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不爱的男人,成为了她的夫君。她为了江山社稷背弃了天王遥,放弃了爱情,难道还要失去自己的贞洁,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夫君。门外的喧闹,让她的手指止不住颤动,乃至全身都轻颤,她知道他要进来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让她的额头渗出了细汗。紧接着,就是让人心颤的推门声,她的心随声抖颤,手不自觉抓紧了底下的锦被,手心早已满是汗水。星野光已走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俊美的脸上扬着似有若无的邪魅微笑。东闾凝月却不敢正视他,空气中流窜着让人窒息的寂静,仿若静得只听得见东闾凝月的心跳。
窗外明月当空,安谧美好,但她的心似是陷进如夜的幽深,无处可逃。星野光在东闾凝月的身旁坐下,却不想甫一坐下,东闾凝月就往另一侧挪了挪身子。星野光瞥了一眼东闾凝月握被的手,指节发白。而她的脸自始至终低垂着,不过星野光还是感觉到她的惊慌,这可是第一次有女子对他表现出害怕。虽然这桩婚姻于他而言只有利益意义,他要娶的并非东闾凝月,而是东临公主。但是,他的妃子在害怕他,难不成他是洪水猛兽吗。一个女子胆敢远赴千里夜会情郎,现在却在害怕自己的夫君。看来他要让她知道,她的心应该装着谁。
“爱妃,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语气中竟有一丝轻佻,星野光随手放下了烟霞色的纱幔,轻轻搂过东闾凝月的纤肩。东闾凝月被这轻微的触碰吓了一跳,紧绷的神经更是拉至极限,腾地起身。“皇上,我们还是先喝交杯酒吧。”东闾凝月疾步走到桌前,拿起了那精致的玲珑酒杯。好吧,现在她混乱的脑海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灌醉星野光。殊不知这是在为自己挖坑。“爱妃这么好的兴致,朕当然奉陪。”
星野光缓缓走过去,拿起酒杯与东闾凝月合卺交杯。“咳咳。”怎么西煌的酒这么烈啊,呛死她了。本来就没啥酒量的东闾凝月哪喝得了这浓烈醇酒,但她仍逞强地继续倒酒。“皇上,月儿敬您。”星野光当然知道东闾凝月那点小心思,却也不道破,只是由得她不断敬酒,他可是乐得陪她喝,毕竟醉的只会是她。果然,三杯酒入肠,东闾凝月已不胜酒力,脸色绯红,双眼迷离,嘴里喃喃着:“不行了。我不喝了。”见东闾凝月已经有点醉意,星野光一把横抱起她,向那雕花大床走去。而意识已逐渐模糊的东闾凝月此时却酒醒了几分,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身体扭动挣扎着。“你说呢,我的妃子。”不去计较她的无礼,故意加重了“妃子”二字。“啊,放开我,放开我。”此刻,东闾凝月可是完全清醒了,但是任她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星野光的怀抱。星野光将东闾凝月放在床上,欺身向前,轻咬她小巧的耳垂,温声细语地说:“新婚之夜,你是朕的妃子,朕怎么能放开你呢。”温热的气息缭绕在她的雪颈间,却如雪霜让她的心一阵冰寒。“不,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要。”
东闾凝月卵足了劲一把推开星野光,飞快翻身欲下床,却不料被星野光拉住按倒在床上。他钳住她纤细的双腕,精壮的身躯压到她的身上,逼视她惊恐的双眸,说:“你不是朕的妻子,难不成还想做天王遥的妻子?”她不是他的妻子!枉她敢说出口。在大婚之夜敢于拒绝皇帝的妃子,她东闾凝月绝对是前无古人,相信也是后无来者。他都知道!东闾凝月因他的话震惊得说不出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俊脸,那脸上的阴冷让人心底生寒。“哼!你给朕记住,你是朕的女人。”霸道的语气中是不可置否的占有欲。他堂堂西煌皇帝,而他的妃子竟然满心想着别的男人,这可叫他的脸往哪里搁。“我根本不喜欢你,不想做你的妃子。”东闾凝月不知是惊惶失措至口不择言,还是真的无所畏惧,竟对星野光说出这般不敬的话。“呵,别忘了这桩婚姻是你东临提出的,也别忘了此刻你是在谁的床上。”
话中有一丝的不屑,他伸手探向她的腰间,说不上温柔地解开她的腰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东闾凝月奋力挣扎起来,无奈双手被钳,惶急之中她抬起双腿不停地蹭打着星野光。星野光的双眸转至深沉的黑蓝,眼神中不仅阴冷,还蕴含了即将喷洒而出的怒火。“我可不是很好耐性的,你最好记住自己的位置,你不仅是我的妃子,也是东、临、公、主。”震怒中星野光忘了那世间上最尊贵的自称“朕”,一字一顿在在提醒东闾凝月所代表的是东临,而非个人。他一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如雪凝脂的香肩、纤细销魂的锁骨暴露于空气中,瞬间传来的凉意让她的身体不禁打颤,而这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冰寒。泪,终究止不住落下。在泪水泛滥成河前,她闭上了眼睛,关闭了眼中的害怕、委屈、绝望,隔绝了他眸中的盛怒、阴冷、暴戾,准备默然承受即将降临的伤害。她到底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然而,时间仿若静止,让她心颤的触碰并未落下。良久,她张开双眸,澄蓝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如纯净见底的湖泊,魅人心神。但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的神色千回百转,最终怒气渐然消退,淡然道:“朕还不屑于强迫一个弱女子。”
适才她眼中的委屈是大大的讽刺,侍寝自己的夫君竟是一种屈辱?她的泪珠更如冷水泼息他所有的欲念,他还不至于要强迫自己的妃子,更何况这样的女子自己不必在意。他翻身而起,动作没有半刻的停顿,佛袖离开了棠芸殿。他绝不承认,在她落泪的那一刻,触动了他心坎的软处,竟泛起了一丝丝的不忍。而在他的脚步跨出棠芸殿的那刻,他暗下决定,终有一日他要得到她,不仅仅是她的人,而是要她的心。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念其他男人,他宫中的妃子均要以他为天。他还不相信,一国之君会输给区区一个世子。听见关门的声音,她拉高锦被盖着身子,泪如雨下,在被子内的身子抖颤不已。静夜阑珊,孤寂间只闻丝丝缕缕的低泣。翌日清晨,木野真琴端着水来给东闾凝月梳洗。
昨夜一直在侧厢房候着的她,知道星野光半夜里就走了。大婚之夜皇上不留宿于此,让她心生奇怪。而更不对劲的是,平日里总是晏起的公主,在她进房之时便已起身,更是坐在桌前沉思。“公主,公主。”她放下脸盆,连叫几声才见东闾凝月有反应。“真琴,怎么了?”她是想得入了神,连真琴进来都不知道。“是我问公主怎么了,公主想什么这么入神呢?”“在想皇上。”“啊!公主您怎么。”公主竟然在想皇上,她还以为在想天王世子呢。“他应该厌恶我了吧。”不理木野真琴的惊讶继续道。她想了想,觉得碍于东临公主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把她打入冷宫的,但就昨夜的情况看来,起码也讨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