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担心,我这安胎药啊,说药也不能算是药,可以说就是汤啊,味道是很不错的,不会难喝的,好啦好啦,我去忙啦,三位好好歇歇吧。”老妇说着,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老太太,我来帮您。”悠韵上前。
“不用,这菜呢,还是我一人做为好,这山间野菜啊,你是不会弄的。”
“那……我为您洗菜吧。”
“真的不用,若是姑娘你真有心的话,就好好坐着养胎吧。”老妇笑着望向了悠韵。
“那好吧。”悠韵最终是不知该怎么做,自己为老妇打下手,老妇看似不会同意呢,“老太太,若是用得着悠韵的地方,还请您别客气,直叫便行。”
“好好,姑娘你快去吧。”老妇目送悠韵离开。
谈话间,饭菜已是一道道上了桌。
吃惯了世间的饭菜,闻着这山间野味之香,众人不禁感觉一阵阵饥饿感。
“来来,三位请吃,这是最后一道菜了,别客气,尽管吃。”老妇解开腰间的围裙,劝菜道。
“那我们不客气了。”
三人早已是饥饿不堪。
风卷残云之后,老妇忙着收拾碗筷。
“老太太,这就交给我好了。”悠韵抢着收拾。
“也好,那我这就给姑娘你做安胎汤去。”老妇说着重新系上围裙。
“老太太,要不要我帮忙?”悠韵将碗筷放置在厨房内的灶台上,准备洗碗。
“不用了,别看我这一把年纪了,这点小事,我还是不会输给你们年轻人呢!”老妇开玩笑似的说道。
悠韵默默笑了一下,随即转身洗碗。
而另一边,离歌正同泽濋商议着接下来的路程,其实说来,的确是该好好考虑下了,这么多天来,似乎三人就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呢。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办法。“来,姑娘,趁热喝。”老妇在忙活了良久后,将一晚汤药端至悠韵眼前。
“欸,好。”悠韵双手接过汤药,“谢谢老太太了。”言毕,一饮而尽。
果真呢,还真是挺好喝的!
悠韵未曾想到,所谓的安胎药会是如此这般好喝。
“姑娘,怎样?老妇我没有骗你吧?”
“嗯,真的挺好喝的呢!谢谢老太太了!”悠韵将碗递给老妇。
老妇转身将碗放置在桌上,“姑娘你可真是客气,‘谢谢’已是说了两次了呢。”
悠韵听此,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来这是自己经历了那样的事件之后第一次感到所谓的“家”的温暖呢。“对了,三位还请在此好生歇息,我啊,再去山间摘些野菜,恕不能奉陪了。”老妇说着将那竹篮提起。
“老太太,我陪您去!”泽濋站了起来。
“不必啦,我就在这屋前头不远的山头,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这野菜啊,是否有毒,公子你们是分不出来的,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老妇笑着拒绝。
泽濋点头,也是呢!
阖上门,泽濋准备好好歇息一番,睡个好午觉,这两天来,自己还真是累坏了,就连睡眠亦是不足呢!
而就在自己躺下的瞬间,悠韵却是痛苦万分地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悠韵!”离歌忙起身,“你怎么了?”
泽濋亦是慌忙爬起,快步来到悠韵身边,此时,悠韵已是痛苦得无法说出话来,只是用手捂着肚子。
泽濋见此,心中已是有了个大概,慌忙按住悠韵的脉搏。
还真是不妙!悠韵……若是没错,肚子里的孩子……不过究竟是为何?
泽濋想起不久前老妇给悠韵饮下的所谓安胎药,该不会是……忙站起,向着桌边走去,碗内,依旧还是有着些残余,泽濋将碗拿起,嗅了嗅,又尝了一点,没错了,这药……这药分明是含有堕胎的藏红花啊!
为何要下此毒手?泽濋不解,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缓解悠韵的苦痛呢。
“离歌,快去前面的山头看看那老妇是不是在,若在,就将她带回来。”泽濋和离歌将悠韵搬上床。
“好!”离歌似乎也是知道了什么,忙向着屋外奔去。
“悠韵,没事的,坚持住!”泽濋为悠韵缓解痛苦。
而离歌这边,在找遍了整个山头,依旧是见不着一个人影,再细细观察了这山,山上的泥土,分明就是毫无人的脚印,这分明就是一场计谋啊!离歌不禁叹道。
回来时,悠韵已是睡着了,离歌将自己的所见告知了泽濋,泽濋无奈地抚着额头。
还真是谁都没有想到呢。为何会是这样?离歌和泽濋就连那老妇的身份都不知,为何呢?为何这老妇要害悠韵?
苦恼地绕进了后院,泽濋想要好好静一静,却惊异地发现一具尸体,是一位老妇人的!
这才是真正的屋主吧!感慨万千,还真是狠心。还是将这可怜的老妇人好好安葬了吧。只是,接下来,自己该是如何同悠韵解释。门外,纷纷扬扬地飘下了雪。
如此地轻轻来了,而又轻轻去了呢。我的外孙。
言池坐在茶楼的小窗边,细细品茗着这手中之物,随性地向着窗外轻轻一瞥,感慨不禁是油然涌上了心头。
莫怪做祖父的狠心呐!
言池想着那被自己间接堕去的孩子,只是,悠韵她……就不应该将你生下!
那不是自己的孙子,言池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自己的孙子说什么也不会是有着方家的血统的!
往事不禁是件件影映在了脑海。言池不禁是打了个冷战。
真是很冷的天呢,言池伸手将身边的窗户阖上,继而押了口茶。
二十三年前,那是一段多么美妙的日子,美妙得令如今的自己不忍心回想起,而那段日子,又是那般地渐渐转为苦痛!
言池眼帘浮现出了钟家,那原是自己好友的世家,竟是未曾料到地出卖了自己。还真是可笑之至啊!
一瞬间又想起了仙裔,在自己投奔之日,竟是设计陷害自己。恶有恶报啊!
想起现在,言胭已是为自己所蛊惑,一心想着消灭自己的亲哥——易翎风,而这钟家的后续之人亦是为自己所灭,不禁地,言池想要笑出声来。
只是唯一令自己感到有那么些遗憾的是,悠韵或许是早已忘却了自己了呢。想来那时,悠韵只是襁褓中的小孩,哪里知晓自己的遭遇呢?
记忆将二十三年前的事一一唤醒。桃花庄。
少庄主言池——本名湖孤,在卧室门外焦灼地等待着屋内的妻子。
随着“哇。”的一声落地,悬着已久的心终是能够放下了。
“少庄主,是个千金。”婆婆抱着湖孤的女儿出了门。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个女孩,湖孤依旧是高兴呐,毕竟,自己可是做了父亲了!
望向门内,妻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很是欣慰地望着自己。
湖孤抬起步子想要进去。
而就在那时,就在那一瞬间,未曾想过的,竟是出现。
眼前,是一派惨景,床上那瞪大了的双眼,那未来得及向着自己伸出的双手。身后那倒地的尸骸,那前一刻依旧是活着的生命。虽已是不再年轻,而依旧是未到达死亡的尽头呢!
女儿!我的女儿!
去了何方?
是被掳走了。
湖孤顾不得其他,拔起墙壁上悬挂着的宝剑,向着黑影逃走的屋顶飞驰而去。
一剑斩尽,剑止头落。
湖孤接住那落下来的女婴,女婴在哇哇哭泣。
该是如何照顾?
归至家门,方是发觉,已是绝境。
空荡荡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是有着那衣衫,随着夜间的风在哀鸣,湖孤怅然地拖着步子向着内室走去,那床上的人儿,果真是红颜命薄?
是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吗?湖孤不知,亦是没有心思知晓了。还是趁着这天色,早些离去吧。
湖孤将女婴紧紧搂在怀中,跑抛下了这已逝的曾经亲爱的人们。
如今,是自己手中的女婴重要,自己是不能心存侥幸,留下时间来让这逝者入土为安的。还是等着吧,等着自己投奔到仙裔,明早,定是让这仙裔的人前来协助!
湖孤走出了大门,倏地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着门内深深跪拜了三下,方是离开。
“咚咚咚。”敲门声,在子时的山顶很是诡异地想着。
听着这声,连湖孤自己心里亦是发毛了。
只是,无可奈何。“谁啊?”迷迷糊糊地答门声。
湖孤听见了里面门打开的声音,以及拖沓着木屐向着大门走来的声音。
“是我,湖孤。桃花庄的少庄主。”湖孤疲惫之至。
“喔,是少庄主呐,请等等。”木屐声加快了。
“快请进!”童子将门打开,“小的这就去禀报师父。”阖上门,童子如是说。
“不,不必了。”湖孤忙伸手阻止,只是,似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童子早已是跑去了。
怀中,女婴已是不再哭泣了,应该是哭累了吧,竟是渐渐睡了。
“世侄!”熟悉的声音传来,向着自己走来的步子,瞬间加重。
“易世伯!”湖孤一瞬间恢复过精神来,向着易世伯跑去。
“好久不见了啊!世侄怎么今天这么晚前来。”易世伯注意到了湖孤臂间的女婴,“这孩子是?”
“哦,是我的女儿。”湖孤语气渐渐缓了下去,“易世伯,我们进去再说吧。”
“对对,快随我来吧。”
大堂,已是一派通明。
“世侄,坐。”
湖孤坐了下来,将女婴交付给了易世伯叫来的奶妈,“易世伯,晚辈这么晚前来打扰了。”
“欸,说什么打不打扰的,世侄言重了。”“对了,想必世侄此番前来必是有要事吧。”
“实不相瞒,其实这次湖孤深夜打扰,是……”湖孤说不出来,“我桃花庄……”
“桃花庄怎么了?”易世伯很是紧张地抓着檀香木制的椅子站了起来。
“我桃花庄,此番早不幸,已是家门被灭了。”
“世侄!”
“不过还不劳世伯您多费心了,只是世侄我有一事相求,还请世伯担待。”
“请讲!”
“是这样的,还请世伯明日能派些人随我前往桃花庄给我那无辜惨死的亲人及师兄弟们入土为安。”
“不成问题!世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易世伯望了望天,“世侄,这天色已是不早了,还请先去好好歇着吧。”
“那,世伯,湖孤告辞了。”易世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