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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书名：末日凝香 作者：査雅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02 字数：3675
“天这么黑，你死了不会有人看见。天这么冷，尸体也不会发臭。明天，让托塔李天王来给你收尸。”
“你……”他咳得更厉害，干脆用仙术止了咳，指着我，一时不知道该责怪哪一段，道：“你这么没礼貌！直呼我父亲的名字！”
我吹了吹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父亲叫李靖。”
“你你……”他一口将茶饮尽！“你成心让我上火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父王来收尸的时候也会收了你！”
我无语，不想再说话，突然觉得累……
他也没有说话，看着我，十秒后，他开始皱眉……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处了一分钟，眼泪开始从我的眼中流下……
滴到茶水里，声音震得我们心疼……
他说：“我不生气。”
我说：“对不起。”
他看着我，从我手中拿走茶碗，“我没生气，你知道的。”
我轻轻擦掉眼泪，“我没哭，你知道的。”
夜和冷，都很静……
2011年2月1日我对他们说：“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我不知道他们谁听得到，我甚至发现我都不知道在跟谁说，又或许……
我其实知道他们谁都听得到。
他们每人跟我说……
雨仙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他说：“哟！他有那么好吗？比我还好？”
蓝采和跳上来，很认真地看着我：“看你难过的，你知道你几天没笑了？”
铁拐李飘过：“从她遇上他的那一天……”
韩湘子帅气地转着笛子：“我们的小野不见了……”
张果老捋着长长的白须：“小野啊，淡定，淡定……”
吕洞宾则显得很高兴，上来在我肩上一拍：“别听他们的！六年了，你已经六年没有喜欢谁了，现在，你喜欢的人出现了！恭！喜！你！”
何仙姑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拿开：“小野，听我的！什么都别想，直接表白！成就成，不成拉倒！怕它个鸟啊！”
众仙朝她投来鄙视的目光……
曹国舅似是思考了好一阵，慢慢道：“小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众仙投来更加鄙视的目光……
汉钟离摇着扇，面露纠结：“我觉得……还是唐突了点，不如再相处看看吧！顺其自然……用时间来考验，再等等……”
“等？”何仙姑急了，“还等个屁啊！你没看小野那么难过！”
“我觉得……”嫦娥姑姑发话了，摸了摸怀中的玉兔，眼神和手同时定格后说出，“他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何仙姑更急了。
嫦娥姑姑收回眼神继续抚摸玉兔：“这很明显啊！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要么追求，要么试探性追求，要么间接性追求，而他呢？什么也没有。诶！”她马上阻止了何仙姑要说的话，“别说他关心她！是！他的这些关心，如果是喜欢的话，一定会表现出来！但反过来，表现出这些关心却不一定是喜欢。相信我小野，他不喜欢你。算了吧，何苦伤自己？到头来，他会为你的心痛和泪水做什么吗？爱，不是用心痛和泪水就换得来的，就算你把心捧在他面前，他能跟你说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众仙沉默了……
哪吒喝了一声！“你们干什么？一个个说的要么废话！要么馊主意！要么是些不负责任的推测！好玩是吧？都一边儿凉快去！”
“小朋友……”在众仙对哪吒的反驳声中，嫦娥姑姑的声音格外特别，温柔中带满了阴冷的杀气，倾城的笑容中飞来无数锋利的刀，先是将众仙的声音压下去，然后直冲哪吒而来，“大人论事，小孩最好别插嘴，乖！啊……”
众仙都咽了咽口水……最终选择沉默……
我站起来，准备走……
风仙上前一把拉住我！“小野别走！我帮你去问月老！”
“别！”我抓住她，努力地挤出笑，“算了，我实在是……”我感觉自己要说不下去，忙低下头，“有点累。我……走走。”
“我陪你！”哪吒要走上来，被嫦娥姑姑拎了回去。
我走了。我想，我的背影肯定特别狼狈……
众仙看着我的背影，不忍地任我离去……
风仙说：“小野真可怜，遇上这么一个，怎么是好啊……”
何仙姑又想说话被韩湘子拦下去了：“他们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这种关系，是能不能的问题吧。”
何仙姑皱眉：“不管能不能，至少要知道那小子怎么想！”
“是啊……”嫦娥忧伤地摸着玉兔，“小野，他会爱你吗？”
路过熟悉的每一个地方……哪里都有我们的欢笑和胡闹，众仙的身影总是那么可爱。我说，除了你们，我还有什么呢？他们说，除了你，我们还牵挂谁呢？我哭了，是笑着哭的，那时候，我傻傻地告诉大圣爷爷，我终于知道眼泪是怎么甜的了！然后他就开心地笑……
笑出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路过月老阁，隔着小桥，我站在那儿看着它……
看着……
眼睛开始湿热……
我不想哭，但已经没力气去阻止了，整个人撑不住顺势坐到了地上……
泪水泛滥间听到月老的声音，他显得是那么的难过……
“小野啊，不想进来就不要进来了……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来过就好了……别难过，我们都在呢……来，月老送你一句话，拿好了！”
我感觉自己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伸出右手打开，左手擦去眼泪……
右手心里躺着一张叠好的纸，我慢慢拆开……
一行字，写着“lovewithoutrules！”
我哭了，却又忍不住一笑，他去哪里找的英文？泪水浸湿了纸，浸花了字……
我……
可以爱吗……
因为身心疲惫，靠在那儿睡着了……
七仙女飘过时，看见了我。一个惊得捂嘴：“天哪！小野怎么睡这儿了？”，然后都围了过来……
第二个说：“你们听说了吗？小野最近在为感情烦恼呢！”
有六个开聊：“听说了！好可怜呢！好像那男的比她小5岁呢！是她朋友的弟弟！连她那个朋友都叫她姐姐呢！”
“不是吧！小野对比自己小的异性根本不会考虑的！听错了吧！”
“没听错！所以才纠结啊！”
“嗯！而且那男生对小野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捉摸不透！”
“就是就是！就是那种……爱上了不想爱的人！好可怜啊。”
“你们说，这一次……不会又像以前吧？”
“以前？什么以前？”
“就是所有小野喜欢的男生都不喜欢她！而喜欢她的呢，她一个也不喜欢啊！”
老大发话了：“我说各位姐妹，你们能不这么八卦吗？现在不是讨论那男生的时候吧？而是该把小野带走，不让她冻着吧！”
几个人根本没听见，继续聊：“诶那男生什么样？你们见过吗？”
“没有，不过听说挺帅的，小野眼光那么高，不帅也不会喜欢的吧？”
“拜托！小野不是那种只会看外表的人好不好！”
“但也要合眼缘才行啊！哦！对了！昨天我听见二郎神问她了！”
“问什么问什么？”
“问什么你……最喜欢他什么？小野回答人品！”
“哇。”
老大简直要崩溃了！站起来大手一挥！八个人都消失在原地。
我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穿越了，后来想起来我是在上面，于是知道被转移了。
但我从香软的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空荡荡的，七仙女都不在。然后我掀开被子下床，脚落地的一刻，踩到了什么东西。我挪开脚低头一看，一个打碎了的杯子，还有些水迹。我想，出事了，那个画面在我脑海一闪……
七仙女中的一个为我端来一杯水，却还没有放下，这时谁冲进来说了个类似噩耗的东西，吓得她打碎了水杯，并顾不上收拾一起跑出去了。
我为这个画面皱眉一提神，也跑出去了。外面真的看不到一个仙友，途中抓了个不知道是谁的小童，问到了，于是我不顾一切向大殿跑去……
这一次，玉帝老儿，不见你实在是不行了！
预料中的画面，我顾不上气喘吁吁，二郎神跪在大殿上，两边站满神仙，玉帝高高在上……
我冲到殿上！
众仙皆作惊恐状，因为我不能出现在这里。连玉帝都吓得差点站了起来。我乘所有人都在惊恐中没缓过神，毫不停留护到二郎神前面跪下了。众仙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二郎神第一个说出话：“小野！你来这儿干什么！快走！”
我内心很平静，“饶了他吧。”我对玉帝请求。
玉帝咽了咽口水，“你……”他显然还在纠结我不能出现在这里，不过很快接受了事实，“不行！饶不了！”
众仙已经缓过神，都在两旁低声对我劝诫，我只能听到“快走”之类的词汇，然后不予理会，直视玉帝：“你想把当初对我做的事情再对他做一遍吗？”
“你！”玉帝有些恼怒，“胡闹！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来这儿，到这儿来，你只有死。”
“自个儿的事都不知道，还混个屁啊！”
众仙皆拍脑门……
“你……”他又一次差点站了起来。
“我还知道，我不能求你，一旦求你我也会死。我还知道，我不能死。”说完我感觉特舒畅，竟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大殿上一片沉默，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所以我……
“我现在求你，饶了他。”
话音落下间，所有人脸色大变！二郎神甚至对我大喝了一声！我知道他想阻止我，想得美！自个儿还在那儿绑着呢！
所有人已无力回天之际只能恨恨地沉默，然后我……
向一旁倒了下去……
二郎神发狠挣断了铁链，让我得以倒在他怀里没有损伤。众仙一片哄乱围拢过来……我只能听见他们不断叫着我的名字，我只能感到自己越来越来没力气，二郎神努力摇我的时候我想说话让他别摇了，我难受。可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听到他对玉帝怒吼：“快答应她！答应她！”……
我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然后喉咙里有黏黏咸咸的东西涌出来，涌出口外，满嘴腥味，我想我不会是吐血了吧？
耳边紧接着是众仙乱哄哄求玉帝答应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努力睁开眼，泪水顺势跑了出来……
突然心里酸酸的……我庆幸还能看清二郎神的脸，我要努力说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话了，于是我拼尽全力，只要有一个人能听到就可以了，我说：“没事……”我并不是想表达我没事，而是想表达对于死这件事情，我不介意。
然后他们都叫我别说话。
我说：“我不怕的……什么都没了，没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达清楚，只是努力说话，“我爱过了……也恨过，哭过，笑过……我真的累了……”我听到二郎神叫我的名字，“这样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