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抬起我的头,轻柔而小心翼翼地问你可还是我的玲珑?我心一痛,再也控制不住,含泪道我以为他对我无意,但今日他却……却开口问我可愿陪他一辈子……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仲华……怎么办?邓禹目光一柔拢我进怀低声安慰道是我的错,不该怀疑你,不该逼你。今日我知道你见了花无言,我承认,我的确怕。怕你会跟他走,怕你会……是我的错。玲珑,我信你定不负相思意。我不逼你,我会等着你,不管多久。白日里受的委屈全涌上心头,我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邓禹一手轻拍我的背,一手搂着我,低语不哭了,不哭了……我哭了一会儿,抬头看邓禹,满脸委屈,抽噎着问我还是你的玲珑。你可还是我的邓禹?邓禹浅浅一笑,擦了擦我脸颊上的泪道我永远都是你的。那我也永远都是你的。我靠进他怀里嘟哝,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因为恰逢邓昌的丧事,短时间邓禹没办法和我成亲。所以我也就一直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住在邓府,但邓禹坚持不和我同房,安排了一间里屋,我们一里一外,隔门而睡。
我对他如此做法倒颇为震惊。毕竟他一向对我不知轻薄非礼为何物,此时突然如此,倒委实奇怪。
这有何奇怪?我还未迎娶你,不能让你招人闲话。他气定神闲道。
如此说来,你应当让我住客房,而不是这里。我指了指床榻提醒他。
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远,住这里近些。我哼道太远?你邓府有多大?能有多远?他嘻嘻一笑,凑过来道如此迫不及待想和我同房?我又气又羞瞪着他道胡说八道!我警告你,不许进我的屋!他一把扯住我道分房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不喜欢索性就不做。正好我求之不得,不如就……我抬手一劈,他忙松开我躲开我这一掌。
一日不提亲,一日不许进我的屋。我一转身关上门。
他急急敲门道你此话当真?你自己说的分房住。我掩嘴偷笑起来。
明日我就去下聘礼!他忽的转身道不对,今日就去,现在就去。说罢就往外走。
我看他往外走,大惊,忙开门追过去道哪有人半夜提亲……话还未说完,我已经被他搂在怀里吻住。一番唇齿间的缠绵,他伸手贴住我的腰。
我推开他道你不是说成亲前不再碰我?他凑过来蹭着我的脖颈道不碰你,只不过亲热亲热。如此我还是管得住的。我被他蹭的酥酥麻麻,身子一软倒进他怀里。他身子一僵,忽的抱起我就往床榻行去。一上床,两人立刻纠缠在一起,被褥被扯的乱七八糟。
忽的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阴府的人求见。邓禹全不理会,继续和我卿卿我我,呼吸渐重,伸手要解我的衣服。我本还有一丝理智,被他一诱,早忘到了九霄云外,也去扯他的衣衫。
少爷,是阴公子的人……那管家声音越来越细。
邓禹刚脱下我的外衫,闻言立刻停下,朝我做个鬼脸,大声说哪个阴公子?让他有事明日再说!那个……是阴府阴就阴公子……他派人送了口信来。阴就?
邓禹嘟哝道阴就!这小子对你纠缠不休都敢闹到我府里了!坏我的好事!说罢嘟着嘴看着我。
我立刻肃容道你怎么知道他纠缠我?他翻身坐起来,自己整理着被我扯乱的衣服道我整日就盯着你一人,谁多看过你一眼,我还能不尽收眼底?我白了他一眼,脸通红,也坐起来整理衣服。
他带了什么话?邓禹朝门外道。
管家支支吾吾起来。
邓禹不耐烦道说。阴公子说花……花……小姐,是他,是他看中的人,他,他,他要少爷莫不自量力。邓禹大笑起来,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一直笑,也不说话。
我心烦意乱,看他只是笑,我更是心烦,开口问阴公子可还说了别的话?没有。邓禹咬牙道不自量力?哼,阴就。我握住他的手道你不许胡来!阴府在新野举足轻重。胡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罢邓禹朝外面吩咐道你回话去。跟他说,邓禹多谢他提醒,改日迎娶玲珑时一定请他多喝几杯喜酒。诺。管家立刻离开。
你!我惊讶。
邓禹脸一沉道他想都别想。“你如此说,不就得罪了阴府?”我气嘟嘟的骂道。
“得罪谁我都不管。你是我的女人,别说阴就,王莽也休想。”
我生怕阴就被邓禹激怒,可邓禹一向聪明,怎么此事就不知道韬光养晦了?我一扭头不再看他,自顾自睡下去。
邓禹靠了过来,伸手要搂我的腰,我打开他的手道“不分房可不许动手。”
“哪里动手?只是挨着你也不愿意?”邓禹凑过来亲了我的脖颈一下。
我回头看他一眼,叹气说“这几日你忙着出殡的事,一定睡不好。”
邓禹扬起个笑,摇头说“你若让我动手,我就休息的好。”
我剜他一眼,扭回头说“睡觉!”
邓禹轻笑着拉开毯子替我盖好,伸手搂住我,贴着我蹭了蹭。我不理会他,闭着眼装睡。他动了动我的身子,让我靠的更舒服些,也闭眼睡去。
一早醒来,邓禹还要去守孝,我本想要他陪我去送玉佩,不料他反倒不去了。
你自己过去罢,领几个丫头。邓禹喝了几口茶。
我一愣问我自己去?邓禹一笑反问道怎么?觉得我太大度,不该放心你回去见花无言?我哼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桂花糕。
你既然说了是我的玲珑,我自然信你。何况我也答应不逼你,你想一个人去就去,外面冷,多穿些。邓禹拉我进怀里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背,起身要走。
我拉住他道我等你一起去。他眼中千回百转,最后化为无限喜悦,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披了披风往外走去。
外面风很大,我拉了拉披风,忽的听见身后有人,步伐轻盈但又不失稳重,是个常年习武的男子。
我淡淡勾起嘴角道冯公子跟在我身后莫不是想偷袭我?果然是百花山的仙女。冯异笑起来走到我身侧。
我并非仙女,不然也不会救不回仲华的父亲。我摇头。
物归原主。冯异拿着红色的丹药递过来。
我轻笑接过来收进怀中。
邓家如此富庶,仲华兄不舍得买脂粉和首饰给你?冯异打量着我笑说。
我莞尔一笑道山野粗人,不习惯涂脂抹粉,首饰戴着碍手碍脚,也不喜欢。果真是奇女子。冯异大笑。
公子不拘小节,知恩图报,心思缜密,就算一袭布衣依旧掩不住贵气,怎么又不是奇男子?冯异看着我不语,我回视他。半晌,两人大笑起来。
有缘千里来相会,玲珑就是在下的知己有缘人!冯异此人不拘小节,不谙世俗,甚合我心意。
我笑道知己难求,若非邓老爷今日出殡,我定要和你一醉方休!冯异哈哈大笑,我也笑盈盈。
隔天晚上正吃饭时,邓禹忽然问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公孙又是何时这么相见恨晚了?我一顿,抬头做个鬼脸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在府里相谈甚欢,只差未把臂同笑了,我不想知道也难。何况公孙是翩翩君子,今日还和我笑说,得你是我之福。邓禹喝了一口茶笑看着我。
他面上不在意,眼底却有些不自在,我看左右无人,皱了皱鼻子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道有的人说着不在意,眼睛都要变红了。这可怨不得我,是你太招眼。阴就那小子的事还未了,公孙莫不是又被你迷倒了?他不理会我自顾自喝茶。
我哼了一声道阴就自己往身上贴,说得好像我倾心于他一般,我懒得搭理他,他与我无关。如此说来,公孙与你有关了?邓禹眯着眼睛问。
我一翻白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露出一个娇笑道我以后只与你相谈甚欢,这样可满意了?他歪着头想了想道只相谈甚欢不够。把臂同笑可好?邓禹一把抱起我,一脸坏笑说道应当多多阴阳相合。他抱我上塌。
我明白过来忙的挣扎道你还未提亲!他一顿,眼光一沉。
我看他强忍,有些心疼,有意吐吐舌头故作轻松道我哪里是在乎虚礼的人?反正早晚也是要嫁给你。你若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说罢自己脸火烧一般烫,忙的低头埋进长发里。
他一愣,半晌开口问你当真不在意?玲珑,我父亲刚过世,我短期内不能……我打断他,翻个白眼道我如此识大体,你又扭捏什么?难道还要我自己宽衣解带?回房回房!我伸手推他。
我性子再不重礼法,也不至于如此……自己实在羞不过,连连赶他走。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他扯住我就吻上来,接着挥手打落纱帐。
一连一月我都在邓府深居简出。一开始府里几个有几分姿色的丫头对我颇有微词,无非就是说我不知羞耻云云,我一向不在意别人如何说,自然也未往心里去。她们无非也是指望哪一日被邓禹看入眼,飞上枝头。她们眼里,我不过就是邓禹拿来玩几日的普通女子,所以她们自然对我毫不客气。
可惜,一住就是一月,不但我没有被赶走,邓禹依旧对我百依百顺。她们更加坐不住了。直到有一日邓宽喊我大嫂,这才彻底明了。
邓府上下也无人再多管我的事,对我的态度也恭敬客气起来。
一天傍晚,邓禹风尘仆仆推门而入,我看他满面倦色,眼中竟然有几分迟疑和狠绝。
故作轻松道累了?早些休息罢。却不料他一个箭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中,久久不语。
我环住他的腰,轻声道夫妻自当福祸同享,你不许有事瞒我。做不到替你分忧,我怎么对得起你爱我护我?半晌,他松开我道你回花府住几日,如何?我一愣,问我住在这里惹人闲话了?我管他别人怎么说!只是,我一直未娶你,又留着你,于你实在……你少糊弄我。我们都不是看重虚礼的人,又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你就算不娶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说实话,我不走。我一扭头坐在椅子上。
他叹气,低声道刘縯起义了。我大惊道什么?他和一些宗师子弟,前几日起兵造反了。虽还未闹大,但他们的样子不像是闹着玩,他们联合绿林,一定是有大的计划。邓禹坐到桌边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