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查克奇和唐朝一样,他们没有阻止夏叶是因为没有立场,没有理由。阻止了,然后呢?对夏叶说我爱你?那么夏叶要是不接受呢,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查克奇和唐朝实在不敢冒这个险。他们害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他们害怕连说一句“早上好。”的资格都没有。
夏叶的背影消失在小洋楼的门口。
“还等吗?”说话的是查克奇。
“你说呢?”
“说得也是。”查克奇说着竟笑了起来,自己出国三年了,唐朝还是一点都没变,兄弟两的默契也一点没变。
清晨的阳光打在红色的宝马跑车上,像一朵滴着露珠含苞待放的玫瑰。
“玫瑰么,爱情的象征啊。”小洋楼的窗旁,微微拉开帘子的高彬注视着停车位上迟迟不肯离开的红色跑车,眼里充满了复杂。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同的人在演着同一场戏,只是演戏的人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本是什么,这就是生活。
就如此时此刻的夏叶,本以为敲开小洋楼那洋里洋气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会是高彬那个神经高富帅的慵懒的俊脸。没想道夏叶看见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注意那个女人穿的是睡衣,再注意那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屁孩,噢,不,是一个水灵灵的婴儿,夏叶细看,那婴儿和高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后夏叶就看到那张慵懒的俊脸揉着眼睛出来了,注意,那个神经高副帅是穿着睡衣出现在夏叶的眼前的。
女人睡衣上的图案是小熊,高彬睡衣上的图案是小猫。夏叶的眼珠都瞪出来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傻了?还不进来?”高彬揉了揉额头,天知道,这丫头把他想成什么样了。
“不,不太好吧。”夏叶低下头有些结巴。
早婚,这绝对是早婚,孩子都有了,早婚犯法吗?嗯,早婚犯法。什么?早婚犯法?那,那,那高彬,可惜了这一张帅帅的俊脸了,可怜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婴儿了,想着夏叶用充满怜悯的眼神望向高彬。看得高彬打了一个寒颤。
这丫头绝对想歪了,很歪,高彬心里一千个无语,一万个无奈,女人都是想象力丰富的动物吗。说着高彬便走向夏叶,一把将夏叶拉进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夏叶吓了一跳。接着黑着脸不由分手地就把夏叶往房间里拉。
“啊,啊,高夫人,不要误会,我只是高彬的同学,呵呵,只是同学。”
在高彬把夏叶拉向房间经过那女人面前时,夏叶边被拽着走边解释。夏叶没有发现她在说这句话时高彬浑身散发的怨念可以杀死方圆百里的小强了。
夏叶看到那个女人对自己微笑点头的时候夏叶便松了口气,突然,夏叶感觉到脊梁骨穿来一阵阵寒气,意识到还有更严重的事等着她。
被拉进房间后,夏叶被高彬一下甩在床上,并被高彬压在身下。
“你,你想干什么?你夫人在家里。”夏叶有些结结巴巴,看着高彬近在鼻尖的脸,有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满满都是高彬的味道。
高彬像是没听见,越靠越近,手都举过夏叶的头顶了。夏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许久没有动静。“你闭眼干嘛?”耳边是高彬戏谑的声音。
夏叶睁开眼睛,看见高彬手里拿着一个相框正坐在他身边,眼里满是玩味。
“我,我才不是以为你是要吻我勒。”夏叶把头扭向一边,满脸通红。
高彬差点笑出声来,原来面具下面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你的面具,我揭开了呢,夏叶。想着高彬的眼色一暖。“看看这个。”
接着夏叶手里就多了一个相框,相框中,有个极像高彬的中年男人穿着礼服,挽着一个穿着新娘服的女人笑得灿烂。而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和夏叶刚刚看到的女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啊。“那个,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夏叶弱弱地问。
“哼。”高彬甩给夏叶一个重重的鼻音。
真小孩子气。夏叶想着。“那,那个女人就是高夫人。”
“你说呢?”高彬的语调怪怪的,夏叶几乎能看到从高彬眼中喷涌而出的怨念。
“好吧,我死定了。”夏叶认命地往床上一趴。
“你是女人吗?”高彬瞪大了眼睛。
久久没有回音,凑近一看,这个女人居然睡着了。这样的情况。能睡着的有几个。好吧,我惹上了一个奇葩,绝对的大奇葩。高彬有些无语,有些抓狂。他这只野猫都快要被折服了。
看着夏叶安静的睡颜,高彬叹了口气。
有些暗的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夏叶平稳的呼吸声高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眼前的少女半边脸埋在阴影里,有丝丝光线从窗帘没有盖住的缝隙中法透出来抚在少女另一半脸上,显得明媚可爱,就像少女的个性,明明是这样明媚的一个女子,却硬要伪装地无坚不摧。
高彬呆看了半响,突然想到门口跑车里的两个护花使者,嘴边勾起的是弯弯的弧度,眼里却异常复杂,黑色的眸子背着光,要是夏叶睁眼,一定能看到那埋在黑暗中的点点星亮。
“唉。”高彬的一声轻叹缓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谁都看不到房间里的大男孩那张悲伤的脸。然后高彬便躺在了夏叶的身边。
耳边是夏叶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少年,他是那么幸福快乐,虽然他并不富有。”
暗暗的房间里,高彬闪闪的眼光被黑暗淹没,房间里只有少年沉郁的声线,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
他有能干的父亲,美丽的母亲,和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他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母亲则是全职太太,每天他和妹妹从学校回来,总能看到一桌丰盛的饭菜和父母温和亲切的笑年。
一家人说说笑笑,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聊天,虽然是很平凡的事情,却处处都透着快乐的气泡。再没有比这样活着更快乐的事情了,少年常常这样想。
可是少年永远想不到,生活若是一帆风顺那便不是生活了。
这天,少年学会了骑摩托车。饭后,少年想载着妹妹去兜风,父亲不允许,说危险。可是母亲却应允了。少年的父亲一向是迁就母亲的。于是便要少年二十分钟后回来。少年快乐地载着妹妹在公路上驰骋,高声和妹妹谈笑炫耀,却在一个路口转弯,少年甚至没有听到妹妹的尖叫,只有大货车尖利的刹车声。
接着少年便看到妹妹还未闭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满身满脸的血,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车轮下,嘴边甚至还有笑意,和着满脸的血,却显得异常诡异。
少年的妹妹是侧身坐在少年后座的,由于转弯太快,少年的妹妹便被甩下了车卷在后面的车轮下,身体生生被压成了两段。就那样生生死在她哥哥的眼前,她没有光彩的眼中倒映出少年几近崩溃的表情,那溢满血的耳朵却再也听不到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声。
说到这里,夏叶感觉到高彬轻轻颤抖的身体,没错,从高彬开始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便是模模糊糊地醒着。现在夏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堵酸了鼻头,堵湿了眼睛。
“后来……”
“不要说了。”夏叶伸手堵住高彬的嘴巴,把头压在的高彬的胸口,听到高彬胸口咚咚咚结实有力的心跳。
“她不是还活着吗,还活在少年的记忆里,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永远活在爱自己和自己爱着的人心中一辈子更幸福的事了。我相信那个少年的妹妹鲜活明媚的笑脸一定活在少年的心里,永远。”
夏叶轻轻搭在高彬嘴上的手有了少许的湿润,空气中弥散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夏叶抬眼,阴影里的少年的脸居然是这样的悲伤,紧闭的眼眸上的黑黑的睫毛仿佛结了一层霜,在阴暗中一闪一闪。夏叶看到高彬紧紧咬住下唇,渗出点点血滴。
“啊,突然口好渴,我去找水喝啊。”夏叶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自然,仿佛刚刚重未见过那个大男孩让她心疼的悲伤表情。关上门,夏叶贴着门缓缓蹲下。他能听到,房间里,那沉重的哭声。
“自己还一直不知道,原来,原来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高彬居然有这样沉重的过去那样的过去,如果是自己,那该有多痛啊。”夏叶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些苦涩得裂开了嘴。
红色宝马车“唐朝,有吃的吗。”很少饿肚子的查克奇百无聊赖地拖着下巴,从夏叶进去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远处的天像是染了一层血,很红。“快要下雨了。”查克奇想着。
“拿这个将就一下。”说着唐朝丢给了查克奇一袋糖果。
“唐朝,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
“有谁会拿糖果充饥,我是肚子饿,懂吗,肚子饿,我要吃米饭,米饭。不然牛排也行。”
“天还没黑。”唐朝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洋楼,面不改色,顿了一下,又说“这糖果是英国进口的限量糖果,也只有我爸这样的大股东才能吃到,全世界就这么几袋,这一包糖够你买一年米饭了。”接下来唐朝的一句话要把查克奇气死。“大少爷真难伺候。”
“我管它英国进口还是天国进口。我要吃能饱肚子的食物。你个只有钱的疯子。”到底是我难伺候还是你难伺候,一个糖果还英国进口,这唐朝,败家子,嗯,典型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