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陆吹云终于撕掉自己冷漠的伪装,万分脆弱:“晶晶,对不起,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是我害死了可炎,呜呜呜……”
“不,吹云,是我不好!”同病相怜的二人抱头痛哭。
雨,淅淅沥沥,声声幽咽,无法安慰屋子里崩溃的女人,亦只能哀声怜惜。
滴答滴答……
时光流水,顺流而去,又如一片阳光,安息心里的雨季。
不知不觉,哭累了,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树丫上的喜鹊欢叫着,精神奕奕的梳洗自己的羽毛,呼唤着身心俱疲的两个女人。
一缕朝阳划过,刺激了女人的双眸,她动了动睫毛,睁开眼睛。
“这么快,就天明了。”陆吹云打开窗户,面色疲惫,黑眼圈浓厚。
“云,赶紧梳洗一下吧。”百晶晶红肿着眼睛,沙哑着嗓音道:“你不是,要去见望儿吗?”
“给我点时间。”陆吹云望着窗外出神。
百晶晶仿佛看见了曙光,无神的双眼一亮:“你?”
“你放心吧,我只是需要时间。”
百晶晶含泪而笑,兴奋道:“云,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
“什么?”
“可炎的星羽早就破茧成蝶,他,活在我们中间了!”
“你是说?”陆吹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在做梦?
“但是,他不是可炎,他不认识你,他,只是破茧成蝶的星羽,是,可炎的星羽。”
“他在哪,在哪!”陆吹云迫不及待的追问。
“让我慢慢告诉你,你先不要急!我的心情就跟你一样,就跟你不想让望儿知道真相的心情是一样的,我怕你再舍不得,怕,自己又半途而废。”百晶晶追忆道:“可炎死后,我隐藏了他的星羽,专门培养他潜在的追踪能力,我们的目标就是都兮兮星羽,现在只要观看他的动向,我们就能确定,都兮兮星羽在哪里,或许就是羽不落的某一个人,我还在观察当中,也问过他,他还没说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也没说跟谁最亲近,这虽然有点难度,不过,我想很快就有眉目了。”
“你是说,他的星羽破茧成蝶,成为一个人,但,他只是一个有追踪之能的工具?”
“不完全正确,不只是工具,他也有思想,也有自己的人生,就像,灵魂转世。但是他本身就是一个追踪器,是生来就追踪他要追寻和守护的那颗星羽的。”百晶晶犹豫道:“所以,他以后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你了……”
陆吹云打了个踉跄,却还是坚强的勾起一抹笑容:“没关系,我本就不该再出现在他生命里了,我已经害了他一次,况且,他根本也不是可炎。”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百晶晶小心翼翼的问。
“恩。”
百晶晶喜笑颜开:“那,我就放心了!望儿跟重活过来的星羽,合二为一,就是完整的防黑跟追踪守护!”
陆吹云表面冷静,心里却乱成一团,翻江倒海,即使,他生命里不再有她,她还是欣喜若狂。
“对了,张千赫有没有找过你。”百晶晶问。
“有,他让我投靠他,说以后我们母子俩才有依靠。”
“这个老鬼!”百晶晶道:“决不能答应他,不知道他背地里跟谁勾结在一起,我担心,已经有图谋不轨的人盯上羽不落,借张理事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恩,晶晶。”陆吹云道:“我知道了,我会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上辈子的过错,帮助可炎完成生前的任务。”
“谢谢,真的,很谢谢!”百晶晶热泪盈眶:“我们走,去见望儿!”
陆吹云突然拉住了百晶晶,心情还是起伏不定,她怯懦的开口:“等你们,找到了最后的星羽,在离开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你说。”
“让我见见那个重新活过来的人,你放心!我只想远远地看看他,不会打扰他的。即使不能在一起生活,只要能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百晶晶思量片刻,正色道:“好,我答应你,等时机成熟,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我才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救活了他……”
“迟到了!迟到了!”清晨,六点二十五分,沈君兮突然梦中惊醒,意识到今天她要值早班的。
还有五分钟,只剩五分钟!在快速的穿上衣服的同时,只能随便的在脸上沾沾凉水,抹抹那该死的唇彩和眼影,话说,她真的没有化妆技巧。
站在二羽门口近乎昏昏欲睡,还要对前来吃早餐的宾客微笑着收餐票,沈君兮半睡半醒,面部十分僵硬。
恍惚间,一只人影悄然而至,沈君兮的眼抬也没抬一下:“您好,里边请,收一下……”
啊,他?昨晚那个风里来雨里滚,嗷嗷直发疯,一直承认自己是坨牛粪的小怪兽?
只见百佳鸣停留在入口处,黑着半边脸,万分痛苦的睁着眼睛,目光里毫无内容,呆滞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给你请假了吗?”沈君兮仔细观察百佳鸣的模样,像盯着一颗定时炸弹。
“谁让你鸡婆给我请假,我又不是脆弱的温室小花。”百佳鸣声音微弱,不依不挠的开口。
“可是你今天值早班吗?现在才七点,还有两个小时才上班。”沈君兮道。
“哦,额?”百佳鸣神志不清的看看表,皱了皱眉头,困难的回忆着什么。
“你不会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吧?”
“睡了。”百佳鸣喃喃几句,蓦地扑捉到她的眼睛,疑惑起来:“昨晚上,我没动手打你吧?”
“噶?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的眼睛,怎么搞的好像被人磋了两拳头似的。”百佳鸣伸出一只手指头在沈君兮眼皮上划了一道,看到印在手上的粉红色才明白过来:“我说,不会化妆就不要化,你看看这一手的颜料,我还以为,想吓死我啊!”
“是么。”沈君兮拿出小镜子照了照:“颜色还行,还行啊。”
“行个屁啊行,不用化就很好了。”
“等会儿。”沈君兮不解:“你今天来这么早,就是问我这个的?”
“额……”百佳鸣困难的挠挠头,挤着眼睛:“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我……我找个地方睡觉去了先!”
沈君兮暗暗偷笑,想道歉就直说,还不好意思,真是死鸭子嘴硬。
“丢!丢!丢!丢!”百佳鸣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翻看了一会儿,回头对沈君兮说:“咳!那个,我忘了个事,我有个哥们,跟你年纪差不多,要不要考虑看看?”
“恩,我不需要。”沈君兮摇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
“先别急着拒绝啊。”百佳鸣夸张的说:“你见过他!他对你一见钟情,家里有房有车,很会说话。为了你,他特地来这里体验生活!跟你一样,很会说话。”
沈君兮笑道:“说的别人好像都是哑巴似的,既然这么好你嫁给他算了。”就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吗?谁不会说话,这算哪门子优点。
“我倒是想啊我,可我不是女的!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百佳鸣似乎履行完了什么职责。
“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哪儿见过。”沈君兮真的想不起来还见过谁跟她差不多年纪的。
唉,奇怪,这小子一觉醒来居然变成了红娘,那天展望好像也说什么有人……沈君兮慢慢回忆着,不过,他们干嘛这么急着给她介绍对象?
“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沈君兮问。
“昨天刚来的!”
“那就不可能了,我没见过!”沈君兮否认。
“你电话给我!”
“电话?”沈君兮突然想起电话已经泡汤了,责备的看着百佳鸣。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电话呢?”百佳鸣好像没有记得是他把她的手机丢进水里了。
“真是豆腐脑子。”沈君兮道。
“得得,我把他的电话写给你!”百佳鸣拿出一支笔,就在沈君兮手上划拉:“纳兰哥,号码,188……”
“痒死了。”沈君兮疑惑起来:“还说我鸡婆,你也太上心了吧,找不找对象是我自己的事。”
“切别多想啊,你太扎眼了,我嫌碍眼,所以想把你赶紧嫁出去!”百佳鸣打了个哈欠,又接了个电话:“展望,穿好裤子没啊,赶紧的!”
百佳鸣安静的站在一边守着门口,没有说明原因,一直等到百展望怀揣着一只活物气喘吁吁的到来。
“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该减肥了?”百佳鸣一把夺过百展望手里的老鼠,就往沈君兮的衣兜里塞。
小老鼠吱吱吱的叫起来。
“啊!”沈君兮惊呼:“你干什么啊,整我啊!”
“瞎叫唤啥?”百佳鸣不以为意:“这是只仓鼠,就是那个暗恋你的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叫……叫小可爱!赶紧收好吧!”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无所谓的口气,让沈君兮大跌眼镜:“哪有送送……老鼠的礼?”
吱吱吱,老鼠在沈君兮的兜里露出脑袋东瞧西瞧,完了还啃起她的衣服娱乐娱乐。这也太有意思了,谁这么有创意,即使要送,干嘛让这俩不着调的人来送?都不分场合的么,如果老鼠突然窜出来跳到宾客的碗里那才是真的有意思了呢,天哪!
“纳兰哥非常害羞,不好意思,所以,我们首当其冲,替他来追求你!”百佳鸣义正言辞的说。
沈君兮提溜起仓鼠的后背,送到二人跟前警告道:“如果何姐见到会把它活埋了的!”
百展望见状高兴地抚抚仓鼠的毛,温柔的说:“君兮,我们先把老鼠放在小盒子里,以后我们一起定时来喂它,好不好?”
“好个屁!”百佳鸣揪回兴致勃勃的百展望:“你能不能别瞎掺和?这是人家送给沈君兮的,要喂也是他们俩喂,干你什么事儿啊?”
“我……”
“你还没死心是吧。”百佳鸣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纳兰哥既然都提出来了,我们就得帮到底,你就管好你的楚洁就行了。”
“我又不喜欢她。”百展望撅起嘴,不高兴了。
“情感都是慢慢培养的。”百佳鸣道:“我说你别整天一副熊样行吗,昨晚上一个劲儿的哼哼唧唧什么蓝颜红颜没完没了的烦不烦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