轩走在三姨娘的房外，犹豫了许久，来回踱了几步，三姨娘的侍婢文竹出来倒水，正眼瞧见了，道：“大少爷，你怎么在这啊？”
他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来找三姨娘谈一些生意上的事儿！”
“哦，那你快进来吧！”
三姨娘点上了烟，忽然沈墨轩从门外走进来，他冷眼瞧着她，她只是柔声道：“你怎么来了，文竹，你出去吧！”
沈墨轩夺过她手中的烟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一个当额娘的样子！”
“哼，你还给我！”她正准备去抢，却被他摔在地上。她的眼泪簌簌滑落，“这是我在府里唯一的慰藉，为什么你要毁掉它，为什么？”
他紧紧抱着她，“你不要哭，你还有我，还有我！”
原来，爱情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它就会找上你，越执着的人，是无法开出绚烂的爱情果实。何心瑜如此，大太太亦是如此。
这个夏天似乎来得特别快，阳光闪烁，天气闷得人心里发慌。我在屋子里没一刻闲着，瑞香劝我，“二少奶奶，坐会吧，心静自然凉啊！”
我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坐不住的。”
她向我进言道：“不如奴婢教你刺绣吧，一来也可以拴住你的心，二来这心静下来了，那些烦躁啊，闷热啊都会消散的。”
“嗯，好。”我一口允诺下来，这么热的天气里，闲着也是闲着。
忽然，三姨娘身边的文竹姑娘和大太太身边的秀晴来了，手里捧着冰块和香囊袋。雪月和秋吟接过她们二人手中植物，齐来向我请安，“奴婢们给二少奶奶请安。”
“你们都是太太、奶奶身边的得力丫鬟，若我还叫你们跪着，岂不是不给她们好脸色，快快起来吧！”
秀晴伶俐道：“二少奶奶真是折煞奴婢们了，论得力算不上，就是有点小聪明。”
我掩口笑道：“雪月，你可得多学学你秀晴姐姐的小聪明。”
文竹道：“二少奶奶，不管是小聪明还是大聪明，我们的聪明永远只为主子们效劳！”
“好个忠心耿耿的丫鬟！”我夸赞道，三姨娘身边的人和她一样都不简单，看似是在和局，其实是在间局！
秀晴小道：“话说了这么就，奴婢倒把正事忘了！”
文竹接道：“当家的说近日来天气燥热，派我们给每个房里送去冰块和驱蚊的香袋。”
我从雪月手中接过香袋，薄薄的香袋掩不住的香气扑面而来，我问道：“这是用什么制成的，这般香？”
文竹道：“回二少奶奶的话，这驱蚊香袋是用柑皮、薄荷、茴香、丁香、薰衣草、尤加利、香茅、案树、天竺葵、罗勒、百里香等香料制成，散发出来的气味既防蚊又能清新空气。”
“不错不错，这香袋的绣工也十分精巧，不知出自何手？”我把玩着手中这个丝绣倭角形香袋。
秀晴答道：“回二少奶奶的话，所有的香袋均出自菊嫂之手。”
“菊嫂！”大太太身边尽是藏龙卧虎之人。
待二人走后，瑞香细细闻了闻香袋，“其中有淡淡的麝香！若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麝香！大太太如此处心积虑想害我！“扔了它，快扔了它。”
“二少奶奶，不能扔，明日您一定要戴上它，戴到最显眼的位置给大太太看！”
对，瑞香说的没错！我要戴给大太太看，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渐渐平息心中怒火，对瑞香道：“瑞香，快叫我刺绣吧。”
小时候，父亲让我学女工我总觉得琐碎，如今没事时捡来玩，倒也觉得感慨了。
瑞香找来雪月和秋吟来打下手，瑞香准备好了绷框、绷架、站架、剪刀、绣花针以及各色丝线，瑞香递给一根绣花针，“二少奶奶，我教你的是苏绣，绣技具有‘平、齐、和、光、顺、匀’的特点。”
我龚声道：“瑞香师傅快快开始吧，徒儿我等不急了！”
她抿嘴笑了笑，“好了，刺绣讲究的是耐心细致、一丝不苟以及持之以恒，切记不可鲁莽！”
“是！是！我记住了，快开始吧！”
她手把手的教我绣，“刺绣呢有十二种绣法，首先我教你的这一种叫直针，是指完全用垂直线绣成形体，线路起落针全在边缘，全是平行排比，边口齐整。”她的手在百鸟朝凰的底稿上龙飞凤舞，“瑞香，你这样好的女子就没有想过终有一天嫁作人妇吗？”
她付在我耳边，“奴婢……想过，但是……”
她的脸红到耳边了，我还继续追问：“但是什么？”
“他是府里的管家！”
“是华叔？”一想华叔那么老，不可能的，“是华管家？”
她羞涩的点了点头，原来瑞香喜欢他！
“二少奶奶，不说了，咱们开始刺绣吧！”
我笑着看着她，她的眼睛水灵灵的，面红耳赤，似一朵晕红的嫩莲。
她撇开道：“这第二种针法呢，叫盘针，是是表现弯曲形体的针法，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切针呢，也叫“刺针。”。针与针相连而刺，第二针须接第一针的原眼起针，针迹要细如鱼籽，所谓“一芝麻三针。”，就在于此。接针，直针线条可以拉长，但因太长线松而会抛起。切针可以延长线条，但会露出针脚。滚针也叫曲针，针针逼紧而绣。第二针刺入第一针中偏前些，紧逼其线，把针脚藏在线下，第三针接第一针针尾偏前些，旋针，是用接针或者滚针的方法盘旋而绣的一种针法。绣的时候，顺着形体徊旋的纹路用短针盘针，匀密而不露针脚。”
“瑞香你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多，我一句也没听懂！”
她望着我，会心一笑，“二少奶奶，不急不急的，慢慢你就会懂得！”
她继续介绍道：“这第三种套针分为单套、双套、木梳套、集套、偏毛套、活毛套，我只单说单套，其余也只是举一反三，这单套又名平套。其绣法是：第一批从边上起针，边口齐整；第二批在第一批之中落针，第一批需留一线空隙，以容第二批之针；第三批需转入第一批尾一厘许，尔后留第四批针的空隙，依次如此！”
我依葫芦画瓢照着她绣，她继续介绍道：“这第四种针法呢叫擞和针，又称长短针。这种针法是长短针参差互用的，后针从前针的中间羼出，边口不齐，有调色和顺的长处。”
我照着描，却发觉上一针落错了脚，我嚷着：“不修了，不绣了！烦死人了！”
掷下针，忽的又滑破了手指，我更加嚷着了，瑞香只是可惜道：“嫩葱似的指甲可惜了，不过这幅百鸟朝凰图更是可惜了！”
我的心里也隐隐作痛，“好了，好了，我开始绣。”
她继续道：“二少奶奶，你看这第五种呢，叫抢针，又叫戗针，是用短直针顺着形体的姿势，以后针继前针，一批一批地抢上去的针法。”
一下午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过去了，有些时候原来遗忘一些东西只会让人更快乐！
傍晚，夜风习习，吹之舒爽，我叫雪月把藤椅搬到院子里去，一起赏月乘凉，我手执了一柄团扇，躺在冰凉的藤椅上，我穿了件琵琶襟背心，瑞香穿了件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她在一旁点了香，用以驱蚊，这种香气似乎不同往昔我闻到过的，清新之中透着股馥郁芬芳，我问道：“咦，瑞香这是什么熏香啊？”
“回二少奶奶的话，这是奴婢采了夜来香来然后晒干之后再以火燎的。”
“夜来香？”
“对，夜来香每天日落后徐徐开放，越开越旺，放出浓烈的芳香；天亮闭合，将芳香慢慢收敛起来。这种香味能驱赶蚊虫。不过人闻得多了也会感到头晕。所以当夜来香盛开时，宜打开门窗。”
“雪月你可得多学着点呀！”我转过身对雪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