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谢你。”沈君兮感到万分幸运,虽然他解救人的方式不是很温柔。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访云的位置比较偏僻,普普通通的入口跟洗手间混为一片,确实不怎么引人注意。
陆之翼走回访云,坐在餐椅上,指指对面:“你也坐吧。”
“哦哦。”沈君兮也坐了下来,惊魂未定的她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陆之翼扬起半边嘴角,有意无意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沈君兮摇摇头,根本不想讲。
陆之翼嗤之以鼻道:“让我来告诉你吧。”
“啥?”
“我不知道你跟徐巧是什么关系。”陆之翼不紧不慢的说:“但据我们了解,她不是善类。”
“那,那又怎么样。”
“她要是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陆之翼声明:“只要她不越过界限,不去探索什么羽不落的土地,我还可能仁慈一点。”
沈君兮回忆了一下,最近徐巧的行为确实古怪,陆之翼说,土地?羽不落的土壤可以让花瞬间毁灭,这确实很让人匪夷所思,难不成,徐巧在探索羽不落土壤之谜?可是就算在探索这个,碍陆之翼什么事儿呢。
“你跟我说也是白说,她向来特立独行,谁也约束不了。”沈君兮道。
“我没想让你去约束她,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吗?”陆之翼道:“你不清楚她的背景,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认为很美好的东西突然就变了,自己无法承受,所以如果不想失望,就稍稍远离她就好,像你这种缺心眼的性格很容易就相信别人和被欺骗。”
“哦。”沈君兮捉摸了一会儿,这么说来……
“你是在担心我?”
“咳!”陆之翼刚刚入口的茶水呛了出来。
陆之翼无可奈何的嗤笑,却又认同的点点头:“好吧,你可以这么理解。”
“一会儿,望儿就来了。”陆之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哦。”
陆之翼站起身,脸靠近沈君兮的脑袋,幽幽的说:“你就不好奇,我让他来干什么吗?”
“您不会又是来警告我的?”沈君兮仔细想了想,说:“是对我跟望望下最后的通牒吗?难道,要开除我?”
陆之翼紧锁眉头,苦瓜着脸,眼里稍有责备的看着她,像在处理棘手的案子,但又没有解决的办法,有着摸不着根源的那种惆怅。
这丫头真的这么想被开?这个办法陆之翼不是没想过,他迟早会这么做的,只是不能让沈君兮就这么一走了之,斩草的话当然得先除根,不能让展望留下念想。
沈君兮瞅着陆之翼奇怪的目光,开始有点不自在:“我说的难道不是啊。”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陆之翼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想该想的事,想,好事啊。”沈君兮认真的回答。
这,完全不是陆之翼想要听到的话,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唉,面前的这个小女子怎么可以这样呢,在那天匆匆一吻之后居然对他没有半点,半点……等等,他在期待什么?期待这个小女子张皇失措,脸红羞羞的不敢对他直视?可是,起码,起码也得有点反应啊。
“你难道真的是石头。”陆之翼确认道。
沈君兮没有说话,怀疑的看着陆之翼,星星点点的光线里流转着别样的情绪。
“也罢,我就直说好了。”陆之翼无趣的挑了挑英眉,直言不讳的说:“你是真的喜欢望儿?”
不知道为什么,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陆之翼的心口突然就跳了一下,是,心惊肉跳的跳。
“恩。”
“什么?”陆之翼不敢相信这声“恩”是代表yes的意思。
“我内心的感觉是。”沈君兮顿了顿,寻找更为贴切的字眼来形容:“当我见到望望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的心是跳动的,见到他,我是高兴的,是轻松愉悦的,会因为他傻不拉几幼稚的行为感到,自己是喜欢他的。”
“这是什么解释。”陆之翼哼了一哼:“这个理由成立吗?”
沈君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成立吧,我跟望望是似曾相识的那种,如果不是,那什么样才算喜欢呢?”
陆之翼蒙了,头很大,去它见鬼的喜欢!
“如果没有结果,还要继续纠缠不清吗?”陆之翼当机立断:“不如,考虑考虑我看看好了。”
“您……和我?”
“我虽然也不能保证你一个有结果的未来,但是我会比望儿处理的结果要好。”
“您,在说什么。”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碾了,口口声声说考虑考虑他,却又说不能保证未来,那为什么还要考虑他。选择他或者展望,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不要总是您您您的,我们没有差那么多。”陆之翼强调道。
“那,就称呼为你好了。但是还是感觉我们的差距就是很多的样子,你是部长,时间久了就会忘了你的真实名字,即使你的名字到处飞,绝不罕见,但是在君兮的嘴边儿,那是个很陌生的字眼,看见你,君兮大概会找不到自我。”沈君兮客观的解说着自己的感受:“我想,您的气质一定是压迫了君兮的运动神经元,所以在您面前君兮才会如此拘束,我们俩才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
“这么说,你是在拒绝我?”
真是可笑,他,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路人甲乙丙,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随便。
“恩……”
“你还没睡醒吧。”陆之翼没了耐性,鄙视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嫁我的人可是一排排的,加起来可以绕谛球两圈!”
沈君兮嗤笑着指指旁边书架上的杂志,封面是“某某某大亨与某某某清纯佳人相差xx岁,热恋ing……”
“呵,你的意思我就是那种花花世界里流连忘返的花花公子?”陆之翼盯着那本杂志一针见血的自我归位。
“我可没这么说。”沈君兮道:“我是想说,那本杂志封面边角处的老鼠,跟我这只好像一个妈生的。”
“你在耍我。”陆之翼瞪起了眼珠子,面部一阵抽搐。
看着陆之翼的表情变化,沈君兮微微扬起嘴角,其实连她都不曾发觉,自己是个多么洞察入微的女孩。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没错,在我眼里,你就是那种人!”沈君兮重新指向那本杂志:“流连忘返的小花花,是你自己说的哦。”
陆之翼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一股怨气聚集在自己的咽喉部,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你……你你。”陆之翼指着面前的人,额头渗出了汗珠,嘴巴半张半合:“我,我也是很纯情的好吧。”
“噶?”沈君兮一脸的讶异,一抹令人怀疑的红晕隐隐约约的出现在视野,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沈君兮看呆了,恍惚间觉得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论是百兄弟、陆之翼或者是她自己,虽然身处纷扰的世界之中,却拥有一颗狭隘的心口,只允许该通过的人通过,而对于世俗之事却是了解甚少。此等异类能够活下来真是天大的奇迹!然而,在这座古老的宾园里,就是居住着这么一类奇特的群体。
吱吱吱,口袋里的仓鼠打破了平静,无意中提醒了陆之翼时间的宝贵。
“什么东西?”陆之翼眯眼定睛一看,这小家伙愣头愣脑的,正朝着他见鬼似的瞎叫唤。
“老鼠?”
据他观察,这东西是从百展望怀里送到百佳鸣手上然后才丢进沈君兮的兜里,这关系搞的还挺复杂。
陆之翼用最快的速度,咬牙切齿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到底答不答应!”
沈君兮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吓住了:“不然呢,你……你还来强的不成?”
忽然想到那个人前人模人样,背后猥琐至极的葛飘冉,她莫名的慌张起来。
“舅舅找我什么事啊。”
“不知道,在里面等你呢。”
这一秒,陆之翼心里预谋好的注意早就在敲打他的脑袋了,不自觉的眼睛已经锁住那颗颤抖水嫩的双唇,她染了唇彩,虽然很淡,却仿若一朵沾湿雨露的粉梨花,实实在在的蛊惑了他的心尖。
哒哒哒……
墙上的钟表一秒一秒的走着,门外的脚步一声一声愈来愈清晰,心脏一茬没一茬毫无规律的跳动,直到门被打开的一霎那,陆之翼已经采了取行动——
他一揽沈君兮的蛮腰,毫不犹豫的紧紧覆上她唇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他激情的吻着她,疯狂地掠夺着她的甜美,汲取花香四溢。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是他主动、刻意的碰触。
在他采取行动前还是尚存理智的,为了不挤死她口袋里吱吱歪歪的小老鼠,顺便仁慈的掏出握在了手心里,可是这辗转反复的节奏很快就让他忘了手里还挟持一只小命,更忘了这是一场预谋,越收越紧的五指令仓皇的小鼠吱吱惊叫,挣扎着四肢,近乎窒息。
沈君兮面部僵硬,睁大了瞳孔,想一看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口里不断袭来的清香有种酥骨的力量,令她没来得及任何反抗,脑袋已似有千万大军在里面厮杀呐喊,狂轰滥炸的场面早就夺走了她的灵魂,下一秒就要吓得灵魂出窍了。
在她想要极力挣脱的时候,陆之翼的手揽得更紧,她只能紧紧掐着他的胳膊,直到他闷痛了一声。
愣在门口的俩人,亲眼目睹了这场激烈,风霜划过了百展望的脸,惊愕轰炸了顾叶的眼球。
沈君兮终于挣开陆之翼的怀抱,一个拳头过去,却又看见备受挫折的百展望。
“展望。”
百展望掉头就跑,不想理会身后的呼唤,更不想理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呢,陆之翼啊,他的好舅舅,最讨厌了。
百展望的眼里脑海里全是这两个人缠绵的影子,心里尽是楚酸跟嫉妒,挥之不去,无法承受。
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沈君兮惊恐的看着陆之翼唇上留下她的唇彩跟红印,嚷道:“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这么恶心啊!”
沈君兮用力抹擦自己的嘴巴,想要追出去。
陆之翼一把拦住她,心律不齐,呼吸依旧不平:“你现在,追出去还有意义吗,让他,自行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