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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贴近死亡
书名：死生契阔：墨遇小小 作者：点点狸 更新时间：2016-12-12 16:10 字数：3266
“故意拔高自己的身价，摆高自己的位置，只会让自己摔得更痛，退场时更加狼狈而已。名利过去，我根本就不屑。颜默就算只是孤魂野鬼甚至是半妖，我也一样爱他。”
“这些东西，可悲如你，生生世世也不会懂的。”遇小走到青研的近前，明明两人相差一头，青研却感到莫名的压力：“你以为你高高在上吗？其实不然，低贱如蝼蚁。看看你身后的姑娘们，他们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受了威逼？你以为你高贵你拥有全世界？别骗你自己了，你连一个喜欢你的人都没有。”
“如果你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你找不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你说，你有多多余？”
“哼，男宠又如何？他的过去不堪，我遇小也不干净。”声音到此转为低诉，音量虽减，魄力不少：“我被人拐骗买成童养媳的时候，你还在等着璎珞的宠幸呢。我在赌坊里如鱼得水的时候，你在冷宫哭泣吧？我饥荒吞人吹毛饮血的时候，你还在做无用的闺中怨妇吧。呵呵，青研，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
“我……”
“遇小！”大门突然被大力撞开，温暖的空气找到出口迅速跑光，门从当中被利器劈开，一分为二的摔在屋子当中，可见踹门的人力道之猛，气焰之嚣张。
“颜默？”刚刚被打击到失神的青研一见来人稍有恍惚，很快振作起来，气焰嚣张的质问：“你怎么逃出来的？”完全不见刚才被遇小打击的摸样。
“哼。”颜默不屑的冷哼：“那种破地方，你想用来关什么？空气么？”
“空气？啊，对啊，你讨厌成这个样子，真是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让我厌恶。”青研恶声恶气，扭头不想看颜默：“看了还伤眼睛。”
“有本事你别喘气。”颜默在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厌烦后，向着歪歪斜斜靠着墙站立的遇小伸手，语气温柔：“小小，过来。”
下一秒就受到巨大的冲击，受伤的后背毫无悬念的再一次吻向一侧的墙面，饶是装13如颜默，今天终于扛不了：“次奥！”遇小听到颜默的声音，刚刚被吓得一动不动的运动神经突然爆发，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颜默的怀里，嘴里稀稀拉拉的说话：“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花都谢了真是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秋高气爽，爽……”然后自己接不下去了。
颜默一手扶着后腰满面愁苦，一边装的万分凶狠的骂遇小：“抽什么风？”
“额……”小小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紧张嘛，就，多说点话缓解一下心情，哈哈！”末了开始干笑，一张笑脸红的像是护士帽上的红十字，眼底水光潋滟。
颜默不自然的掩口口水，借着遇小的扶持站稳脚跟，不自在的偏开头，嘴里不依不饶：“紧张个毛啊，你认为我会输？”
“嗯！”遇小回答的豪不迟疑，颜默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睛：“你到底是谁家啊？”
“因为颜默你受伤了啊。”遇小理所当然的摸索着颜默的后背，接着绕道后面去惊慌的大呼小叫：“啊哩？伤口呢？”
“哼。”青研的声音突然毫无预兆的插进来：“‘魄’，是没有伤口的。因为，真正伤害到的，是妖精的真元。借由妖精本身的血液为引，不受任何排斥的给予致命一击。不过。”青研拉长声音：“据说每个人受到攻击后，感受都不同哦，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现在，是痛不欲生？还是欲火焚身？呵呵，哦，对了。”青研话说到一半，不怀好意的看向颜默，舌尖微动，字字飘渺：“我还听说，曾经有一个人，是毫无知觉的呢。那个女子，叫，璎、珞。”未受到任何外力攻击的颜默身子徒然一抖，几乎是马上脱离的遇小的手臂，挣扎着踉跄后退，摸样狼狈不堪，接着整个人像被定格般，伫立在原地，触电似的微微发抖。唇瓣离合，无声无息的抽气，一双细长的眸子里瞳孔收缩，碎满惊愕。
“呵呵。”青研高兴的拍着巴掌：“你可不要太过于惊讶哦，作为兄弟，我还是很心疼你这种表情的。毕竟，都是男宠嘛！”
“住口！”遇小的拳头抓在身侧，小臂虎口绽出条条青筋，双腿是蓄力半蹲，扫过去的眸光冷若冰霜。
“……”短暂的吃惊过后，青研不怕死的再次开口：“本来就……”
“青研，不听话的妖怪，魂飞魄散哦。”凌乱的鬓发完全遮挡住这张十几分钟前还惊惶无措的少女脸庞，只听见悠悠的威胁话语传递出来，1。72的身高并不优势，却在此时，显出十足的霸气。那种孤傲的架势，出尘的语气，足以让所有人觉得，遇小说的，就是实话。
胆敢伤害颜默的人，都会被遇小打散魂魄，不复存在。
身后颜默的痛苦呼吸声越来越重，好像肺子里放入了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不断的再生气边缘挣扎。像是随时被海浪吞噬，绝望的反复求生，再吞没。
青研没有动。
三妖孽没有动。
小小也没有动。
“呼，呼呼！快走……”颜默呼吸转为急促，几乎马上就要昏死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遇小打定主意，摘到碍事的护士帽，架起颜默的一只胳膊搂住腰，眼睛里湿湿热热的，声音泛着水光：“回家。”
走出大门几步，青研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来：“他，很快就会，死的……可以救他。”
颜默疼痛的精神恍惚，双腿虚软，全身的重量都在小小的身上，细胳膊细腿的遇小咬着牙也成不了多久，额上渗出一排汗珠。
“墨。”遇小的眼泪吧嗒嗒涌出来，下唇咬的出血：“你别吓我。”
“你要是不在了……”哭声压抑，啜泣般的发着誓：“我跟着你一起走。”
柚子找到人的时候，遇小在鬼道之内，鲜血淋漓的护着颜默。
颜默死气沉沉，几乎感知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头歪在一边，人像喝多了似的软成一滩，面色惨白的在遇小怀中被温暖着。
温暖。
即便在这个时候，小小给人的感觉，仍然是温暖。
柚子的斗气大量释放，鬼道瞬间恢复平静，不怕死的几只都变成了细跟鞋的踏脚石，柚子上前扶起颜默，对遇小信誓旦旦的保证：“闭眼睛，马上到家。”
家里的妖精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最后一只树妖摇过了头，小小还是没有哭。她面无表情道：“还有呢？”
“没了，刚才那只，是最后的一个了。”没有人可以救治颜默了。
“还有呢？”
“没有了，小小。”刘凡铭疲惫的靠在墙上，柔美的手腕抬起挡住眼睛，喃喃低语，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绝望道：“没有了啊！”
女孩似没有听见，固执的重复道：“还有呢？”
刘凡铭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踏前一步，小心重复：“小小，没有人了。”没有希望了。
遇小低下头，缓缓的握住颜默的手腕，愈来愈紧，知道颜默的手腕开始泛白，小小的心思坚定下来，眸子望的很远：“还有的。”他们说，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青研说的话自己没有听全，但是，猜到了。
是璎珞。把颜默送回去的话，就有办法了。
柚子惊慌的跑到床边崩溃的抱住遇小，心痛的劝说：“小小，没有人了，没有了。”不要再想了。
“柚子，璎珞可以救他。”小小的嗓音干涩，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喝水，让听着的人都有一种喉咙干裂的疼痛感。遇小的眸子空荡荡的，右手抓住刘凡铭放在肩上的手，单一的重复：“璎珞，可以救他。”
“柚子，你送他走。”
我怎么能把他送走。
遇小，刘凡铭枕着双手，看着天空叹气：就算送回去，璎珞或许，也不记得他了。后宫男宠何止千千万万，搞不好朝中的大臣都不能幸免。颜默只是其中之一。你视作珍宝的东西，璎珞根本就从未放在心上。
颜默是你的宝贝，却是璎珞的玩物。
她过去对别人露出的温柔，全部都是交易物罢了。需要你的时候自然要收买人心给予报酬，身体，爱情，誓言，什么都无所谓的。她璎珞，不单单是一只妖怪，更是一个不可能珍惜的人。
璎珞无心无情，超脱一切，可是，非佛，而魔。
“受了‘魄’却没有任何感觉，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这个人无悲无喜，超脱一切，换而言之，佛，普度众生，为万物着想，却惟独不会在乎自己。魔，生死无惧，无情无泪。璎珞，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
“女人越美，野心就越大，璎珞，性子霸气狠戾，杀过很多人和鬼魂。”
所以，她是玄界的王，目空一切的女王。
遇小，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没有办法救他。
遇小坐在房间里，从未有过的安静。
安静。是啊，家里只有两个人，一直都是自己在说，颜默根本就不会发出太多的声音。顶多是一边吃着糖醋排骨，一边特傲娇的偷偷用感激的眼神儿看看你。
而你也要表现的跟平时一样，不能因为过度的兴奋而跳上椅子。
面对喜欢的人，你要伪装，你要压抑，你要撒谎。
说一个谎言，圆一个谎言，我们爱得多么危险。遇小苦笑：你有着不能被对方发现的东西呢。
妩媚，阴险，麻木，清冷，赌徒，暴力……思及此，遇小突然脆弱的滑下椅子，双腿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软硬相接，痛疼加剧，小小用力的捂住自己的眼。
这里面，装满了不能被颜默知晓的肮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