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痛算什么,想想那些被你儿子吸光血的人。”拐婆婆面无表情的说着,心里也不免疼惜。冷眼看多那些重生的鬼魂最终灰飞烟灭心里并不是毫无感觉的,他们只是想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们只不过是想要一次活着的机会,但是命终究是命,谁都逃脱不了,逆天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明明是知道结果的,但是还是固执的逆天一回,哪怕自己最后也会灰飞烟灭。
走到池中,浑身已经麻木不已,血水刚好盖过我的肩膀,我的视线全是一片鲜红,这么一池血是要杀多少人的血才够啊?七月是不是也吸了那么多的血。
“七月,你是不是真的很想重生?真的很想做个人?”所以才会那么残忍的杀那么多人?我轻声呢喃着,眼泪顺着眼角滴进血池里,顿时晕开一点清澈。
身子一软,沉入水中,血红的世界把我紧紧裹住,我看到了很多张脸,有熟悉的有陌生的,那是……被七月杀死的人吗?意识逐渐迷糊起来……
看着镜中一脸苍白的自己轻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化妆品使劲往脸上擦着,试图遮盖我的苍白,总不能这样去见陵奇的爸妈吧。
“打扮这么漂亮跟陵奇约会去啊?”爸爸瞥了我一眼随口问。
“嗯。”我应了声走向门口,陵奇早已等在门口,妈妈正在旁边叽叽咕咕的说这些什么,无非就是让陵奇进屋来等之类的话。
“妈。”我喊了声,打断他们的‘折腾’。看到我陵奇重重的舒了口气,要不然被我妈妈缠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陵奇一直等在外面,都不快点。”妈妈开始抱怨。
我汗颜,这都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女婿呢,要是是正牌的了还得了,宠他不是赛过我,哀怨的看了眼陵奇,对妈妈说:“妈,我走了。”
“去吧去吧,玩的开心啊。”妈妈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们离开。
路上陵奇很自觉的说:“你说过没你的允许不能随便去你家,所以今天阿姨让我进屋我没去。”
眉头轻轻一皱,那话可是放在平时说的,既然他那么遵守管他了。
陵奇的家我去过,但是他爸妈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俨然一对慈母严父,陵妈妈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我,问我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弄的我很不好意思,陵爸爸就只是刚进门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进书房写他们陵家的祖传字法,因为提前陵奇跟我说过他爸爸就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也倒不觉得尴尬。
“小祯,多吃点。”陵妈妈夹了个菜放到我碗里看着我满脸欢喜,我有点不好意的笑笑,低头吃饭。除了偶尔的闲聊几句,这顿饭倒是吃的很安静。
饭后陵妈妈收拾家务,陵爸爸照常的进书房‘闭关’写字,陵奇就陪着我玩。
“上面有什么?”陵奇拉着我往他家的阁楼跑,我疑惑的问了句。
“看了就知道了。”陵奇一脸神秘,死活都不肯告诉我。
站在阁楼的小门前,陵奇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示意我开门进去,我带着一头疑问轻轻推开门进去,扑鼻的花香迎面而来,里面一片紫蓝,我有些不可思议的呆看着眼前的情景。
手被握住轻轻一拉,我转身看去一脸错愕,陵奇……单膝跪在我面前,难道……
“阿奇,你……”
“小祯,我爱你。”深情的话语,深情的目光,触动我心底的柔软,眼泪直流而下。“等到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看着陵奇期待的眼神我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一个凉凉的东西套入我右手中指,精致的戒指是我们感情的证明,也就是,从此刻时我是他的未婚妻了。很甜蜜,也很惊讶,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不是吗?不过今天还是有点突然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戴着相同戒指的两只手紧紧相牵,满屋的薰衣草见证他们之间的爱情。
我不知道陵奇跟他爸妈说了没有,只知道后来陵妈妈对我更热情了,而陵爸爸似乎也时不时的跟我说扯几句,虽然扯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感觉还是有点怪异。
呆了几天差不多该回家了,陵妈妈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小祯啊,有空再来玩知道不?”
我笑着道:“嗯,叔叔阿姨要保重身体啊。”
“好好好。”陵妈妈连声应着。
就连一旁不语的陵爸爸也关怀的说了声:“路上小心。”
在二老的注目礼下车子缓缓离开。
无意间看到陵奇一个人偷偷的傻笑着,顿时感觉好无奈:“别再七月面前露出这样的傻样。”
“哪有啊?”陵奇一脸撒娇的抱着我,丝毫不顾及前头偷瞄我们的司机叔叔。
离开陵家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陵奇在外面约会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往家的方向走。
“爸爸妈妈。”七月的身影猛地冒出来扑进我们怀里,要不是听到他的声音,这么突然冒出来铁定吓死我。
“七月乖。”我宠溺的摸摸七月的小脑袋。
我跟陵奇一左一右的牵着七月慢慢往前走着,地面上印出温馨的三个倒影。
大手牵小手,幸福一辈子。可是……我们三个之间真的会有一辈子吗?重生,是否该快点?仰头看了眼三三两两的星星闪烁在黑幕上无声的叹了口气,星星在天上是不是很寂寞呢?
“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知道那些被七月杀的人,越详细越好。”
对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清澈的声音响起:“给我一些时间。”
“嗯,麻烦你了。”
“没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拐婆婆说我是七月的至亲之人,七月所杀人的冤魂自然对我的气息有抵触,我浸在血池里约痛苦效果越好,这样越能消散那些冤魂的怨气,以致日后七月举行重生仪式的时候事半功倍。
是我欠七月的,为他承受那些我无怨无悔。
手机微微震动,是姜玉书发来的短信,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我久久看着,好一会才收起手机起身出门。
说是有座‘布恩寺’专门帮那些冤魂超度,我想我该去那里逛逛。
东打听西转悠总算摸到了‘布恩寺’,看着眼前不大但是香火旺盛的寺庙让我心里莫名的安心,这种感觉真好。
“阿弥陀佛。”虚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抹黄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老衲法号布恩,是寺庙的主持。”
“布恩主持好。”我朝他轻轻鞠了个躬,不知为什么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心里陌生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布恩主持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在后面进了寺庙,寺庙里面很安静,只有三三两两跪在佛祖面前祈祷的人。
布恩主持把我带到一个侧殿,整个房间全是金黄的牌匾,让我惊讶的是那些牌匾居然是用香做成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施主把所要超度之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写上去,如果可以最好能写上死亡的时刻跟家庭住址。”布恩主持微微笑着,一脸慈祥。
“谢谢主持。”拿起一个牌匾我却不知如何下手。“主持,我能问个问题吗?”
“施主请说。”
“人死后有怨气的话是不是就不能轮回?”
“是,人要是有怨气,有未完成的事都会留恋在人间不肯离去,有怨气的就要超度,有未完成的事就让活着的人替他完成,毕竟人鬼殊途,人间是不适合鬼魂生存的。”布恩主持不紧不慢的说着。
“要是……活着人不愿意死去人的灵魂离开呢?”
“终有一别,何须强求。”
简单的八个字,让我内心五味陈醋,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是对是错。
“我曾经打过一个孩子,我不想他离开,怎么办?”我垂着脑袋轻声呢喃着。
叹息声传入耳朵:“很早之前老衲就跟你提醒过要投胎,老衲也一直也等着你,期待你会来,没想打却是这么晚。”
我诧异的看向布恩住持,猛地反应过来:“那天在街上是你?”
“正是老衲。”
“投胎吗?”我试问,可是布恩住持的回答却让我心如冷灰:“罪孽太深投不了胎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是吗?”我凄凉一笑:“如果那会投胎是不是就成了?”
“是。”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一切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呵……可笑,既然如果那就重生,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七月是我的儿子,他的命是我的,也由我主宰。老天你让七月做孤魂野鬼,那我就逆天给你看。眼底坚定无比。
布恩住持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偏殿:“命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把几十个牌匾全都写完了,那一字一笔写在上面犹如刀在我心上一刀一刀的画着,尤其是写到兰沐儿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虽然曾听姜玉书说起兰沐儿的死跟七月有关,心里也稍稍有点准备,但是此时此刻看到那个名字心控制不住的疼,七月,她是妈妈同寝室的朋友,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也庆幸七月杀的只是兰沐儿,四个室友只是兰沐儿一个人。
因为牌匾数量多布恩住持在大殿的一角专门给我摆了个桌子,看着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的牌匾,心里深深的内疚,手指轻轻擦过最前面兰沐儿的牌匾:“沐儿,不要怨,不要恨,如果真要恨就恨我吧,这辈子我是还不了你什么,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吧。”恍然一阵阴风吹过,轻轻带动了我的裙角。
空气中浓郁的香火味让我的内心平稳无比,一步一步走出寺庙,生活是美好,但是却有太多的不如意,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放弃美好的荣华富贵也要到寺庙里过清苦的生活修行,寺庙,真的是个好地方,可以抚平内心的杂乱。
走出寺庙仰头望着天空,天空很澄澈,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却是那么浑浊。
“布恩寺”的超度,再加上血池的净化,原本鲜红的池水倒没红的那么诡异了,颜色淡了不少,怨气应该消了不少了吧。
然而我却看到拐婆婆的每天日益渐皱,我很想问为什么,唯一肯定的是拐婆婆的皱眉跟七月重生有关系,心里又害怕,只能装作没看到。
“邱少枫。”正在公园散步的邱少枫听到有人喊他转身看去,一抹澄净的雪白映入视线,有些惊讶:“是你啊。”
“嗯,好巧啊。”文柔微微低头羞涩的走到邱少枫身边,两人并肩往前散步着。
“是啊。”邱少枫微微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微微发愣了下,心里怎么老有种奇怪的感觉,别说是自己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