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来了美国?”牧克难以置信,自己与她几次无缘,他与她分开后,来过纽约几次,却从不知道察敏熙就在这儿,就在这个城市。
“对,可你知道我吗?我不是不辞而别,而是迫不得已的。”敏熙脸上非常委屈。
她和牧克虽然经常一起,可她居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电话号码!她没有牧克的电话号码,来美国后,她后悔,为什么没问他的电话号码?
牧克牵起她的手,“是爷爷吧?理解吧。我从未怪过你,有的只是想念,只剩下想念。非常想你的厚脸皮,古灵精怪,胡作非为。”
“什么嘛,我有那么差吗?”察敏熙皱起眉头极不赞成牧克口里的那个自己。
牧克笑笑不反驳。好与坏,他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哪怕只是这样看着她,好像都觉得满足和幸福。
“喂,牧警官,你来这儿是做什么?”他们紧紧牵着手走入人潮涌动的街道,俊男美女,一个脸带浅浅微笑,一个喋喋不休,偶尔转头看对方。
有人撞到敏熙,牧克迅速地把敏熙护在怀里,“小心。”待敏熙站稳,牧克才放开她。
敏熙暗自窃喜,严肃冷峻的牧大警官学会体贴人了。
牧克回答到:“我来找我堂哥和金,顺便办点事。”
“哦。”敏熙对他说的都不感兴趣。“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赶紧给我。还有啊,我要和你去拍照,我要我们的合照。我怕你回去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你,我一定会好想你。”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牧克眼眸黯了黯。
察敏熙看他没说话,怕他不高兴了,她立即说:“你要不愿意,那也没关系。”
“谁说我不愿意。只是,你爷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排斥我们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原因。”
不想再说些不开心的事,以免破坏他们相遇的美好气氛,牧越转变话题:“去哪拍?”
“哈?”
“拍照。”
察敏熙双眼瞬间绽放光彩,她兴奋地挽着牧克的手臂,“跟我来,走这边。”
到了商场的照相地点后,牧克却不像他说的那么容易了。
“我说,你面瘫啊,拍照的时候要笑一下啦。”察敏熙不满意他的表情,跟被人押着他去做斩头一样似的。
牧克瞪她,不是应该去照相馆拍吗?这小妮子为什么带他来商场,还有那么多人围观。
看着电脑里牧克严肃刻板,酷酷没有笑意的脸庞,圆瞪的双眸,察敏熙非常非常不满,但她的脸上又马上堆满笑容,转过头,伸出手,拉起牧克的五官,装点他的笑容。
“笑一个嘛!”
牧克拍掉她的手,她又伸出来,牧克唯有把她的手抓住,从后面抱住她。两个人僵持了好久,他才勉强地扯出一个笑。
那么难看,察敏熙不满地嘟嘴。于是她偷袭他,踮起脚尖,板过他的脸庞,亲了上去,然后镜头迅速地拍下他们这经典的一个动作。
放开牧克,察敏熙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露出微笑。还有一个惊喜就是,他们一个对视的镜头被拍了下来,里面两个人对视的眼神里浓浓的爱意。牧克终于没有那么拘束,和察敏熙看着他们拍的照片。
当然,多数照片里面的牧克都是面无表情的,只不过,察敏熙不想删掉,所以全部留了下来。她说:“不管牧警官是摆臭脸还是笑脸,我都喜欢。”
接下来,他们放纵地做了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在游乐场,敏熙强迫他跟她一起坐过山车,坐海盗船,坐摩天轮。
虽然牧克非常丢脸地吐了,甚至还被敏熙肆无忌惮地取笑。
“停一下下,我好累。”察敏熙累得走不动,坐在旁边的石板凳子上。
牧克自动自发地蹲在她前面,说:“我背你,上来吧。”
察敏熙毫不客气地趴到他的背后,“那就走吧。”
这小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让,牧克好笑地笑了笑。
不过,这从不是牧克会做的事情,之前他妹妹牧意缠着他背她,他只会呵斥她,不会答应他,因为他感到一个大男人这样的行为非常有损脸面。而现在,他却主动地去背她。真是不可思议。
“在想什么。”察敏熙手轻轻环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的耳后。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牧克道。
察敏熙愣了一下,打住到嘴边的话,突然安静下来,感觉有些恍惚。
“怎么了?不说话。”
短暂的相聚后,分别令人感到非常痛苦。她不想他离开得这么快,却无能为力,她阻止不了。
生命中的所有变数其实都不在人的掌控之中,牧克没料到的是才刚分开,却差点让他永远失去敏熙。
他把敏熙送上车后,他转身到相反方向,打算回酒店,可身后,“蹦”的一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心里颤动着有点害怕回头。
倏地,身后传来各种尖叫声,牧克转过身子,敏熙不知道怎么下车了。
害怕**扫到她,他拼尽气力跑过去,护着她。察敏熙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发抖。牧克只有护着她,把她紧实地团在安全宽大的怀抱里。
恐怖分子,袭击,毫无人性。
牧克敏锐的黑眸描到**要射向察敏熙的时候,他悄然跳转两个人的方向,**没入了他的背部。他眉头深锁,闷哼一声。
察敏熙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周围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从牧克的怀里抬起头,看到了牧克忍着痛,额际的发根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手无足惜,慌张地摸摸牧克的脸,嘴唇颤抖:“你怎么了,怎么了,牧克。”
牧克强忍痛苦,他安慰她,“没事,不怕,我没事。”
察敏熙手抖动着伸到他伟岸的背后,摸索着,一摸,黏黏的,心一凉。
她挣脱牧克的怀抱,跑到他的后面一看,血不停涌着。
“不!救命啊,救命啊!”敏熙绝望的嗓调在大街响彻不绝。
医院。
察敏熙看到敏娜,冲到她的身边,害怕得哆嗦。
敏娜抱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
“怎么办,怎么办。”敏熙声不着调,紧张颤抖着,牧克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冷静下,不要胡思乱想,先坐下来等等吧。”敏娜扶着她坐在凳子上,检查敏熙的身体,无碍,想必牧克是护了她周全。所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看到电视上的报道,“我已经通知了爷爷,也通知了牧克的堂哥和家人。”
察敏熙头伏在膝盖上,她害怕。
“敏熙,你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怎么样啊。”察力焦急地赶来医院,看到安静坐着的敏熙,走了过去,细细检查着敏熙的身子。
“爷爷!礼哥哥。”
裴伯礼扶着爷爷坐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敏娜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她去哪里了?”察力抓起孙女的小手掌,问。
可能是看到爷爷,察敏熙心没有了那么慌张。
“敏姐姐有点事先走了。过一会才回来。爷爷,对不起。”
“傻丫头,受到惊吓了吧?那小子怎么样?”察力没想到牧克会以身涉险保护他的孙女,可这样一来,他更加不能让敏熙和他在一起,察家欠他们牧家的已经够多了。
爷爷有话和敏熙说,裴伯礼走开。
听了爷爷的告知后,敏熙不知怎地就落下了泪来,轻轻地抽泣,肩膀抽动的模样让察力心疼。他搂住孙女的肩膀,慈祥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他知道,割爱犹如剐心,痛入骨髓。
警察,对他们家来说,是敏感的职业,敏感的身份,可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只是牧克是牧家的后人,他们察家对不起牧家。察力也不是那么腐朽的人,可他不能再对不起牧家。
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察敏熙心有决定,她忍住悲伤,泪眼朦胧,她低着头说,“爷爷,我知道怎么做了。”话里是那么绝望,那么哀伤。
手术成功,牧克的生命得到保障。察敏熙跟着爷爷离开医院回到住的地方,什么话都没说躲进卧室里。
之前所有坚持,所有的想法,今天起荡然无存。可她不甘啊,为什么,她明明那么喜欢他,敏熙抬起空洞的眼眸望着外面潸然落泪。
一个星期后,牧克幽幽转醒,刚睁开眼睛,艰难地寻找着他的女孩。入目的是金和母亲带着担忧的面孔。
“妈?”只是一个字而已,他却用了十分的力气。
“你醒啦,儿子。”古清离激动不已。
牧克蹙起英眉,问,“她呢?”
“谁?”她们来到的时候并未见到任何人,只有医生以及护士。
背部实在是痛,牧克闭上眼睛喘着气不说话。
敏熙,她有没有事,她在哪儿?想起那天惊慌失措,脸色惨白的她,她一定吓坏了吧?
只是,在牧克住院的期间,敏熙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牧克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任何消息,每一次都抓着母亲和金问。
敏熙的爷爷回国去了,他相信敏熙听了他的话后,懂得收敛自己的行为。而敏熙每一次到医院来,她都是选没有人在的时候,悄悄站在门口通过门上的玻璃望着熟睡的他。每看他一次,矛盾,愧疚,眷恋和痛苦各种情绪就交替地折磨着她,她越来越瘦,落泪的时候是那么楚楚可怜。
“想看他,怎么不进去。”金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敏熙犹如惊弓之鸟迅速转身,脸上表情无措,轻轻咬着嘴唇,“你不是回去了?”
金耸耸肩,把手上的东西给她看。
书?敏熙感到好奇。
金说,要是不想进去看牧克,就先走出去,外面等。
敏熙什么也不说,黯然地走了出去。金看着她的背影,对她的选择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