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璇儿看着云瓷那目中充满好奇的眼神,她便将这些事情都跟云瓷说了出来。
云瓷的意思是让她逃离这个地方,这样可以不受那个人的控制。可沐璇儿也想报仇,也放不下她们。最终还是决定,只要那个人不会伤害到她身边的人,那么她便先听那个人的摆布。等她报完了仇,那么她会将那个人给找出来。
第二天的清晨,沐璇儿一伙人便又离开了水灵宫。
沐璇儿在接到第四张纸条的时候,是让她去武岘,并让她以水灵宫的宫主去参加武林大会。
武岘是不属于任何国的一个城邑,那个城邑是由武林盟主所管辖。每年的秋季,临近武林大会时,武岘的城门将会打开,迎接从各国来的客人。那里的店铺也只是一年开一次,虽然只有那么十几天,也够他们一年的费用。还有一个古店,那里拍卖来自各国的各种奇珍异宝,有些不正规的物品,也可在这出售。
武岘之所以没有被各国所灭,是因为它的存在,也关系着各国的存在。每个国的护国将军,大多都是从武林大会所选中的。即便各国使想要联合起来,灭掉武岘,成功的几率很小。且不说那些江湖中人的阻止,单是,武岘能够离奇的失踪与出现,便就不能让各国所灭。
正因它没有规定的出现在某个地方,以致许多门派,和江湖中人,都没能赶上去能参加一场武林大会。此次,武岘恰好出现在闵国与邤南国的交界处。
好在水灵宫的位置离闵国的边界不远,以致她们只需赶五天,便可到达闵国的边界。
“姑娘们,到咯!”随着老车夫的一声呦喝,沐璇儿一干人,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雨佳正掏出银子,那老车夫,摆了摆手,畅快的笑道:“难得看一场武林大会,就不收你们的费用了。”说着,消失在繁华的街市上。
刚走进武岘,青瓦朱檐,房顶正脊两边微微向上翘起,朴素而不失雅意。更有雕梁绣户的大户商铺,除了向上微翘的正脊,戗脊四角均雕刻着形式各样的兽形装饰,极其华美。喧嚣的街上丝毫没有揽客之声,只有询问价格的声音。
“小姐,小姐,快来看阿。”雨佳对愣在一旁的沐璇儿大声叫喊着。那的人仿佛司空见惯般,并未对雨佳投去鄙夷的目光,也未在意她的叫喊。
沐璇儿款步走了过去,雨佳将一个琉璃吊坠碰在手里递给了沐璇儿,沐璇儿看着琉璃吊坠里有只栩栩如生的孔雀,主要呈鲜艳的金属绿色。其尾屏主要由尾部上方的覆羽构成,这些覆羽极长,羽尖具虹彩光泽的周围绕以蓝色及青铜色。整体看起来流光溢彩、变幻瑰丽。
雨佳的手一空,偏过头一看,是涙流将它抢走了,还已经将银子递给了老板!
沐璇儿乘着雨佳还没有发飙,就拿起另一个琉璃吊坠到雨佳的跟前:“瞧,这个更好,花大色艳,妩媚多姿,可却柔美如玉。”沐璇儿很成功的将雨佳引诱了回来。也就那么一瞬间,她又拉下脸:“那么好的,还是给小姐吧!”
她还未说完,颈上一凉,惊讶的回过头,只见沐璇儿那笑靥如花般的笑脸。沐璇儿此举,触动了她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
忽老板拿出一条琉璃吊坠递给沐璇儿:“瞧这位姑娘的样貌就非一般人,这琉璃吊坠,你瞧瞧如何?”
沐璇儿颔了颔头,对老板表示感谢。她接过那条琉璃吊坠,琉璃里面有一只沉睡的火凤凰。其背部隆起,喙如鸡,颌如燕,羽毛上有花,尾毛分叉如鱼。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浑身透出欲火焚烧的感觉,令人不能自已的陷入其中。
等沐璇儿回过神来,她们已经到了一家客栈。上面写着,赫然写着缘来客栈。
这客栈装饰的极其普通,可却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她们刚踏进门,就差点被来人弄倒,只听见来人倒先责怪起她们来:“嘿,没瞧见忙着嘛,怎么在这碍手碍脚的。”说完,人就不知闪到哪去了。想着他刚才那身打扮,大约是个小二。没想到在这,小二还敢如此跟客人说话。
雨佳气的抬脚就走,沐璇儿与涙流尾随其后。
后来她们又找到了另一家聚逢客栈。
这间客栈比刚才那家更为简陋,可人不必刚才的缘来客栈少。她们还未见人,就先听见一个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呦,三位姑娘,请进。”她们三人一见来人,都愣了几秒,眼前的人,年已过三旬,一脸尖嘴猴腮样,着实与其声音不符。
那女子刚领着她们进门,就听见客人们在嬉笑她:“扈芭蕉,你每每见有娘们来,就比来爷们还殷情。我们都不得不怀疑你是磨镜呢!哈哈。”那粗犷的声音,哈哈的大笑着。引得整个客栈的客人也都哄堂大笑起来。
扈芭蕉也不恼,跟着他们打趣道:“扯上哪了都,我哪是磨镜呀!我是抹桌。”说着,顺手在雨佳腰带上,抽过手帕,很形象的在抹桌子。此举又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
扈芭蕉怕他们又扯出话来,急忙道:“你们消停点阿,别吵了这三位姑娘家。”语音未落,就早已消失在众人的眼里,使得大家都无趣的唏嘘着。
扈芭蕉带着她们来到了一间房,打开房门,灰尘就往外飘出,迷住了她们的眼睛。扈芭蕉倒先的用手挡在额头前,才幸免一遭:“你们就住这间吧!”
雨佳进来,看着房里的摆设。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一根已经燃到底的红烛,再无其它。
雨佳指着房间,激动道:“就,就,就这样?我们三个就住这?”
扈芭蕉推开了窗,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是阿,有问题吗?”扈芭蕉突然转过头,对着雨佳说道。雨佳见她眼神变得犀利,讲话也变得支吾起来:“没问题。”
扈芭蕉听了她的话,很是满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扬起笑脸对沐璇儿与流道:“你们两位呢?”
“我无妨。”沐璇儿对着扈芭蕉回答道。
涙流却用行动证明了她的回答,可以说她非常帅气的离开了。
雨佳想叫涙流等等她,可脑海又出现刚才那扈芭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话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扈芭蕉看着流离去的背影冷笑道:“她肯定会回来这里。”
雨佳打了个冷颤,令她感觉全身发冷,她庆幸自己没有跟涙流出去。
随着雨佳一边碎碎叨叨,一边打扫,夜幕已经悄悄的降临。
雨佳像散了架般躺在床上,又不断的扭动着身躯。看起来像条正在游动的蛇般。
沐璇儿“扑哧”的笑出声来。
雨佳立即将腰板挺直,眼睛怔怔的看着她:“笑什么?”
沐璇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剪断烛芯。烛光先颤动了会,很快又恢复原样。
“砰。”门被猛然的推开。
只见涙流生气的拿起沐璇儿的茶觞,仰头就喝。她还想坐在椅子上,可唯一的一把椅子沐璇儿在坐着。
她也转头,倒在床上。
雨佳用两个手肘撑着她的上半身,倾斜着头,好奇的问着:“怎么回来了?”
涙流闭眼不答。
雨佳也没有在意,涙流是否有理她,就自猜自语道:“是不是没有客栈都满房了。”
涙流的眼睛猛然睁开,雨佳见她这个反应,脑子忽然开窍了:“看你这表情,说明我猜对了。”涙流像被人抓住了什么般,很不愉快的闭上了眼睛。
雨佳双手一摊,又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遐想道:“要是能离开这里多好阿!”
“叩。”
“叩。”沐璇儿瞟了眼,床上两个无动于衷的两个人,起身去开门。
门外一个年少的男子对沐璇儿恭敬道:“你是沐璇儿吧!请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她不知道来人是好是坏,但是出于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子默君,已经在姝朊客栈为你备下了厢房。”
“什么?难道上天听到我的祈祷了吗。”雨佳冒了出来,双手合拢,感激的望着天空。
沐璇儿正想拒绝,没想到涙流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包袱,丢给了雨佳,对那男子命令道:“还不带路!”
雨佳本想将涙流说一顿,转而想到,能离开这里就已经不错了。
男子瞧了瞧,沐璇儿的神情,看见她应允的表情。他就走在前面替她们带路。
她们到达姝朊客栈时,姝朊客栈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也不见一个人影。
当她们走进门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雨佳被吓得连忙躲在沐璇儿背后,然后偷偷的探出头来,看清眼前的是人非鬼时,她才走出来。她感觉到有一个轻蔑的眼神在看着她,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董掌柜,稍后准备些吃的,送到天字三号房。”年轻男子刚气十足向他发号施令般。
董掌柜听完他的吩咐后,又想风一般的消失在她们眼前。沐璇儿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这里的每个人无论是小二还是掌柜,武功都不低。
小二在撞她们时,稳住了手上的托盘,即使停下脚步,保持身体平衡。扈芭蕉则是那种声音,带有某种震慑力。董掌柜便是更腾空飘行般,来去自如。
这不得不让她背耸寒毛。
她们到达厢房时,涙流与雨佳争着睡床。
等董掌柜来的时候,她们俩既然已经紧抱在一块深睡过去了。沐璇儿吃完后,正欲睡觉,看见她们两个已经把床位都占去了。无奈的摇了下头。
夜更深了,风吹过的声音也变得大声了些。沐璇儿觉得困意越来越重。
忽窗外传来悲凉的笛声,宛如山谷猿猴的哀啼,空谷幽阴,发泄心中之怨;更如那绵绵的细雨,悲情不断,缠绵不绝,令人哀伤惋惜。
什么样的人才能吹出如此凄凉的曲子,沐璇儿好奇的推开了窗,笛声也忽然停了下来。
“惊扰到你了嘛?”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深夜了,人的心是最静,最放松的时刻。加上方才沐璇儿又在笛声的熏陶之下,也就变得没有那么拘谨起来:“好奇何人能吹出如此笛声。”
男子浅浅一笑,宛如月光般柔和:“只要看着它,你也能。”他指着远处的一棵枯树。还从腰上抽出另一根笛子,递给沐璇儿。
沐璇儿脸上泛起红晕,没有伸手去接。男子明白她的意思,对她深感歉意道:“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