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因为闻到中式餐点的香味。起床光着脚顺着香味寻过去,餐桌上满满各色各样的小笼包、水晶虾饺、烧卖……陆少杰拉开椅子坐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想吃?”恶劣地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萧筱眼前,“先去刷牙。”
“不准吃完。我马上就来。”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回卧室冲进洗手间,拿起已经倒好水挤好牙膏的杯子牙刷开始刷牙。洗了脸出来,抓起筷子就夹起一个水晶虾饺放到嘴里。鲜香的味道充斥味蕾,萧筱叹谓:“Grest!”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吃到正宗的中国小吃了。陆少杰看她吃的高兴自己也不自觉笑起来。给她盛了一碗红枣粥放到面前。
“陆少杰你太了不起了。”她轻易的赞叹倒是令陆少杰愣了一下,真不枉他早起打电话让老三带来的中国厨子做好了千里迢迢从城堡那里送过来。
“饭后准备干什么?”陆少杰问。
“随你。”她亲昵的语气令陆少杰突然拉过她狠狠地吻了她的唇。萧筱手里拿着筷子夹着一个烧卖,很滑稽地被强吻……
“快点吃,吃完带你去个好地方。”有电话进来,陆少杰嘱咐完萧筱便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大哥,那个女人坚持要见你。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竟然可以哭一晚上。”林文卿在电话那头抱怨,昨天晚上他打了一夜的游戏,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停在吵闹。真是!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城堡里,伦敦监狱选一间给她不好吗?
陆少杰将室内加湿器关掉,对于那个林敏君他实在无话可说。“送回国去吧。”
“大哥!”真的要这样吗?那个女人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啊!
“你最近不是挺闲的吗?这件事就有你去办了。”说完果断挂掉电话,正好萧筱已经吃完。
两人换了衣服,陆少杰先去开车让萧筱在公寓门口等。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萧筱扣好安全带,看着陆少杰发动车子往大道旁拐了进去。“你对伦敦很熟?”
“有导航仪啊。”陆少杰指了指那个方向盘边上的显示屏,顺便开了音乐。一首法语女歌手的喃喃慢慢充斥车内,萧筱慵懒地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
“其实我挺喜欢伦敦的。”萧筱用手擦着玻璃上自己呵出的白雾。她的心也如一块玻璃被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迷雾,很久了,没有人来擦去。
陆少杰感觉到她突然的情绪低落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筱扯出一个微笑,“伦敦很美。我喜欢那些尖顶的建筑。”
“的确很美。伦敦的味道,经典的哥特式。”陆少杰专心地开着车,简单地回答。
有点可惜地感叹:“可是伦敦多雨。”
“今天不是挺晴的吗?”陆少杰说。
萧筱不再说话,继续安静地用双眼剪辑美丽的伦敦影集。
陆少杰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伦敦的唐人街,车子刚刚开进来,萧筱就看到了那个标志性的中式六角亭,还有亭子旁边的一排红房子。
“来这干嘛?”等陆少杰将车挺好,萧筱忍不住问。
“买年货!”他很高兴,下次将萧筱楼住。“今年,我们一起过年。”
过年!这样温馨的名词。
萧筱踮脚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欢快地拉住他的手往前走:“你计划好了吗?都要买些什么啊?这里有得卖吗?买些红纸你来写春联吧?”
幸福来得这样急切这样平凡……
“你走慢点,我都要跟不上了。”其实只是想将这样的幸福尽量延长而已。
行走在唐人街里看到的外国人比中国人要多。萧筱拉着陆少杰进入一间卖中式装饰品的店铺,店门口用大红纸写着“新春快乐”四个字。店主是个中年男人,用流利的英文与一对英国夫妇介绍墙上挂着的春联的含义。
英国太太对店主说:“我们刚刚结婚这个好不好?”萧筱好奇,探头看她手里拿着的那副对联。那是一幅这样的对联,上联“福如东海滔滔来”下联“寿比南山岁岁长”。这太太真能挑,福寿双全呐!萧筱倚在陆少杰怀里闷笑。
店主笑着解释:“这个是用来祝贺他人幸福,长寿的。”说从盒子了拿出另一幅说:“这个适合你们。”老板展开对联读道:“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沼花开并蒂莲。这个用中国的习俗比喻你们婚姻幸福长长久久。”
英国丈夫挽着妻子的手高兴地说:“亲爱的,我们就买这个吧,你看这个中国字真漂亮!”妻子亲了亲丈夫的脸回头让老板包起来。陆少杰也凑热闹地说:“我们也要一副。”他说的是中文,一下子就引起了店主及那对夫妇的注意。
英国太太对着丈夫感叹:“好帅气的中男人。”她的丈夫也感叹:“好漂亮的中国姑娘!”
陆少杰与萧筱对视一眼很无语地选择无视。
店主乐呵呵地问:“二位也新婚?”陆少杰点头。店主更乐了:“那这个送你们好了。我这里还有喜字你要不要?”
“不要不要。”萧筱连忙拒绝。
“咱们买几个窗花怎么样?”萧筱一早看中的是那剪得活灵活现的十二生肖剪纸。“你喜欢就买吧。”陆少杰记得萧筱自己就会剪纸,不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不过他曾经见她剪过牡丹花,兴许是不会剪动物。
让老板将十二个剪纸仔细包起来,又买了一些中国结和小灯笼。出了店萧筱说要去吃东西,听说这里的中餐厅“西湖楼”很有名便直接过去了。正是午饭时间,人非常的多。陆少杰难得也排起了队。“一定非常好吃,你看人这么多。”萧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开心地看大少爷陆少杰站在那里排队。
“哈喽。”有人过来打招呼,萧筱记得这位是刚刚见到的那对英国太太。她非常热情见陆少杰在队伍里排队主动邀请他们一起午餐:“一起吃饭吧,我们的桌子可以坐得下四个人。”人家一再热情相邀,萧筱不好拒绝,抬眼询问陆少杰的意思。见他已经走过来:“谢谢你们的邀请。”
于是四个人坐到了一张桌子上。英国夫妇早定了位子,才过来菜还没开始点。鉴于在座有正宗的中国人,便要求由他们负责点菜。
陆少杰出于绅士修养让萧筱来点,萧筱看了一遍菜单汗颜地觉得如果让自己来点这顿饭一定会很失败。笑嘻嘻地将菜单交到陆少杰手上,“还是你来吧。”
陆少杰看了一遍菜单,叫来服务员:“把你们的特色菜全上上来。”
有的时候萧筱还是很佩服陆少杰的。
等菜的过程就是介绍,聊天的过程。英国夫妇是中国迷,今年六月结婚的两人蜜月旅行去的就是中国的首都北京。
“我最喜欢中国的糖葫芦。”英国太太说,“我在北京胡同口买了一串,非常好吃。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串塞在行李箱托运到伦敦结果都不能吃了。”萧筱同情地表示那个东西容易融化。
英国丈夫则比较欣赏中国的古建筑。和陆少杰谈起了故宫建筑的建筑艺术。陆少杰本着中英友好的原则尽量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菜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英国夫妇毫不客气地动起筷子。
“我的筷子拿得不好。”英国丈夫自曝其短,呵呵一笑别扭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陆少杰往记得萧筱爱吃糖醋里脊,就给她碗里夹了一块。英国太太看了不满丈夫不够体贴,满口称赞中国男人好。
“你的丈夫真爱你。”一脸羡慕的英国太太撑着头看着萧筱。萧筱尴尬地笑笑,用中文让陆少杰不要在人前秀恩爱。陆少杰满脸的无辜:“我本来就很爱你,何必故意秀出来,这是我的自然流露。”
饭后陆少杰付了账。他说:“这是中国人的习俗,今天谢谢你们与我们分享餐桌。”英国夫妇一再感谢留下自己的电话地址请陆少杰与萧筱务必到他们家里做客。陆少杰没有说什么,与他们告别完就带着萧筱继续买年货。
傍晚时分,天暗了下来。萧筱害怕下雨两人便上车打道回府。
天还没有全黑,雨就下起来了。
“今天的雨有点大。”萧筱看着车窗外朦胧中灯火世界。
车子突然停下来。陆少杰打开车门下了车。不一会他回来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下车”他说。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萧筱已经习惯了听话。下了车,才发现已经到了泰晤士河畔,雨中的大本钟橘黄的亮光非常古朴肃穆。他关上车门举着伞拥着她走到大道中央。
或许是突然下起的雨导致路上行人很少。他们站在那里,黑色的大伞下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陆少杰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允吸将他身上的热情传染到她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这座伫立了几百年的大钟发出见证时间的声响。
“咚……咚……”
萧筱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里。陆少杰却已经开口:“嫁给我吧!”
“什么?”
“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陆少杰重复一遍又一遍直到萧筱抱住他的腰,将头倚到他胸前。
“你愿意吗?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心里的迟疑是因为什么呢?萧筱只想这一刻无限延长,让她好好想清楚。
“婚姻,怎么听起来像坟墓一样。”萧筱打着哈哈,“男人不是都怕结婚吗?”
“我是认真的。我爱你所以希望和你生活在一起,名正言顺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将我们分开。”你也不会轻易离开。后面一句没有说出口,陆少杰将伞压低两个人鼻尖相碰,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爱我呢?”
“爱就爱了,还需要理由?”陆少杰拉开点距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快点同意吧,你已经很冷了。”
萧筱将冰凉的手伸到他的脖子上,在接触到温暖的体温时舒服地叹谓了一声。“哪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没有鲜花也就罢了竟然还没有戒指!”
陆少杰笑:“原来你介意这个?这些都会有的,现在我当做你是同意了!”
“你看雨中的BigBen好美。”萧筱指着远方,视线停顿在远处失焦的某点。
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星期,公寓里已经很有过年的气氛了。这一天醒来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萧筱柔软惺忪睡眼。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玻璃窗上的生肖剪纸非常喜庆。萧筱笑了一笑,起床洗漱。
大厅里陆少杰正在讲电话,见到她出来说了几句便将电话挂了。“先吃早饭,吃完饭我陪你去逛街。”陆少杰走过来,替她将热好的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你不忙吗?我没什么要买的。”萧筱拿起杯子要喝牛奶却被陆少杰制止了。“先吃点东西再喝牛奶。”
“陆少杰,你快成老妈子了。”萧筱嘟喃着拿起一片烤好的土司放到嘴里。
早饭后陆少杰便开了车载萧筱到邦德街去,这里是大牌奢侈品云集地。陆少杰带着萧筱来这里纯粹是想要烧钱。Horrods百货商场里,陆少杰挽着萧筱走过一个个靓丽时髦的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