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符,你先别说这么多话,你会没事的,这江东也不能没有你!”周瑜听见孙策咳嗽不止,顿时帮忙抚胸顺气,安慰的说道。
“公瑾,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今日我叫你和大乔于此,一是交代我走后之事,而是要大乔在这里为我做个见证,我孙策的儿子誓不坐上这东吴管事之位,公瑾,你尽管放心的辅佐,切莫有后顾之忧,我不能让江东这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毁在我手。”孙策仍是紧紧地抓住周瑜的衣袖。
周瑜听见孙策这么说,顿时眼中含泪,再看看孙策如今的情况,亦知孙策命不久矣,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多年的推心置腹,早就把两个没有血缘的人紧紧相连在一起,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如今眼看孙策就要离自己而去,周瑜心中除了对那伙贼人的愤怒,剩下的就是无尽的不舍与寂寞。
“伯符放心!公瑾定会拼劲毕生精力护东吴周全!护仲谋周全!并且公瑾也再此发誓,此生绝不与孙家争夺这江东主位!”周瑜单手覆在孙策的手上,坚定的说道。
“公瑾,你知道我是真心的。咳咳,这终究是大业未成!我死不瞑目啊!”孙策先是无奈的说道,随即咳嗽了两声,忽然眼盯房梁,大声吼道,双目瞪得斗大,眼角流泪,就这样一代英豪带着遗憾离开了他留恋的战场,留下了未完的梦和遗憾。
周瑜抽出双手将孙策的眼睛合上,看着孙策的遗体,默默的流泪,周瑜何尝不知孙策临死将大任交托自己,只不过是要个保证,虽说平时是生死之交,可毕竟是异性兄弟,而这让自己取而代之的背后究竟是有几分真心周瑜心中一清二楚,终究不过是收买自己的托辞罢了,过了许久,周瑜长叹一气,便转身离开。
“去把仲谋找来,还有,吩咐下去,东吴各营的将领去大殿等候议事,另外。着手办主公的丧事吧。”周瑜出了内堂,疲惫的说道。
“诺!”手下的士兵恭敬的说道,随即利落的转身去办事。
“公瑾,你找我?”孙权虽说年纪比周瑜小,可是从小就聪慧的孙权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称呼,就比如现在,自己的大哥死了,周瑜手握重兵,难保没有篡位之心。
“周瑜参见主公!这是在下的兵符,现交予主公!”周瑜自知眼前这位后辈天资聪慧,方才一听他称自己的字,便知孙权已对自己起了防范之心,为表忠心只能将兵符交出。
“公瑾,你这是做什么?”孙权看周瑜将兵符交出,立马扶起周瑜。
“请主公去前殿议事,如今伯符已去,东吴不能没有当家做主之人,伯符死前将这基业传给了主公,请主公莫要辜负伯符的期望!”周瑜如实以告,话语中夹着谨慎。
“公瑾说笑了,论军望我不如公瑾,论长幼有序,我不如绍儿,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何以担当大任?”孙权推脱道。
“主公,伯符去时大乔夫人也在,请主公莫要担心!”明知孙权是有意推脱,周瑜只能再次拱手相劝。
“主公,各将领还在大殿等候,请主公移步前殿议事,主公莫要担心,周瑜在伯符面前发过誓,无论发生任何事,周瑜都会站在主公这一边的,若是主公还是担心,那请将周瑜的兵符收回!”周瑜信誓旦旦的说道,拿出兵符便给孙权。
“公瑾,你这是做什么,我随你去便是了。”孙权顺势将周瑜的兵符推回,执手与之共去前殿。
“参见大都督!”当周瑜进入大殿的时候,众将领齐刷刷的喊道。
“各位将领,今日我叫大家聚集于此,是有一事要告知大家,伯符大去,东吴上下都沉浸在哀痛之中,可是东吴不可一日无主,伯符在死时将主位传给了仲谋,那么以后仲谋便是东吴之主,我们都要唯命是从,众将领随我参见主公!”周瑜大声说道,随即便带头下跪,处在军营的将领们见周瑜下跪,随后便也跪了下来,可是那一方进谏之臣却迟迟不肯下跪。
“恕我等实难从命!若是论继承之序应是主公之子孙绍接任大位,若是论军功来算应是大都督来掌这东吴之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孙权来当家做主啊。”一位白发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
“阁下之意似是不服?伯符死前,亲口告之与我传位于孙权,当时大乔夫人也在场,各位若是不信,一请夫人便知!”周瑜起身严厉的说道。
“孙权年轻有为,天资聪慧,论知识渊博绝对在我之上,若是各位觉得周某人军功太盛,有盖主之意,那么周瑜今日便把这兵符交还于孙权!”说罢,周瑜再次拿出兵符交给孙权,以示自己绝无二心!
“这。老夫绝无此意!既然当时大乔夫人也在,那老夫绝无异议。参见主公!”白发老头见周瑜检出兵符,立即改口下跪。
周瑜嘲讽一下,随即下跪,呵,这就是孙权给自己的下马威,那白发老头一看便不是真心的不愿推荐孙权做这东吴之主,而是要借机把这兵权给夺回去,避免自己生乱,只是他们不知,若是自己要有异心何必在这惺惺作态,即便是有异心,手下的士兵都是多年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患难兄弟,一个兵符又能改变什么呢,孙权啊孙权,你终究是照孙策差的太远了。
话说这天大病初愈的芝博正在用张飞试阵,看着张飞在自己的阵中转来转去,着急生气,芝博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自从张飞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以后,即使是在生气,也不曾对自己动粗半分,再加之有约在先,自己更是有恃无恐的欺负张飞,谁让他把自己打成那样,害的自己整整三个月没有下榻!
“芝博!”正在自己要变换阵型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小声的叫自己。
“你是?”芝博回头寻找生源,忽然看见一张脏的看不出摸样的面孔。
“我是子明!”吕蒙用衣袖一抹,一张熟悉的脸顿时露了出来。
“阿蒙?你怎么在这?”芝博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眼前的泥人,先是一愣,随即疑惑的说道。
“芝博,大都督让我接你回去。”吕蒙直奔主题。
“周瑜?他让你接我回去?”芝博一听到周瑜的名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微微疼痛一闪而过。
“是的!这其中缘由我在路上会同你解释的,你现在只需随我走,便会知晓一切。”吕蒙说罢便伸手要拉芝博。
“芝博,你。”见到芝博向后退了一步,吕蒙的手僵在空中。
“他,他,他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回我就回,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芝博本想问问周瑜为什么当初要让自己离开,而现在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回去,想问问为什么周瑜就可以一声不响的让自己做任何事,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全都变成了酸涩之气,竟对吕蒙恶言相向,眼中不知不觉的蓄满。
“芝博。”吕蒙此时已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以为芝博会很乐意随自己回到东吴,回到大都督的身边,可是此刻的芝博竟然拒绝了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芝博转身说道,此时自己的心情很复杂,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及时回到了东吴又能怎么样。
“芝博,你就当帮帮我,同我回去吧,大都督说,要是我接不回你,我也不用留在周营当中了。”吕蒙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他会这么在乎我?竟会用自己的手下大将去留来博我回去的几率?”芝博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无尽的嘲讽,不知道是对周瑜还是对自己。
“芝博,你听我说,这其中的误会很多,大都督当初虽然让你离开军营,可是暗中却派人保护你,只要你不离开东吴境内,你就会衣食无忧,平安度日,可是无奈天有变数,曹军的探子来我边境探我东吴虚实,无奈之下,暗中派遣的将士只能以先国后家,对付探子,不料却将你跟丢。”吕蒙尽量挑拣重点。
“你先回去吧,你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三天之后,你在这里等我。”芝博沉默了许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即便是有苦衷,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
自从周瑜大婚以后,自己先是心痛、自卑,自暴自弃,后来自己就尽量逃避一切与周瑜有关的事,而现在吕蒙突然出现告诉自己周瑜是在乎自己的,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讲实在是太乱了,即便是自己回去跟周瑜再续情缘,可心中的痛与伤是不可能抹去的,而且现在的周瑜已经有了小乔,自己回去又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呢?
芝博越想越乱,一个心烦,将脚下的石头以踢,阵型顿时大变,只听阵中张飞传来不绝的叫骂,将芝博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芝博立马开阵,将灰头土脸的张飞放了出来,一见满身沾满花花草草,灰头土脸的张飞,芝博顿时大笑,立马上前赔罪。
“哼!俺就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最麻烦最难惹的货!”张飞不能给芝博动手,只能恶狠狠的留下话一甩头就走了,跟在后面的芝博紧忙追上,好话连连。
一直站在山顶上暗自观阵的诸葛亮,挥了挥羽扇,面色不善的看着离去的吕蒙,抿了抿嘴,在原地向东吴的方向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孔明,你怎么在这?”这两天芝博心情烦乱,本想出来走走,理一理烦乱的思绪,却不想走到林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抹幽雅的琴声,便顺着琴音找来了,不料抚琴人竟是诸葛亮。
“来了便坐吧。”诸葛亮没有抬头,但是声音确是无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