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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社稷而已
书名：君醉红颜 作者：微微小语 更新时间：2016-12-12 16:11 字数：3188
“公主何须言谢，要是公主在西煌境内有个闪失，朕可是担当不起。”星野光半开玩笑道。“有皇上在，蕾依自是安心。”她的心竟有点怦怦然。星野光救她时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他果真不是虚有其表。他的骑射之术足以让马背上长大的北炎勇士汗颜，他的风度与英武也足以让天下任何的女子倾慕。“朕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今天也是收获甚丰，该回去了。”一路上，星野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火野蕾依说着。对于两人共骑一匹，星野光倒是不大在意，只不过形势所趋。反观火野蕾依，这一路过来心中愈加复杂，感觉到非常不自在，却又有点甜甜的，甚至希望这条路漫长点。
“哎呀，总算赶上皇上了。”这个兴奋的声音想当然就是爱野美奈了，她的身边还有东闾凝月，以及一众臣子、使臣。东闾凝月默言望着他们，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方才，她听夜天光说了星野光和火野蕾依经历的那些惊险，担心得很便赶紧追向他们。现在，她眼前所见的这幅画面很美好，只是她的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尤其是看到火野蕾依有一点娇羞的模样。在回程的路上，火野蕾依独自骑着马，心里那朦胧的感觉逐渐清晰。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皇宫，星野光从御驾上下来的那一刻，火野蕾依定定地看着他。只见他温柔地扶下了东闾凝月，两人相望而站，多么登对的一对璧人。她心中忽觉明朗，她，火野蕾依，想成为站在星野光身边的女子。火野蕾依缓缓走向星野光，脸上的笑容娇美得教人慌神，紫色的双眸透着神秘的魅惑。她的美不属凡尘俗世，张扬得让人不敢直视。“皇上。”“嗯？”
星野光回头应了一声，东闾凝月亦随之回望。“我喜欢你！我只要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子，而皇上您便是我今生要寻的良人。”她从来都是心直口快，即使从未经历爱情，也会大胆说出心中所想。这是他们草原女子的率真，也是火野蕾依自信的个性。此话一出，望着她不仅仅是星野光和东闾凝月，而是所有的人，带着万分的惊愕！星月深沉，万籁俱静，只有东闾凝月的心纷乱不堪。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昨天火野蕾依当众求爱的画面：当时，星野光也是被火野蕾依突如其来的直白给惊愣了，他婉言说何以有幸得此厚爱。火野蕾依只是轻轻慢慢地说了等他的答案，那神情却有着满满的自信。东闾凝月越是去想，心中越是烦乱。双手托腮，叹息了一遍又一遍。星野光走进棠芸殿的寝宫，便是看见这幅美人愁思图，甚至连他走近身边都浑然未觉。“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就刚来，想什么这么入神了？”
星野光在她旁边坐下。他还真是明知故问，除了火野蕾依的事她还能忧心什么。“你说呢？”他分明就是要逼着她说出嫉妒、吃醋的话。“朕知道你在想火野蕾依的事，你不必为此事忧愁。”他剑眉略皱，女子那些争风吃醋的事他素来反感，尤其自幼在宫中见识了各种勾心斗角。本就悬而不决的心，见着她这般的情绪更是烦扰。“那你是对她无意，是吧？”虽然她不是他的唯一，但是还会希望是他最后一个。后宫的妃嫔早于她入宫，她不能去介怀，只是她不能看着他再纳妃子。星野光看着东闾凝月紧张的神色，又想起大气光的话：皇上，北炎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南狄已经与其联姻，对我国而言就成了不可不防的隐患。既然火野公主有意，皇上亦可考虑。他今天跟大气商议一番，当中的权益利害他自是心中有数。娶火野蕾依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心中又萌生了犹豫。他总是不禁想起东闾凝月。
“如果朕说要娶火野蕾依，你难道就生气了？”“你要娶她？”这个疑问带了几分肯定，让她的心一阵凄楚。星野光有此一问，肯定对此事已有想法。“利益联姻，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北炎的铁骑所向披靡，假若我国与之联手，攻下南狄也绝非难事。去年夜天苦战攻下金纳，为的就是他日征战南狄。”身为东临公主的她，相信会明白当中利害，如果她能坦然接受，他便会舒坦许多。“北炎与南狄早已联姻，即使多了你这一桩，他们也不会与你联手灭南狄的。”他竟然真想娶火野蕾依？她的心好痛。“火野蕾依在北炎朝中有多人拥护，而他们的大公主根本没有利益地位。”他对火野蕾依的兴趣仅止于政事之上。“你就如此算计为你动情的女子，对吧？”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他说得如此轻松的事却关乎一个女子的一生。“这岂是算计。生于皇室，为了社稷，我们都有着不得已的无奈，不是吗？”
“是呀，你的无奈还包括我，你也是为了社稷娶我的！”“你不是，你是唯一我付出真心的。”他就是爱她，在乎她，所以在尚未决定之前来探问她。“倘若真是如此，你为何忍心让我看你娶别的女人？”她的声音明显上扬，显得很是激动，泪水划过了脸庞，如串珠落下。“月儿，即使再多的女子也抵不上你一个，她不过是一只棋子。身处后宫，你应当明白，有很多无可奈何要接受。”她梨花带泪的样子叫他心疼，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温柔地吻去盈满双眸的泪花。东闾凝月竟然挥去他的手，带着几分怒气，几丝伤心，几许倔强说道：“我们最初也不过是利益联姻，或许我也是你的一只棋子。但是我这只棋子也是有感情的，我无法接受你再纳妃，如此看来是我气度小，不适合后宫生活了。”
她以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他，眼底仿佛有着点点火光，直直点燃他的怒火。他温声细语跟她说明，她却是不领情了，他爱她不等于百般纵容她。“你就是说，不允许朕纳其他妃子了？”他的声音上扬几度，东闾凝月的态度惹怒了他。“皇上，我应该是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她负气地说，直视他眼中的怒火。“很好，朕的事情你确实无权干涉。”星野光直瞪瞪望了她一会，那眼神很复杂，盛怒、阴冷，甚至是忧伤，如此来回宛转，最后佛袖而去。汴阳的四月底，芳菲落尽，桃花凋零最后一瓣的娇红，愁思如娟拂上美人眉梢。百花嫣红悄然渐去，然牡丹正盛放着雍容华贵，花园内放眼望去尽是红艳凝香。这就是皇宫，不曾印上一刻的苍白无色，永远都有一株娇艳怒放。
花如是，人亦是。花开花落年复年，美人如花，君王的后宫不会为谁而留空，总有一抹风华恣意绽放。如此说来，与帝王互付真心便是情爱中最苦的一种，不因难以留住帝王恩，只因承受笑对新人欢颜的心痛。倘若不能从容以对，便注定受伤。四月午后的阳光最是舒适，整个宫殿都沐浴在温熙的阳光中，明亮而和谐。但是，这宜人的光照似乎没有洒落在棠芸殿，那里的主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凝月，你这愁眉苦脸的又是何必呢？”爱野美奈今天特意进宫，为的就是让她好生担心的东闾凝月。“对呀，我这般愁又是何苦，反正他就是要纳妃。”成为君王的女人，就是要跟百千粉黛分享丈夫。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但她却从不曾预想自己会爱上星野光，且如此深爱。今天，星野光可以为了利益利益迎娶火野蕾依，他朝亦可为此迎娶他人。只要还在这宫中，就要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心伤。
“这事要在我金纳就不会了，我父皇就只有我母后一个。要是哪天夜天敢纳妾，我可饶不了他。”“这要说起来，我也只算是妾，而且还是年资小的那个，哪来的资格去计较。”只有皇后才是正妻，她这妃子也不过是侧室。“正妻、妾的又如何了，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的宠爱。要我说就只有你有这资格，皇上爱的只有你。再说了，皇后之位一直悬空，没准儿能坐上的就是你。”“后位是我不曾想过的，妃子的宠辱只在于皇上的喜怒，如今我们还吵了架呢，说不定他就不来棠芸殿了。”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依然会倔强地说出昨夜那番话，她依然不会乐见他纳妃。即使这样，可能失去他的恩宠，她亦不愿步步退让，直到迷失自己的心意。她爱他，当他是自己的丈夫爱着，而不是为了争得君王的这些荣宠。“那皇上要真绝情地不理你呢，你会如何？”爱野美奈虽则如此问，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不定星野光此刻就在想念着东闾凝月。
“要真如此，我也不理他，大不了独守宫闱。”这话怎么听都是负气的成分居多，即使伤透了心，还是很想见他。“明明相爱得很，你们还折腾个什么。我要是你，就去把皇上给抢回来。火野蕾依还敢当众示爱，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有什么不敢的。”说罢，爱野美奈一把拉住东闾凝月就是往外走，嘴里嚷着：“走，去昶熙殿，给皇上说你不要他纳妃。”“等等，美奈，这事要是我能反对，昨夜就不必吵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