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苏锦文那个没脑子的太子都未曾有过一次怀疑他的身份,他只说他是江湖浪客,这太子就信了。可眼前的这女子不但将他江湖浪客的身份排除了还将排除的理由说得头头是道。最令他惊诧的还是她能将他的真实身份推断出来。
“我刚才话未说完,如果仅凭这一点,他是不会如此忿恨的出言要灭了整个夜狼国的,真正让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定然还有其它原因,只不过对于这个导致他要产生想要灭了夜狼国思想的其它原因,我就不曾知晓了。只不过如此一来,让他轻而易举毫无桀绊的登上这个皇位就成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坏事,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听了单冷的这番话,凤苍濡突然想起了一个情景,在她所住的宫苑拐角,她突然遇见他,然后她挑衅他给他下药。在她快要离去时,他抿着唇,用那一双黑如暗夜的眼睛看着她。“凰儿?”他颤抖着声音对她说。“凰儿?”她不解地看着他。他问,“凰儿,你,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他如同冰山一样的脸颊有了一丝缝隙。她强忍着心里欲吐的恶心感。“你能不要再这么恶心我了吗?你个冰山是要化冻?”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会不会……”凤苍濡顿了顿才说,“你知道有什么人叫凰儿吗?和苏锦江很熟,是个女的。”
单冷愣了愣,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说:“叫凰儿的我倒是知道一个,是个女的,不过不知她与苏锦江的交情如何,没听说过他二人相识。”
凤苍濡满脸好奇,急切地问:“是谁呀?长得如何?足以让苏锦江为之牵肠挂肚吗?现在人在哪里?方不方便过来与我们见上一面,交涉一下?”
对于凤苍濡来说,这个女子的存在,哪怕还未经判定的存在,都是一根救命稻草的浮现,是一宗值得举天同庆的大喜事儿。但对于单冷来说,凤苍濡发的这一连串的炮弹问题早就已经将他轰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凤苍濡是是分乐意于与那个女人进行非常正统的交接工作的,在她心里,保家卫国和选拔帝王的两大差事都不是她能干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从异世横穿过来的“星际游客”。打架斗殴的事她不想做,杀人见血的勾当她更是没胆量。如果老天爷是刻意让她穿到本应足不出户的孤儿小姐身上她也就认了,让她被自己的“房东”看上她也认了。可后面的事情未免就太离谱了一些。从穿越至今日,她已经不知有多少次有用面条上吊,用豆腐撞墙的想法了。人家小说里的女主穿越都会和各种各样的美男子产生一段段旖旎美妙的爱情绝恋,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吃苦受罪,帮人抢夺皇位,努力挣脱苦海的阿衰了呢?她真是就差没有求死的心产生了。
单冷可没领会现在凤苍濡心中的所感所思,“我知道的那个人是女的,绝色倾城,只是早已魂归于土了,你是无缘与她相会并交谈的。”
什么叫梦想一朝碎裂,什么叫杀人于无形之间,什么叫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现在的凤苍濡就是这一系列描述的最佳写照。
凤苍濡想要仰天长啸,只是长啸的动作还没做出来就已经被苏锦文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好了,话也说完了,故事也听过了,现在该跟我去训兵场看看吧,单冷也跟着一起。”苏锦文突然打破了他二人的继续讨论,面容冷淡的提醒道。
“去训兵场做什么?我为什么也跟着去?还有这个倾城如花的女子是谁家小姐啊?说了这么多我都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单冷莫名其妙得看着苏锦文问。
苏锦文可没功夫理会单冷的发问,只顾着出了伸开大手撩起营房前的大布在前方领路。“让你走,走就是了,哪里那么多的废话。难道走路用得到腿吗?”
单冷撇了撇嘴,看了看立在那美丽的妙龄女子身旁的,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俊秀男子才慢慢腾腾地跟在他身后。
出了营房,一阵刺骨的早春的仍旧透着冬日寒冷气息的风吹过,苏锦文对着稳稳地站立在那里目不斜视的守营的士兵说:“传令下去,除了守营兵卫外的所有人,立刻到练武场集合,本太子有话要说,动做要快!”
那士兵双足靠拢并合,腰部弯屈成一百二十度,双手抱拳对着苏锦文行了一个“属下得令”的动作后一路小跑着奔向各个营帐。
久征沙场的士兵训练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士兵们就已经武装整齐,在练武场等候了。
当凤苍濡跟随着苏锦文的步伐登上练武场的高台后不由惊叹。第一是惊叹于士兵的众多,士气的高涨,士兵听令做事的速度之快;第二是惊叹于苏锦文竟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让士兵们臣服;第三则是因为这练武场所设立的地点。
这个练武场是立在了这块平丘的边缘,边缘之后是空荡荡的一片,可能是一大片沟壑或是陷地,但她凤苍濡更认定,那边缘之后是万丈深渊。她觉得,如果仅是平丘一片,早春的风还没有那么寒冷,也没有这么肆虐成狂,如刀削一般的刮过人的脸颊。这种刮削刺骨的感觉让肌肤还很幼嫩的凤苍濡有些吃不消。
经过一年多的懈怠期,她早已经不如最初那般抗的起打磨。武艺上去了,懒惰也就跟着哧哧上涨。为了这件事,易烟和殷墨城曾不止一次的职责并说教与她,最后都被她以灵巧多变而华丽的姿态,轻松的给反驳了回去。易烟和殷墨城无奈,也只得随了她去。
现如今遇了难处她也才算是了解了懒惰所带来的坏处。
苏锦文和殷墨城二人同时扭头看向被风吹的脸颊通红的凤苍濡,二人同时脱下衣袍,企图将衣服罩到比他二人瘦弱许多的绝色女子身上。
两个男人尴尬地看了对方一眼却都没有收回衣袍,僵持着站在原地低着头,目光死死地缠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无奈地看着他二人,用密音入耳之术说:“安长将你的衣服给我吧。谢谢墨城的好意了,但人那么多,我还是接安长的衣物更为妥当一些。”
殷墨城神色黯然的将伸出的手缩回,苏锦蜀则微笑着将衣服披在了凤苍濡的身上。
立在三人身侧的单冷清晰得看到了眼前发生的所有。他若有所思的想,不知眼前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引得这两个风华耀目的男人在如此寒冷之地解衣襟护她温暖。应该不只是容貌才对,他觉得,这个女子定然有别的惹人倾心的地方,包括她在于他对话时所展露出的智慧和细心。
当凤苍濡转过身披上苏锦文的衣服后再转过身看向自己所站的高台下的士兵,她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想要高声为之喝彩的冲动。
她本以为,在经过了刚刚所发生的小意外后,那些手执长枪的士兵们一定都瞪大了眼睛,用充满好奇的眸光细细打量她,猜测她的身份。不过,事实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模样。那些士兵们非但没有打量她盯着她看,也没有将目光移到高台上。他们只是紧紧地用手攥住长枪,目光直视,眼神坚定。
凤苍濡有些想要去见识那个能把士兵们训练的如此有序的人会是谁。那个人一定是一个人才,是这锦枫国的未来大将军,她这样想。
苏锦文看着在自己面前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清了清嗓子后高声说:“各位弟兄们,军中生活很是清苦,你们能看得起我苏锦文,愿做我麾下之军我很是高兴。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弟兄都是出生贫苦或是无路谋生才进的军营。现在,我苏锦文想要问你们,如今的你们争战沙场为的是什么!大声的告诉我!无需胆怯,尽管直言!”
高台下的士兵们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一个个的面色窘然得看着站在自己身侧左右的同伴。拥挤的训练场在一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样的僵持足用了近半刻时,最后还是由一个脸上戴了一只银色面具的声音清朗有力的男人所打破。
“难道太子殿下说的你们都没有听见吗!”男人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狠厉地说。
“为了有一个和平的国家可供生活!”男人的话音刚落,原先还困惑不已的那群士兵们用整齐的声音说。那声音整齐的都有些排练过的嫌疑在里面了。
“都没吃饱饭吗!声音这么小,你们和家里的老婆站在一起说话时也这点声音吗!怎么有力气对自己女人怒吼,却连说个话都没力气!”
“为了有一个和平的国家可供生活!”士兵们的声音在男人说完话后顿时提高了一倍,声音大的震耳欲聋,整个平丘都为之震颤。
凤苍濡的思想并没有如苏锦文的想象一样,经过士兵们的话变得振奋激动。可以这样说,此刻的凤苍濡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些士兵在说些什么,她的所有木光都紧紧地盯在了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身上穿着一套紧身的劲衣,那件劲衣将男人身上的肌肉完美的勾勒了出来。那肌肉一丝不多一分不少,完全就是一个健康男人所能展示的最完美的版本,是一个处在肌肉男和纤瘦男之间的最佳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