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渐渐的无声了,“筱筱?”安凡轻声的唤。
没有人答应,轻轻的把怀中的小脑袋移开些,果然,已经睡着了。动作轻轻地把任筱筱放下,盖好被子,翻出袖子的里衬,温柔的擦干任筱筱脸上的泪痕。深深的看了任筱筱两眼,便退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随手招了个门边的弑者,道:“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可口容易消化的小菜来,放在小姐的房间里热着。”
接着又对另一个人说道,“从今天开始,弑者的侍卫增加两倍,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有任何异动可疑的情况,马上汇报给我。”
“是。”
“是。”
安凡回来之后,弑者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被接手了过去,整个弑者继续井井有条的运转。本来他就管理着弑者的机密事务,现在全部的事务都由他接过去,除了事务繁重之外,倒也未见有任何安排不妥当之处。天香楼照开,该杀的人也照旧杀。如果不是弑者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几乎看不出与以前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样一来,任筱筱就空闲了下来。本来还有报仇的念头支撑着。现在安凡回来了,全部的事务都被他接过去了,而且完全不与她讨论报仇的事情。每次她要和安凡谈及,都被安凡不动声色的绕了过去。问的急了,安凡索性就直接离开了,只吩咐她好好休息。
又是一天午后,任筱筱吃饱了就躺在院子晒太阳。因为安凡说,地下太暗了,影响心情,所以任筱筱大哭睡醒后,就立刻搬到了地面上了。任筱筱本人也并不排斥,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待在那地下是要将人逼疯。
“晒太阳晒的很舒服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凡坐在了任筱筱的椅子上,躺了下去,学任筱筱眯着眼睛,惬意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和我这闲人一起晒太阳?”听到安凡的话,任筱筱头也不抬的道。
“是很忙啊,我这不是忙里偷闲嘛。”好像是完全听不懂任筱筱话中的话,安凡继续悠闲的说道。
“哼。”
“不过,只是一个人忙有什么意思。”安凡不理会任筱筱的不屑,继续道,“忙了这么多天,我也算明白过来了,闲着总比忙着好啊。”
听到安凡说出这话,任筱筱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是。”安凡回答的丝毫不含糊。
“什么线索?”
“内奸!”
听到这个回答,任筱筱有些失望,“关于叛徒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你有进一步的线索吗?或者说,你知道是谁了吗?”
“还不知道。”
听到这话,任筱筱又是一阵泄气,这话说的不是和没说差不多嘛。
“但是已经快要知道是谁了。”
任筱筱的耐性被安凡磨的差不多了,心里一阵烦躁,“你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吗?这样吊人胃口很讨人厌啊。”
安凡闻言一笑,“并不是要吊你胃口,只是这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才能把叛徒给抓出来。”
任筱筱听的直皱眉,“我?靠我有可能把叛徒抓出来吗?”任筱筱虽然报仇心切,但是事情真的到手了,却又有些胆怯,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叛徒给放跑了可怎么办。
“究竟可能不可能,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安凡自信满满,眼睛里的狠厉一闪而过,自己在弑者长大,弑者有如自己的家。筱筱的父母更是待自己如亲生,自己只不过出了趟远门,回来后就出了这样的变故,整个弑者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沉闷萧索,自己在那地方,看着熟悉的一切,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而自己不能示弱,绝不能。因为自己是筱筱的依靠,如果自己倒下了,筱筱该怎么办,她还是那么天真的女孩子。
那天,筱筱的泪,湿透了自己的衣衫,也湿透了自己的心。安凡发誓,一定会报仇,不惜任何代价!
他同筱筱一样,也恨,恨那些个偷袭弑者的人入骨,入髓!可是,只会恨是没用的,必须冷静下来,对这个事情理智地分析!他们总会有破绽,总会有线索的,只要他们落入自己的手中,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只见这人眼中脸上满是惊讶。
“怎么,我不能来?”任筱筱一挑眉,眼睛里都是不耐烦。
“小的说错了话,该打!该打!”说着,真的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
任筱筱抬手,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的手便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可是,却略微有些颤抖。
真是奇怪,任筱筱一阵疑惑,自己平时很凶吗?怎么这人怕成这样。
殊不知,即使弑者内部再人人平等,这也是一个杀手组织。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组织,规矩条例和上下级也是一定要有的。更何况,这是一个杀手组织。如果人人都能以下犯上,这组织部是早就已经完蛋了吗?
况且,这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勤部的采购员。
猛的甩掉那人的手,任筱筱信步闲逛了起来,那人依旧小心翼翼的跟在任筱筱后面,鼓足了半天的勇气,道:“不知,不知小姐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任筱筱并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回小姐的话,我叫任幸。”
“任……幸。”任筱筱慢慢悠悠的说,不过两个字,却好像是生生从嘴里嚼出来的一样,听得任天心里一阵胆颤。
“为什么来弑者?”任筱筱再次发问。
“是夫人把我捡来的。”
“哦?”任筱筱并不多说话,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本是风国人,家住在风、雨两国的边界处,但那时两国大小争执不断,偶尔还会爆发出一些小规模的争斗摩擦,边界处距离城都远,穷乡僻壤,没有人管,但是他们虽不想管理,民脂民膏却总是想所搜集些。因此,我家乡虽然处在风国内,却不止要上交雨国的赋税,有时候,雨国甚至也会来分一杯羹。趁着风国看管空闲的时候,也会来我们村子里任意欺凌。”
她是风国人?听明白这一点,任筱筱忍不住的又多看了她两眼。确实,骨架比较大,个子虽然不高,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是实在。长得给热感觉很是大大咧咧。不像是雨国那边人那么娇弱。自己见过风国的人也不多,但是却大致上都是这种体型。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风邵虽然是风国人,却很是瘦削,整个人也长得很是秀气。唉,只可惜长得如此秀气俊美,却偏偏有一个火爆脾气。这就像是一个娇俏的江南小儿女,却恰恰有一个重庆妹子的辣脾气。这组合……啧啧……
不对,怎么又想起了他?任筱筱使劲儿的摇了摇自己的头,把这种想法甩出脑袋外面。
“小姐,你怎么了?”见任筱筱如此,任幸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小姐不赞同,所以把头摇的那么用力。
“啊?”任筱筱愣了一愣,但马上又晃过神道:“没什么事。”假模假式的咳了两声,假装清嗓子,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这次轮到任幸楞了一下。“我说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任筱筱刻意的板起了脸,来掩盖下心里小小的心虚。
“嗯嗯,是。”任幸忙不迭的答应着,这小姐可真不是好伺候的,“风雨两国经常小打小闹,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就是灾难了。因此,村里的人都商量着离开村子,干脆逃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结果,就在我们逃走的那天晚上,雨国的官兵却突然出现。”
说到这里,任幸却突然停了下来。任筱筱奇怪的看过去,发现她满脸痛苦之色,心下也有些许不忍。看着眼前这个人,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和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过程不同,想必结果是相同的。那些官兵发现自己国家的人要集体离开,发现自己嘴边的钱袋子就这样跑了,怎么肯善罢甘休。
果然,任幸定了定心神,继续道:“那些官兵见了我们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包裹,竟然二话不说,就开始屠杀。”
“屠杀!”任筱筱惊讶的说道。
“是的,屠杀。”任幸咬着牙道。
怎么会,即使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背着包裹,即使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离开,也没有道理二话不问就开始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屠杀啊。毕竟,这些人只是些平民百姓而已。
“小姐是不是也想不通?”似是发现了任筱筱的疑惑,任幸开口问道。
“是的,想不通。”任筱筱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你们进行屠杀?”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几不可闻了。
“小的也想不通,当年的的计划除了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而那些官兵的府邸,距离我们也有很长一段距离,可是我们还没有走出村子,他们竟然就已经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任筱筱的声音突然变冷,眼里的光似是刚出剑鞘的宝剑,锋利冷冽。“你们村子里的人有内奸,有叛徒!”
“是的,小人也是这么想。”任幸的头深深的低下去,看不清表情。
“然后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村子里除了你,还有幸存者吗?”任筱筱问道。
“然后我就恰巧被夫人给救了下来。那个时候,夫人还没有娶夫君。村子里除了我,无一幸免。全部……全部都没了。”
听到这里,任筱筱心里猛的一震,眼睛也眯了起来。但转过头,只是拍了拍任幸的肩膀道,“你既然来弑者那么久了,怎么不跟着我娘学武功呢?”
“夫人曾经想要教我,但我自己不愿意学。不学武功,不愿意去涉足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是是非非。夫人把我救了回来,我只愿意在弑者的后面为弑者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来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谁知道夫人竟然这样没了。这帮天煞的混蛋,竟然血洗了弑者总部。小姐。”说到这里,任幸竟然一把抓住了任筱筱的手,道,“小姐,你一定要把那些害死了夫人的人给抓出来,然后把她们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