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你的葵水多久没来了。”诸葛亮追上芝博后,一边帮着芝博拍背,一边抓起芝博的右手给芝博号脉,待探明芝博脉相之后,诸葛亮突然蹙眉问道。
“呵呵,被你发现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芝博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本来是看到刘禅后心里不痛快,却没成想把自己肚子里的小东西给引出来了。
“进屋吧。”诸葛亮听罢,立马紧紧抱住芝博,过了许久,放开芝博,理了理芝博的头发,牵着芝博就往屋走。
芝博见诸葛亮这么不咸不淡的反应,以为诸葛亮不想要这个孩子,刚想抬头说些什么,忽然瞥见诸葛亮挂在嘴角的那抹微笑,芝博抿嘴一笑,好嘛。感情这个历史上的神话也免不了初为人父的俗气啊。
“师母好,我叫刘禅,字公嗣。”芝博同诸葛亮刚一进屋,就看见刘禅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鞠躬礼,虽说自己不怎么待见刘禅,可这孩子毕竟还小,加之诸葛亮日后还要去辅助他,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他和颜悦色。
“好阿斗,你在这里就不用那么拘礼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芝博尽量做出一副与之亲近的样子。
“你如今不宜久站,快去歇着吧。”诸葛亮见二人都有些拘谨,忙笑着出来帮忙圆场。
“不碍事的,我去摆饭,你先同阿斗在这里等会,一会开饭我再叫你们。”
“不用了,我去吧,你陪阿斗在这里吧。”诸葛亮把芝博按在榻上后,便立马出去摆饭,室内只剩下阿斗同芝博二人,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阿斗,过来坐。”芝博见阿斗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便先开了口,毕竟只是个孩子,自己要是计较倒是显得有些小器了。
“不必了,我去帮师傅摆饭。师母好生休养吧。”刘禅听完芝博的话后,连看都没看芝博一眼就转身去找诸葛亮了。
看着阿斗并不高大的背影,芝博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一瞬间有些错愕,刚刚那份冷漠真的是从那么小的孩子身上发出来的吗?还是只是自己多心了。
“孔明,你觉得阿斗是个什么样的孩子?”那天用过晚饭后,阿斗独自离开,芝博依偎在诸葛亮的怀中看着夜空中时明时暗的星星,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低声问道。
“月英在担心什么?”诸葛亮早在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芝博心事重重的盯着刘禅看,加之白天的时候芝博见到刘禅的种种反应。
“孔明,刘禅他。”
“军师,不好了!不好了!夷陵战败,主公当场口吐鲜血,看架势怕是不行了。”
芝博正欲开口说话,忽然传出一抹急促的声音将其打断,诸葛亮听罢,微微蹙眉,无奈的看了一眼芝博,便欲与自己的亲卫离开去看刘备。
“等等,我随你去吧。”芝博读懂了诸葛亮眼中的愧疚,心中亦是无奈的自嘲了一下,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走吧。”诸葛亮看着芝博微微一顿,终是说不出什么。
芝博与诸葛亮立即翻身上马,好在刘备的军营离二人的住处不是太远,不消一刻钟便到了刘备军营驻扎的地方。
到达地点后,芝博并没有立即到刘备帐中,反倒是在匆忙间将众人的神态都打量了一番,看着众人慌张、焦急、淡漠和木然的表情,芝博不禁嘲讽一笑,孔明啊孔明,从今晚之后这军营可是你的了呢,若是今夜帐内将死之人是你,众人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
“黄姑娘?”
芝博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人各异的表情,忽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熟人,一时间感慨万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师母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还未等芝博二人开口,忽然一抹冷漠的声音不和谐的插了进来,芝博借着昏暗的火把微微眯眼看去,心里是说不出的厌恶,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年幼的刘禅。
“不必了,我一个女子也不便进去,只是孔明不放心我一人在家,便让我随从,我在这里等候便好。”芝博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表面上还是微笑着同刘禅说着话,毕竟从今以后不论刘禅如何,他都是自己与诸葛亮要效忠的主子,芝博可不相信眼前锋芒初露的少年会同历史传言那样昏庸。
“师母就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反正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阿斗的就是师母的,也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师母您说阿斗说的有理吗?”刘禅忽然冲着芝博无害一笑,上前拉住芝博的手,装作无知的样子。
芝博看着眼前的刘禅,心中一阵苦涩,这就是当初那个要自己抱的阿斗吗?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笑里藏刀,看似真诚的话语,却处处充满了讽刺。
一家人?呵。若不是你那日锋芒毕露的眼神警醒了我,我怕是还会把你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哼,你的心到底是由什么做成的,就连在自己父亲弥留之际,也不忘处处算计,将我同孔明推在刀口浪尖上,即便日后我与孔明诚心对你,怕是也免不了喧宾夺主之名,而你亦不会安心的把我跟诸葛亮放在你身边吧。也许你会忍一时,但是你会忍一辈子吗?当初我对你的仁慈究竟是害了你还是害了我自己。
“主公!”正在芝博冷冷的看着刘禅的时候,帐内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芝博下意识的就转身往帐内冲,可是没迈出几步,芝博忽然脚下一滑,视线模糊,向前倾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诸葛亮的近卫一见芝博摔倒,立马上前。
“先,别告诉诸葛亮,等一切,安顿好了。”芝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嘱咐道。
“芝博。芝博。”
芝博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费力的睁开双眼,一抹刺眼的阳光便晃了进来,芝博下意识的闭眼,调整之后,终于睁开了双眼。
“芝博。感觉怎么样了?”诸葛亮将手覆在芝博的额头上心疼道。
“我还好。”芝博看着诸葛亮身披白衣,顿时了然,白帝城,刘备啊刘备,你终是折在了这里。
“芝博,我,我有事要同你说。”诸葛亮看了芝博许久,终是开口。
“孩子没了?”芝博看着诸葛亮为难的样子,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昨日之事并不是偶然,在自己昏迷的前一刻,自己明明看到了刘禅在笑。
“放心,孩子没事。”诸葛亮先是一愣,后又微微一笑。
“那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吞吞吐吐,难道你在外面给我找个了小老婆回来?”芝博一听,立马起身动了动手脚,发现身体并无不妥之处,如此一来,芝博立马来了兴致,盘腿就上下打量起诸葛亮来。
“你这一天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东西!”诸葛亮嘴角一抽,很是无语的看着芝博。
“得了,别装了,你们男的不都是这一套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吧,是谁家的姑娘让我们的孔明动心了。”芝博当然知道诸葛亮绝对不会找小老婆的,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诸葛亮放松一下,自己看的出来,诸葛亮最近很累很累。
“芝博,恐怕我要食言了。”二人笑了许久,诸葛亮慢慢走到窗前,背对着芝博无奈道。
“夷陵战败,你走不了了是吗?”芝博一听笑意未减,只是慢慢的走向诸葛亮。
“对不起。”诸葛亮满是疲惫。
“孔明,如今我是你的妻,你在哪,哪便是我的栖身之所,无论是隐居山林还是漫步硝烟战火,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伴你左右,默默支持,哪怕是你想要这天下,我也会倾我所有,有,助你完成大业。”
时光过的飞快,转眼间距刘备大去已有半年之久,这半年来,倒是把诸葛亮忙了够呛,白日需要在军营里处理军务教导刘禅,晚上还得跑回来回来照顾自己,偶尔还需要承受一下自己的小脾气。不过话虽如此,自从自己怀孕以来,诸葛亮倒是比从前更爱笑了,虽然他平时在自己面前也是温文儒雅的一君子。
“师母又想什么呢?”正在芝博摸着肚子发呆的时候,忽然袖子一紧,芝博扭头一看,冲着刘禅微微一笑,伸手就将刘禅搂到自己的怀里。
这刘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刘备死后,他就一直粘在自己身边,还时不时的寻来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给自己解闷,看着刘禅满脸无害的样子,芝博甚至在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了,这刘禅再坏不过也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嘛,自己又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呢。
“阿斗,你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只要是师母的孩子,阿斗都喜欢。”刘禅憨憨一笑,在芝博怀里蹭了蹭。
“你呀,油嘴滑舌的!”芝博一听,立马笑开了花,冲着刘禅的小鼻子就刮了一下。
“师母,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端安胎药。”
“恩,去吧,小心烫。”芝博拍了拍刘禅的脑袋,看着刘禅幼小的背影满是幸福的笑,可能这孩子就是缺少关爱吧。
“啊!”
“怎么了阿斗?”芝博一听屋内刘禅的叫声立马费力起身,单手扶腰顶着大肚子费力回屋。
“师母,别过来,有蛇!”
“阿斗,你别动!你别动!”芝博费力的向屋里看去,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青蛇正横在自己与刘禅的中间,朝着刘禅吐信子,那黑黑的信子看的芝博心惊胆战的,就那颜色来看,这条蛇怕是一条毒蛇,还是最毒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