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芳酒,红泪清歌,顿成清别。已是经年,杳杳音尘多绝。欲知方寸,共有几许清愁,芭蕉不展丁香结。枉望断天涯,两厌厌风月。
想来未寒我们两个也不会因此而伤了感情,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早已和好如初。至于别人之间的寒暄什么的我听来自是无聊,反正差不多是属于的家宴,所以瞅准时机便拖了未寒一同悄悄溜了出来。因是曾好几次在王后殿迷过几次路,所以现在王后殿这一块儿的路径倒是熟悉的很,左拐右拐的便离王后殿越来越远了……
“咱们这是往哪里去啊,擅自离开真的没有问题?”
“你不就是擅长写古言的么?难道没有写过网络小说家惯用的某某参加宫宴的时候闲无聊偷溜的桥段?就没有写过偷溜出来好死不死遇上那么两三四五朵桃花的桥段?”我将眉毛挑了一挑,问道。
“你这人还真是……厄……前面有人……”未寒未说完的话倒是也没有说完,用胳膊肘撞了撞我,努嘴指了指一直看着的方向,我随她一同看去,倒还真又是熟人一个!
看我一副了然的样子,未寒大概是又想歪了:“这该不会真是你的桃花吧?”
“桃花个鬼!”我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向越发近前的人迎了上去:“姬延!”
叫完我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几大嘴巴,看见姬延看着我时候的莫名神情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可不是什么‘岑墨吟’了,正发愁要如何圆自己说的话的时候,姬延眼睛里的了然一闪而过,淡淡笑了一笑:“原来是这样的。”
“咦?”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反应的这么快?真的知道我是谁?”
姬延嘴角扬起一弯好看的弧度:“原本倒是愣了一愣,但是一直敢这么叫我的除了你我倒是猜不出来还有别人,已经回去过了?”我想了想,倒是对他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随即点了点头。
“这副样貌……”姬延开口,而后欲言又止,看向我身后的未寒时又是一怔,微微蹙着眉头。
“怎么?”
古人的心思倒是难猜的紧,我虽早就知晓,但是一直过着这般令人压抑的生活是真的难受,偏生还不能对姬延怎么着。我恨恨的看着他又恢复如常的神色,心知想要知晓缘由大概现在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了,纠结着试图要自己放下,不去想这茬。那番姬延又缓缓开口,甚是自在:“不知你身后这位姑娘倒是何人呢!”
我咳了一声,未寒此刻倒是淑女的很,等我回头看见她看着姬延时候的呆滞神色时候便又死了心了,江山纵是易改,本性终究难移的。我往后退了一步,拧了未寒一把,讪笑着开口:“我的好友,林未寒。”
“姓林么……”
这话问的含糊,我倒是没有听明白他是用的疑问句还是陈述句。恰好此时未寒也反应了过来,但依旧还是那一副懵懂的神色,隐约觉得未寒再怎么花痴也倒不至于这个样子啊。但碍于姬延在这里,又没办法问及,所以任由她先神游着,我这里一边同姬延寒暄,一边同他一起向着前面走着。
“墨吟的名字现下你倒是用不得了,以后如何叫你倒是个问题。”姬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现在的身份是易王后的侄女,随她嬴姓吧大概。”
那边姬延听我说完却是吭吭哧哧的笑,我回过头睨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这么一来辈分倒是小了不少,是该叫阿稷……咳、舅舅的……”
我翻了一翻白眼,无话可说,即便不是王后侄女的身份,跟姬职在一起辈分也大不到那里去,一样的不是?我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时而拉未寒一把,继续开口:“这次来燕国的就有什么人?刚开始还不觉得,见了你后就觉得既是天子都过来了,诸侯倒不至于还窝在自己的封地吧?”
姬延脚步微顿了顿,回道:“你说的倒是不错,来的人自是不少,毕竟姬职大婚倒也不是一件小事,除了燕国自己,其余六国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还有中山这个小国。不过除了我与赵雍,其余过来祝贺的都是王侯。”
“咦,那看来我的面子倒是不小,像是天子这般的贵人都来参加婚宴,真是无限荣光!”我样子做的十足。
姬延鼻间一声轻哼,“谁知道那‘王后侄女’是何许人也?只是歪打正着,没想到竟还是你,原本半年前收不到你的消息我还道你大概是真的回家了,这次不过是过来证实一番,竟不曾想过你又回来了。”
我撇撇嘴,不再言语,只听他继续道:“何况你道赵雍来燕是为的什么?”
我终于正色:“姬延,我问你一事,你得如实跟我说。”
“什么?”
“赵雍与姬职之间……”
“呵、你竟是现在才知晓的么?”
“你知道我要问的什么?”
“看你神情也早该知晓了。”
我终于不再言语,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也刚好到了寝宫前面……
“你宿在哪里?”我停下脚,抬头问他。
“倒是不远,前面走走就是了,单独的宫苑,周围便是各国使者诸侯。”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么,见了你后心情总是会莫名的好许多,大概不多会儿姬职在王后殿那里也该回来了,你是到我宫里坐坐还是现在就回去?”
“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本是无人说话,便出来随意走走,谁知就遇到了你了,说了这么会儿,我倒是想不起来还有未跟你说过的话,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左右在这宫里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得了空我便过来看你了。”
“也好。”我自是也不再需要多做什么挽留,也没有看着离开,道了别后扯着未寒径直回了殿里。
“不是说会遇到桃花的是我么?怎么一直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先是调侃了一番,待未寒慢慢回身,却仍旧是看着门外的方向,也不言语,倒还真像是中邪了一般。我伸手在她眼前挥了几挥,这才将她的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
“墨吟,姬延又是谁?”她怔怔开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我等的便是要她问出来,遂收了笑:“未寒不知道周朝最后一位天子是谁么?”
她忽然捂上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瞧我:“最后一位皇帝一般不都是很没用的么?我看他言谈举止间倒也不像是那么没有本事的人,我虽是一直发着愣,但是你们的谈话我倒是一直都有听着,他既是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我勾了勾唇:“看来未寒很是好奇嘛!怎么?春心萌动了?”
难得未寒这次竟然没有同我辩驳,神色间满是正经:“我看那姬延的长相倒觉得很是熟悉。”
“哦?”我挑眉:“是谁?我认识的吗?”
“我不知道,所以刚才就是一直在想,但是一直没有想到,后来又被你打断,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原来却还害怕你又要多踩一只船来的,不过看你俩说话间的口气,倒是离那一步差的还远,我放心了。等想到是谁的话,我再告诉你。”
前面听她说的极为认真,本还好好的听着,只那后面冒出来的话着实是不怎么讨人欢喜……我抽了抽嘴角:“那你别急,慢慢想,若是想不出来大可以跑他那里亲自问他,他必然不会介意。”
“为什么?”
倒是好奇的很,我半哼哼了声:“自是同我们一样的遭遇。”说罢不再理她,自顾从案子上拔出来一本图册闲闲翻看着,等着那反应颇慢的丫头自己转过弯来。
我很庆幸各国使者来到燕王宫那么些时间我还没有见到赵雍,总之就是对他喜欢不来,倒不是全都因为他与姬职的那些事情。未寒依旧是那副毫不正经的样子,自从我那样对她说了之后,第二天她还就真的跑去找了姬延,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在看我的时候总是眼神怪怪的,伪文青的专属神情之一,我早已见怪不怪。
“今日怎么又想起过来看我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倒也实在是没有几分诚意。”略微沉静的女声伴随水杯放下的声音停止,想这境况也知晓必然不是在未寒那里。我学着她的模样依样端着那副淑女架子轻抿了一口茶水缓了缓神情:“安云这话说的……不过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对的,你这里清静些。”
“婚期一天天逼近,墨吟你心里就丝毫都不紧张么?”她好奇的看我一眼,表情甚是可爱。
“倒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到时候我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的。”何况我又不是没有成过亲……忽然就想起来初到这里就是在花轿上醒来的……
安云也是立马就想到那时候的情形,听见我这么说时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似是释怀般一笑:“王室的婚礼自是不同于普通百姓,即便墨吟你曾经经历过,但是从头至尾的路数也还是不见得真正晓得。”
“还有什么要讲究的么?”
“讲究的自是不少,礼仪之说自古以来便延传至今,自是还有那么一些道理的。聘书、礼书、迎亲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些礼数若是放在民间即便是少他个一两项也没有什么不可,若是条件再加贫苦一些更是能够一切从简,只是王室不同,从头至尾所有环节一个不落都要尽善尽美的执行。桂阳柳家自然也不是什么太小的门户,这些繁琐只是我可是见证了个遍,而你所经历的不过是最后的环节。我说这些墨吟你那么聪慧的女子自是已经明白了不少吧?”说罢,瞧着我,颇为幸灾乐祸的闲饮着茶水。
“你说的这些我隐约知晓一些,只是确实一点不懂,反正那么多人忙活,自是不管我什么事的。”反正也没有真的结过婚,连现代的婚礼究竟是走的个什么样式过场我都不知道,何况是这里?左右婚事是有易王后安排的,那些事情便叫姬职他们两个操心就好,我还是安心做我的米虫罢了。
“那些的程序下来怎么也要不少时间,看来怕是王后早早便已经安排好了,我也不过是拿你打打趣而已,可别真的把你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