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曲儿犯起了难,因为她方才与溺翰并不是非常友善的沟通…现在看情势,一定是秋希说了非常戳中溺翰死穴的话,不然溺翰不至于到现在这样而她与溺翰的情分,跟秋希与玄少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吧,如果一定说有什么,确实,那就是一个主子对棋子的恩宠多过了另一个主子对奴才的宠爱。
如果那个死穴,对于溺翰来说是绝对的禁地的话,她在一替秋希说话,那势必会被连累,可若是如果不说,那秋希的死,便又是她间接造成的,就像当年他的父亲,猎户一样。
在她看来,现在人们传是溺帝杀死的他父亲,其实都是她的错,她觉得应该是那时,她想要野猪牙,而导致的猎户的死。
曲儿现在只希望不要让秋希也是因为有她的一部分的原因而死去,也希望永远不知道爷爷奶奶是被谁杀死的,如果这些死亡,都有一部分是因为她而间接导致的,她想她会疯掉的。
曲儿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溺翰,对溺翰说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你的,但到底这是她的错,但是她已经知错了,你应该拿出你身份的气魄,去原谅一个小小的女子,也许正是因为你与旁人不一样的气魄,才能让人赞颂你的身份和你的气魄是相符的。”
溺翰眯了眯眼睛。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这不是提醒他,如果想要当上一个皇帝,就需要有皇帝应有的气魄吗。还说出了当皇帝后,民心的重要。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她冒犯了我的母亲啊,如果是旁的,或许,我会原谅她吧。
溺翰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回道:“我的仆,真是越来越 口齿伶俐了呀。”
吁曲儿看了眼他的表情,也没再敢回嘴了,因为她知道,此事怕是非同小可,毕竟一句话激起了溺翰的杀意,可见那话,八成…是关于他的母亲!
溺翰也不愿拂了她的面子,转而对玄少说:“玄少这是你的仆,她虽冒犯了我的母亲,但理应由你来定夺。”
渐渐杀气蔓延。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虽然溺翰和玄少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这次事关皇位和凤女,想必需要合作段时间,这句话中玄少可以保住秋希的一条性命,但必然会伤了些与溺翰的和气,也无法对将来的合作有足够的信任,可二人又实力相当,如果不能为友,他日若成敌人,想必是避免不了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局面…
秋希也看出来了,虽然,无论公子会选择让她活不活都无所谓了吧,但还是有那么一些少许的期盼。
秋希看向玄少,没有再讨饶。
江山和一个不是爱人的仆人,选择哪个,太明显不过了不是吗。
玄少看着秋希迟迟没有下手,秋希笑了,对玄少说道:“主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叫你一声空玄。空玄,刚才我数了数时间,你知道吗,你迟疑了十三秒,还记得,刚遇见你时,我只不过是一个骄纵惯了的千金,如今我陪你经历了这些,也算是足够了,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别人,我知道你因为同情所以,对我比对旁的仆好一点,我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最卑微的仆罢了。
不过我好开心,虽然你喜欢的不是我,但庆幸的是,如今和以前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为了我迟疑了十三秒,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秋希闭上眼,匍匐跪倒在了玄少的脚边,秋希微微的扬起嘴角,做出一副无所谓,什么都不怕了的样子,但轻轻发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眼角的泪痕也滴到了地上。
玄少看了看秋希,又看了眼溺翰,对溺翰说道:“爱妻无意冒犯了溺帝,烦请溺帝宽恕,我愿对凤女倾囊相授,而求与爱妻可以隐居竹林之间,一生平安,不在卷入江山之争中,他日若溺帝还有何需求,在下会竭尽所能。”
说完玄少像溺帝单膝下跪,做臣服状。
一个那么放荡不羁的游子,愿意放弃所持有的骄傲和自由,除了爱,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可以让游子回头。
秋希听玄少称她为爱妻,忙抬起身起来,看着单膝下跪的玄少,不由得双眼含泪。
“主子!你…其实没必要为了一个仆,做到如此地步。”秋希看着眼前的玄少(空玄),内心复杂至极。
她因为他愿意为了她而舍弃他自己的骄傲而感到欣喜,为什么?因为。她终于知道,她真的用几年的光阴打动了一个骄傲的人。但也感到痛心,因为,终究是她害了他啊。
玄少看了眼秋希呢喃道:“其实,今日之事,我早料到了呀,傻丫头。
或许之前我深爱的不是你,但我想此刻我不会负你,我会去尽我的一切去给你你想要的。
人啊,注定一生真的是无法只爱一个人的不是吗?但一旦双方彼此接受后,我想便会一心一意的为彼此付出吧。”
秋希笑了笑,对玄少说道:“那你有没有占卜到,我们的未来会是幸福的吗?”
玄少抬起眼久久的凝视着秋希良久后,笑着说道:“我占卜到了,我们很幸福,我在耕种打猎,你在织麻纺纱,我们的孩子在赏鱼追蝶。”
秋希笑着笑着眼泪掉了,其实我本来可以忍受世间所有的孤独,但是自从遇到了你,我便开始不得不害怕孤独。
曲儿痴痴的笑了,那也是她的梦啊:“溺翰,原谅她吧,也许你的骄傲,该适当的放下了。”
溺翰看着眼前高傲的男人,为了一个女子低下了身躯,他不由得看了看曲儿,希望,他对她的好感就此止步,不然,他无法想象她是否也会动摇他。
“罢了,你这一生最不足的地方,是因为你占卜到了今天的结果,却依旧还是收留了这个女人,你既已经退步至此,我又怎该苦苦相逼?”溺翰对着眼前的玄少,惋惜的说。