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小子男女通吃?额。那自己岂不惨了,正在芝博内心百般纠结,盘算着如何将眼前的‘麻烦’打发走的时候,只见少年一撩衣袍,转身开门。
芝博见状,刚刚松了一口气,谁知少年忽然转身大步来到芝博跟前,覆在芝博耳边腻腻的说“相府凶险,阁下若是没有真本事就莫要强出头,否则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少年说完,嘴角自然的挂起一抹邪笑,看着满脸通红的芝博满意的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住脚步,转身向芝博抛来一个媚眼,悠悠说道,“千万不要受伤哦。否则我可是会伤心的。”
“你到底是谁?”芝博看着少年贱贱的表情加之其百般卖萌,忽然有种想呕吐的冲动,不过还好芝博忍住了。
这少年深夜来访,绝对不只是为了调戏自己,况且这少年白天还是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此时来访必有原因,想到这里,理智立马占据了上风,芝博立即追问已然跨出屋子的少年。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友非敌就好了。”少年听见芝博追出来,立马又回身将芝博抱住,覆在芝博耳边说道。
“不要动,这荀府内到处都是暗哨,稍不留心,你我都会没命的。”芝博一见这少年又要占自己便宜,立马抽身,谁知少年将芝博抱得更紧,对芝博小声解释道。
芝博伏在少年的肩头借着月光留心的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确实在许多死角地方有几抹可疑的身影,芝博见此情景,心中顿时一紧,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还好自己没有什么过多的行动,否则此时早已身首异处了。看来这曹操多疑还真不是谣传啊,连看个大夫也要这么严格的筛选。
“你到底是谁?”芝博将事情分析明白后对少年的身份更加疑惑,这少年为什么要同自己说真么多,还有,凭借少年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细腻的心思,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大夫。
“魏吴争斗决雌雄,赤壁楼船一扫空。烈火初张照云海,周郎曾此破曹公。”少年轻轻的在芝博耳边念完一句诗,便带着微笑潇洒离开。
留在原地的芝博听完少年的诗句,心中顿时腹讥起来,这些古人,动不动就上诗句,就显你们有学问啊!真是的,就不能说的直白点嘛!那边得想办法对付曹操,这边还得费脑子猜你是谁,不过腹讥归腹讥,芝博还是将少年的话明白了大半,懵懵懂懂知道少年应该说的是赤壁之战,以此看来,那少年应该是周瑜的人,芝博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公瑾啊公瑾,你这么对我,倒是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折腾了一夜,芝博满脸疲惫的来到了中庭,芝博一抬头,发现那少年和老者早已等候在此,芝博对着老者微微鞠了一躬,便低头闭目养神,理也不理站在一旁的少年,那少年见芝博这样,也没过多的计较,仍旧是副于己无关的样子。
“诸位,随我来。”管家来到中庭,也没多说其他,直接将芝博三人安排坐上马车,前往丞相府。
颠簸许久,马车终于停下,芝博率先下了马车,本以为会看到丞相府气派的前门,谁知马车只是在丞相府的侧门停下,不过这侧门倒也是不似平常府邸那样简陋,窄小的侧门两侧依旧放着两个气派的麒麟镇守,只不过这麒麟的型号貌似照平常的小,想必是侧门的缘故。
芝博跟着管家后头走了许久,这一路上,芝博的眼睛就没闲着,偌大的庭院,气派的装修,还有时不时飘来的杨柳细腰的美女们,把芝博看的一愣一愣的。想必此时汉家的皇宫也不过如此吧,芝博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一会进去后,诸位说话要自行拿捏分寸。”管家带芝博三人来到一个气派的琉璃瓦房前停住,提点一番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芝博三人向管家回了礼后,便径直入内。
芝博一进大厅,便觉得整个大厅充满了压迫感,厅内的威严逼迫的人不敢直视,芝博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抓住内袖,低头向前走着。
“尔等都抬起头来。”芝博三人走到厅中央的位置停下,只听见上方忽然传来一抹浑厚的声音,这声音飘荡在这空荡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的威严,听的芝博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全身紧绷,慢慢的抬起头。
芝博抬头只见一个头裹白色巾帛,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单手支头,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大厅中央的三人,榻上的男子虽然脸上尽是病态,但是丝毫未影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霸气,芝博大概打量了一下榻上人,便又将头恭顺的低下。
“你,叫什么。”曹操眯着双眼打量三人许久,忽然指了指站在中间的少年问道。
“在下姓陆名议,字伯言。”少年收敛了傲慢,恭敬的答道。
陆毅?这名字叫的,等等,陆毅。陆议?字伯言?他是陆逊?
芝博听完陆逊的回答,目光复杂的上下打量着站在一旁的陆逊
“各位请。”只见曹操目光仍是盯着厅中三人,朝一边随意的挥了一下衣袖,站在旁边的侍者立即到芝博三人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三人依次上前为曹操诊脉。
芝博谨记陆逊的告诫,并没有立马上前,而是自觉的站在后面,老者看了芝博一眼,没有言语,直接拿着药箱上前,先行为曹操诊治。
“敢问丞相,头痛之症有多久了。”老者并没有直接给曹操诊脉,而是观察了曹操面容许久,开口问道。
“三年。”曹操盯着老者许久,见老者眼中一片坦然,便简短答道。
“丞相之痛怕是至少有十年之久了吧。”老者听见曹操的答案微微一笑,摇着头对着曹操说道。
“大胆!竟敢在丞相面前放肆!”站在一旁的侍者见老者对曹操质疑,而曹操又只是盯着老者,侍者以为曹操要动怒,便立即上前要将老者逮捕。
“无妨。你接着说。”曹操见老者并无惧意,忽然嘴角一笑,一挥衣袖,示意侍者退下。
“丞相之症起于颅内,故一般药物只是治其表面,所以丞相之症才会反复无常,若想除其根本,必需以斧开颅,除其根本,方能治愈。”老者后退一步,向曹操半躬身说道。
开颅手术?难道眼前的这位老者就是传说中的华佗?芝博立马惊呆了,怎么会这么巧,先是陆逊莫名其妙的出现,现在又是华佗在自己眼前施展医术,此时的芝博心里完全乱了套。
若眼前的老者真的是华佗的话,那么自己倒是省力了,在这个时代能救曹操性命的恐怕也就只有华佗了,只要华佗一死,自己再给曹操开个慢性毒方子,那么曹操就会早些挂掉,历史就会彻底改变,可一想到眼前的老者屡次提点自己,芝博再次心软起来。
“你叫什么?”曹操听后,笑意更浓,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给芝博看的一头雾水,反而一直站在一旁的陆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边,顺势的抓紧了自己的手。
“别动,一会跟我走!”芝博以为陆逊又要戏弄自己,立即想把手抽出来,只听陆逊面色凝重,小声的对芝博说道,芝博见陆逊如此,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在下华佗,字元化。”芝博再次将视线移到曹操和老者身上,听完老者的回答,芝博的眼皮不知为何忽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席卷全身。
“华佗是吧。哈哈,拉下去斩了。”曹操大笑了两声,随即口中便吐出了这句话,芝博听罢,头上立即出了一层虚汗,下意识的握紧了陆逊的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
“呵呵,丞相可要想好,若是我死了,即便这天下间还有人能治得了丞相的头疾,怕是丞相也撑不到那时候了。”被人架着的华佗不但面无惧色,反而是面带微笑的提醒着曹操。
“我要是让你开颅,怕是死的更早。仇家我倒是见多了,可是这么蠢笨的仇家我倒是第一次见。”曹操眼带戏谑,上下打量着华佗,一挥衣袖,士兵便把华佗向大厅外拉去。
“功名利禄终究是过眼云烟,天命难为,望好自为之。哈哈,医者终究不能自医啊!”被架着的华佗并没有什么落魄的感觉,反倒是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
芝博知道,华佗的前半句话看似是对曹操说的,实际上华佗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执着,保命要紧,而后半句话,多半是华佗自嘲之语,作为救了一辈子人的大夫,最终居然连个自救的机会都不给,倒是显得苍凉,想想这几日的相处,那么一个豁达的人就这样没了,芝博一时间无比感伤。
华佗被拖出去后,大厅的气氛忽然变的无比凝重,曹操不发话,芝博和陆逊亦不敢主动上前去触晦气,只得静静的等在原地。
“这个也拉下去吧。”只见曹操的目光在陆逊和芝博二者之间来回巡视了许久,最终抚了抚额头,指了指芝博,淡淡说道。
“丞相,连个机会都不给在下,就要了在下的性命,丞相未免太过武断了吧。”拉下去?这是要砍了自己?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要砍了自己?人说曹操多疑,可是也不至于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胡乱砍人啊!芝博鼓起勇气上前搏一搏,反正现在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
“武断?哈哈。”谁知曹操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顿时来了精神,大步来到大厅中央,玩味的围着芝博转了两圈。
“傅芝博,庐江郡舒县人,高祖七年,师从东吴周营,建安十年,离开周营。”只见曹操左手背后,高抬右手,站在一旁的侍者立即拿出一卷竹简念了起来。
芝博听着竹简里自己的事迹被一字不漏的记录,芝博头上刚消的汗珠再次跑了出来,怎么会。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怎么会被记录的这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